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在古代當獵戶 > 第74章 救治
    這幾日在縣城,沈溪都沒怎麼做飯,大家本就食慾不佳,這會又因着沈暮的低沉,衆人更是沒什麼食慾,草草吃了兩口後,便都擱筷不吃了。

    沈溪看着沈暮緊閉的房門還是有點擔憂:“不行,我再看看去吧。”

    周渡阻止他道:“讓他一個人安靜地待會吧,有時候不打擾就是最好的安慰。”

    沈暮已不再是說一兩句好話就能糊弄好的小孩,他是個成年人了,若真的需要人安慰他也不會對着他們強顏歡笑了。

    正是有些事沒辦法向他們說明,也無法向他們說明,他纔會強忍着不去吐露。

    但一個人的一顆心就那麼大點,裝不了太多事,蓄滿了,終歸是要發泄出來的。

    他們要給沈暮留出一個可以發泄的空間,等他自己走出來就好了。

    沈溪聽周渡的話也覺得有理,原本要抽身離開得步子又頓了下來,重新坐回周渡身旁,雙手託着腮,神情悶悶的。

    周渡在自己的腰封處摸了摸,摸出一顆糖來,從桌上推到沈溪面前。

    沈溪愣愣地看着周渡推到他面前的糖,搖了搖頭,他現在沒有喫糖的心情。

    周渡見他不要,也沒有收回糖,轉而看了眼在一旁同樣呆坐着不知如自處的李魚,沒說什麼的起身,去客棧櫃檯處,找掌櫃的又重新開了一間房。

    把房牌遞給李魚,安慰兩人道:“今晚就讓沈大夫自己靜一靜,沒準明天就想開了,也都別在這裏坐着,回房休息去。”

    “啊,”李魚看着周渡遞過來的房牌,纔想起他現在確實不太適合與他師父共處一室,這樣一來就等同於他今晚還沒有落腳地,而周渡能替他想到,倍感意外,接過房牌,輕聲道,“謝謝。”

    周渡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低眸默默等着沈溪。

    周渡話少,平時連自己都照顧不來,今天卻破天荒地去安慰了沈暮,還把李魚給照顧到了,有點兒出於沈溪的意外了。

    他見周渡雖然沒在說什麼,但卻一直陪在自己身邊,有點難受的心裏稍稍舒服了一點。

    沈溪便也不再跟着糾結,拾起桌上的那顆糖,跟着周渡回了房。

    這一晚,沈溪及其不踏實,半夜總是爬起來朝沈暮的房間望去。

    “安心睡,我幫你看着,一有動靜就叫你好不好。”周渡拍着他睡得極其不安穩的後背,輕聲安撫着。

    不知道是不是周渡的安撫起了作用,下半夜的時候,沈溪終於沉沉地閉上眼,睡了過去。

    周渡兌現他的承諾,從牀上撐起身來,觀注着隔壁的動靜。

    夜晚的客棧寂靜中又帶着幾分人間煙火氣息,就算心有不虞,內心深處還是安定的。

    而夜晚的縣城外可就沒這般安逸了,冬日冷清僻靜的一條鄉間小道上,四個大漢高坐馬上,身後帶着一隊押運糧食的隊伍。

    這羣押運糧食的隊伍全由當地鄉鎮的民夫組成,大半夜的不在家裏睡暖覺,卻是冒着寒冷在押運,這羣民夫臉上一點不忿都沒有,反倒是喜滋滋的。

    只因爲這些糧食早就讓前面的四個軍爺給包圓了,比市場價高上兩成所購,賣了這批糧食,他們家家戶戶都能分得不少的錢,今天就能過個豐年。

    而且這幾個軍爺是大方的,講好了將糧食運送到縣城,還能額外給他們一筆酬勞。

    相較於辛苦一年下來還掙不到兩個銅子來說,累上一夜就能拿到豐厚的酬金,這辛苦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民夫帶着對未來日子的憧憬在行走,前面的幾個大漢又未嘗不是帶着對生活的憧憬。

    一路趕路甚是沒趣。

    四個大漢一邊慢騰騰地架着馬,一邊頗爲悠閒地聊了起來:“在海外待了那麼多年,每天看的不是海就是海,現在能看到些青山綠水,能自由騎着馬,真舒坦。”

    “可不是,整日龜縮在船上,若不是打仗的時候能下去透透氣,憋都快要憋死了,現在回來看哪兒哪兒都好。”

    “有句話不是說,樹不能斷根,說得好啊,在海上的日子,我就感覺自己就跟那斷了根的樹似的,每日找不到落腳點,心慌得厲害。”

    “說到心坎上了,我也有這種感覺,也不知道咱們將軍是怎麼熬過來的。”

    “將軍是去尋他的根,跟咱們又不一樣,自然是再苦都熬得下來。”

    話到此處,衆人皆是沉默了一瞬,過了好一會兒,有個漢子才小聲地道:“欸,你們說,夫人究竟去了哪兒啊,只是聽人說出海巡遊去了,可我們將軍這十年都快把整個西洋給翻遍了,中間吃了多少苦頭,連個影子都沒有找到,會不會已經不在人世……”

    “噤言,”坐在馬背上中間的那個領頭漢子聽見此話,忙打了個手勢,不悅道,“這話千萬不能傳出去,這些年下來,你們又不是不清楚,將軍就靠着還能再見夫人一面撐下來,不然早再十年前與匈奴那一場大戰中就殞命了,大慶哪有今天這般繁榮昌盛景象,你若是毀了將軍活下去的信念,莫說秦家軍上上下下饒不了你,大慶百姓也能將你給生吞活剝了。”

    另一個漢子嘆氣一聲:“成也匈奴敗也匈奴,若不是當初與匈奴王那一戰,將軍身受重傷,命在旦夕,醒來後錯過與夫人約定的時間,導致夫人心灰意冷,不見了蹤影,將軍也不會爲尋夫人,主動請戰海戰。”

    爲首的那個漢子追憶道:“我還記得,初上船時,我們個個都是旱鴨子,別說出海,連船都沒幾人坐過,又是暈船又是海的,彼時倭寇和西洋那羣狼子野心的人勾結,在我大慶邊境胡作非爲,把持海域,將軍拖着病體帶着還不熟悉水性的我們,硬生生從海上殺出一條血路來,揚我大慶國威,這麼多年下來,在海上插入的大慶旗幟不計其數,將軍以一人之力爲我大慶立下汗馬功勞,被封爲一品國公一點都不爲過。”

    另一人撇撇嘴道:“就是可惜,還是沒尋到夫人。”

    “是啊,這次回來,將軍也心有不甘,可將軍若再打下去,就功高震主了,不得不回來。”爲首那個漢子也悵然若失。

    雖說這麼多年在海外他們也都挺想家的,可這麼些年下來,他們都是抱着必定要幫將軍找到夫人的信念在戰鬥下去,現在夫人還沒找到,就必須得回來了,心裏還有些不得勁。

    他們說着話,另一個人突發奇想道:“既然海外沒有,會不會夫人還在大慶?”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爲首的那個漢子點點頭,“可是這些年,將軍也在大慶派了不少人手去找,至今都沒有消息,只能把希望寄託在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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