宴會被迫停止,藩王們不知所措的互相看了看,臉上表情各異,乾清宮很快躁動了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皇帝怎麼突然就出去了?”
“御林軍都過來了,許是軍中有什麼事吧?”
衆人議論紛紛,周碩因不動聲色的觀察着,今日宴請藩王,不是重要的事根本不可能會讓寅肅知道,而且還是御林軍中的統領來報的信,茲事體大,到底發生了什麼?
很快於二喜返回來,甩着浮沉面無表情的大聲道:“宴會就此結束,皇上有事要辦,各藩王就請回吧!”
“於公公,皇上這是幹什麼去呢?走得這麼匆忙....”
靠近於二喜的一個藩王試探着問道。
於二喜斜着眼睛回道:“皇上去幹什麼哪兒[是]是我一個太監能知道的,怎麼,文成王還要管起皇上來了?”
“不敢不敢,”文成王訕笑一聲,“本王就是擔心若皇上有什麼刺手的事情,本王也可以略盡綿薄之力,哈哈。”
“王爺能安分守己等着皇上召見就已是幫了皇上的大忙了!”
說罷,於二喜梗着脖子離開了乾清宮。
文成王旁邊的一個藩王朝於二喜的背影呸了一口,“什麼玩意兒,一個閹人也敢用這種態度對待咱們!”
“誰叫他是天朝寅肅皇帝身邊的總管太監呢!”
正在起身的一個藩王聽到這話,嘲諷的跟了一句。
出了乾清宮寅肅便讓都統領將顧南封攻擊皇宮之事說了個明白,氣得立時就讓太監回去將他的佩劍拿過來,翻身上馬帶着一隊御林軍就出宮去捉拿顧南封。
好你個顧南封竟然真的敢闖進皇宮來將阿兮帶走,你當朕的皇宮是什麼地方?阿兮呀阿兮你爲何又要跟着他出宮?
寅肅騎在馬上雙手狠狠的握住繮繩,眼神狠厲的盯緊前方的路,不親手抓住顧南封賜死難消他的心頭之恨!
同時都統領快馬加鞭到了京尹衙門,所有捕快傾巢而出封鎖城門,四處搜查顧南封的蹤跡。
顧南封送完六兮往回走,小院兒此時恐怕早已是重兵把守,肯定是不能回去的,他現在得找個地方藏起來。
猶豫間,顧南封擡頭就看見了一家不大的客棧,上面飄了暗黃色的酒旗,一般懸掛這種旗幟的客棧多是位置偏僻,面對的客人主要是販夫走卒。
所以人的流行性很大,想來應該是一個藏身的好去處。
思及此,顧南封下了馬要了一間客房住了進去。
客棧的老闆娘買菜回來,見自己馬棚裏栓了一匹好馬,有些驚奇,忙問在櫃檯後面算賬的老闆,“哎,馬棚的馬一看就是好馬,咱們店裏可是來了位錢人?”
老闆啪啪算盤打得極響,頭也不擡,“給了一兩銀子住的最好的房間,是個公子哥兒。”
“一天天的也沒幾個進項,不知道每天能有幾個錢給你算的!”老闆娘見老闆的態度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翻了個白眼提着菜籃子就進去了。
店裏還有個小二在打瞌睡,老闆娘也沒管,進去放了菜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她倒要看看來了個怎樣有錢的公子哥,上了樓梯就去敲顧南封的門。
“公子啊,”老闆娘捏着嗓子的喊,“現下已是午時了,公子可要用飯?”
顧南封把門一打開,就見老闆娘笑得誇張的臉,面無表情的道:“做兩個小菜送上來,”又給了老闆娘一兩銀子。
老闆娘見錢眼開,拿着錢高興的下了樓,到了廚房才反應過來,剛纔那公子不就和她在街上看見的通緝令上的人長得一模一樣?
寅肅這次發了當皇帝以來最大的火,命令各部不抓到顧南封全都提頭來見,所以顧南封的通緝令不到兩刻鐘之內就貼滿了大街小巷,紙上顧南封的畫像連筆墨都未乾透。
老闆娘想起來那通緝令上說能提供線索者賞銀五十兩,能抓住嫌犯者賞銀五百兩!乖乖,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這是老天爺把錢袋子遞到她手裏來啊!
趕緊過去瞧瞧跟老闆說了,老闆和小二輕手輕腳的關上了大門,守在樓下,老闆娘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出去報信。
街上到處都是搜捕的御林軍和捕快,老闆娘趕緊拉着人就趕回了自己的店裏,等顧南封意識到不妙的時候官兵早已將客棧圍得水泄不通,插翅難逃。
寅肅走進顧南封面前蹲下來,狠狠的捏住他的下巴,“敢闖進皇宮來帶走阿兮是吧?顧南封你膽子大得很,真以爲我不敢殺你?”
一個使勁兒,顧南封掙脫了寅肅的鉗制,嘴角上還掛着剛纔與抓他的官兵打鬥受的傷,“我想帶劉玥走就帶她走咯,寅肅你是怎麼對劉玥的你自己清楚!況且,”
顧南封深吸一口氣將喉頭的腥甜嚥了下去,挑釁的笑着看向寅肅,“你不敢殺我[斷句],寅肅,你敢殺我嗎?”
被激怒的寅肅一拳打在顧南封鼻樑上,後者頓時鮮血從鼻孔裏面流了出來,顯得恐怖非常。
“朕想殺誰就殺誰,輪不到你來威脅朕!”
“只是現在還不是殺你的時候,”寅肅揪着顧南封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朕要把你關進天牢裏,將所有滅絕人性的刑罰都嘗試一遍,朕要讓你生不如死!”
這邊寅肅前腳帶着人出了宮門,後腳六兮就出現在了宮門口,守衛看見六兮回來嚇了一跳,趕緊過去將人迎進來。
“六兮娘娘怎麼自己回來了,那個刺客有沒有傷害你?”
守衛們全都很驚訝的看着六兮,他們不知道顧南封和六兮的關係,還以爲六兮是被一個叫顧南封的刺客綁架走的。
六兮搖搖頭,只問道:“皇上呢?”
“皇上帶人出去捉拿刺客解救你了,沒想到娘娘你自己回來了,”
“出去多久了?”
侍衛道:“許是有兩刻鐘了吧,雖然娘娘你回來了,刺客還沒被抓住呢,皇上帶了那麼多人出去,肯定會抓住刺客給娘娘報仇的!”
寅肅既然不在宮中,六兮便去了御書房等着,寅肅只要一回宮肯定是會來御書房的,在那裏等寅肅纔是最好的地方。
御書房裏只有幾個太監守着,於二喜跟着寅肅出去抓顧南封了,六兮便直接進了裏間,一邊休息一邊等着寅肅回來。
原以爲寅肅很快就會回來,哪知道六兮左等又等也不見寅肅回來,今天又是出宮又是躲避追捕的,一旦鬆懈下來,疲憊裏面接踵而至。
估摸着寅肅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回來,六兮便脫了鞋襪睡在了裏間。
雖然這趟出宮是將顧南封抓住了,但寅肅心中藏的氣卻不是那麼好消除的,命人將顧南封關進了天牢,黑着臉回宮就直接進了御書房。
一邊進門寅肅一邊罵道:“一個個都是白喫乾飯的,所有人看不住一個六兮,捉不住一個顧南封朕是白拿銀子養你們這些閒人。”
“皇上…”守在門口的太監正要向他稟告六兮在御書房的事,卻見寅肅一甩袖子看也不看他們一眼,自顧的就走了進去。
一踏進殿裏,寅肅就直覺有些不對勁,立時閉了嘴,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緩緩來到裏間,就見六兮安安靜靜的躺在那兒睡覺,恬淡安然。
心中的那股火倏地就消散了,寅肅放軟的身子悄悄的走進六兮,端詳起六兮的睡顏來。
瘦了,這是寅肅的第一反應,他輕輕拂過六兮的眉眼與臉頰,算下來他和六兮已經好幾日不曾見過,六兮過度消瘦的面龐使得面部輪廓越發明顯,寅肅心倏地疼了一下。
到底還是委屈了六兮,他原以爲按照計劃冷落了六兮是對她的一種保護,也方便自己在做決策的時候能心無旁騖,不用顧慮更多的東西,沒想到卻傷六兮傷得如此之深。
或許是寅肅的眼神來得太過的強烈,又或許是六兮本來就睡不安穩,在寅肅的輕拂下,六兮很快就醒了過來。
“恩…”六兮一睜眼就見寅肅滿眼溫柔的注視着自己,尚且混沌的腦子立時反應過來了,“你回來了?怎麼不叫醒我?”
寅肅一邊替六兮整理睡得有些皺的衣服,一邊道:“看你睡得香,不想將你吵醒。”
兩人許久沒有向現在這樣心平氣和相處,甚至氣氛還有一絲絲的曖昧,六兮顯得有些不習慣,她很快整理好了自己,拉開了寅肅的距離。
見六兮將自己隔開的動作,寅肅原本想替她整理頭髮的動作突然一頓,眼神暗了下來,沙啞着聲音道:“阿兮,你在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