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唯一看完信，擡眸朝厲夜廷看了眼。
厲夜廷已經在她之前大致掃過了信件的內容，知道顧凌風這次的主動退出，可能以後再也不會出現。
喬唯一是想要他的一個表示。
雖然不想承認，但厲夜廷心裏確實對這個男人有幾分動容。
半晌，他心不甘情不願低聲朝喬唯一道：“我原諒他了。”
他原諒了那次顧凌風對喬唯一的傷害，他不知道顧凌風的腿是因爲去找那個小白臉報仇才落下了病根，他還對他造成了二次傷害，在顧凌風的腿沒痊癒時，再次折斷了他的腿。
以至於現在顧凌風留下了終身殘廢的遺憾。他確實有一部分的責任。
還有，哪怕退一萬步來說，他做不到顧凌風這麼偉大，可以對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選擇拱手相讓，大方成全。
畢竟是付出了那麼多年的感情。
在這一點上，他承認自己輸給了顧凌風。
但也只有這一點而已。
喬唯一仍舊是盯着他沒說話。剛纔厲夜廷看了信，看到了顧凌風會走，卻沒有表露出一絲一毫的驚訝。
昨天晚上厲夜廷和顧凌風單獨在安寧房間外待了一會兒，大概十幾分鐘的樣子，喬唯一覺得厲夜廷應該是知道些什麼的。
“唯一，king哥哥今天走了，明天還會回來參加你的訂婚宴會嗎？”安寧忽然伸手輕輕拉了下喬唯一的衣襟，小心翼翼地問她。
雖然知道結果大概率是不可能了，但安寧還是想知道信裏面king到底說了些什麼，他們兩人有沒有和好。
就算他們兩人不可能結婚了，但安寧還是希望他們可以好好的。
喬唯一看向安寧，朝她溫柔笑了笑，輕聲回道：“他不會回來了。”
“不來了。”喬唯一嘆了口氣。
雖然這是顧凌風留給她一個人的信，但是喬唯一覺得，安寧也有資格知道顧凌風的去向。
顧凌風曾經和她說，在他心裏，安寧就像他自己的女兒一樣，雖然不是親生，但有安寧，即便他這輩子無兒無女，也不會有什麼遺憾。
她沉默了幾秒，又擡眸望向厲夜廷，她在等他的一個回答。
“我確實昨晚就知道他會走。”厲夜廷這才坦誠道，“但我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兒。”
因爲是顧凌風讓他們有機會抓住營救兩個孩子的最佳時機，所以厲夜廷這兩天破天荒的沒和他針鋒相對。
昨晚顧凌風和他獨處時，確實說了幾句模棱兩可的話，但不過就是讓他對喬唯一更好一些。
“真不是你逼他的？”喬唯一盯着他，認真問。
厲夜廷只覺得自己這次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偏偏這個男人走得這麼驚天動地，偏偏昨晚他和他獨處過。
他嘆了口氣，無奈回道：“我昨晚問他，想不想成爲安寧的乾爹。假如他願意的話，等回國之後我和家裏都說一聲，單獨請他喫頓飯。”
結果顧凌風說不願意。
他說出不願意這三個字的時候，厲夜廷也有些驚訝，但後來就明白了，顧凌風是想離開了。
顧凌風說，安寧還小，等她再長大一些，會漸漸忘記當年那些事情，會對他的感情越來越淡，時間會沖淡一切。最好，忘記他。
厲夜廷便知道，顧凌風去意已決，也不需要他們的感謝，這是顧凌風在他這兒最後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