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夜廷盯着她，眼波微動，沒作聲。
她知道自己剛纔在說什麼嗎？她邀請他留下？
喬唯一一張小臉漸漸漲紅了，仍舊不敢擡頭看厲夜廷的臉，聲音跟蚊子叫一般：“我不敢自己一個人睡......”
頓了下，鼓足勇氣大着膽子又道：“要不然等我睡着之後你再回去，可以嗎？”
她和厲夜廷兩人不是沒在一張牀上睡過，但那是小時候的事情了，似乎她上了高中之後就再沒有過。
她知道自己大了，男女有別。
但是她真的不敢一個人在陌生環境中入睡，這麼大空蕩蕩一個房間，就她一個人。
厲夜廷盯着她看了會兒，道：“嗯。進來吧。”
喬唯一聽到他同意了，這才悄悄鬆了口氣。
厲夜廷看着她如釋重負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無奈。
她只是膽子小，沒有安全感罷了，他卻想到了其它方面。
喬唯一進了房，爬到牀上，將多餘的兩個枕頭豎在了牀中間，朝厲夜廷認真道：“公平起見，咱們兩人一人一半，都不許超過這條線。”
厲夜廷垂眸，掃了眼她分配均勻的牀，淡淡應了聲：“好。”
喬唯一去浴室衝了個腳，便又回到牀上，鑽進了被子裏。
厲夜廷看着她在被窩裏扭來扭去，就像條小蟲子似的。
幾分鐘後，她臉埋在被子裏，從裏面拿出了兩件衣服放到牀頭櫃上，悶悶道了句：“晚安。”
孩子大了，知道有些事情不方便了。
等她收拾好了，在牀上安分不動，他默不作聲脫了身上外套，拎着另外一件乾淨浴袍轉身去浴室。
喬唯一聽着他關了門，這才小心翼翼從被子裏探出腦袋，朝浴室方向看了眼，隔着磨砂玻璃，影影綽綽看到裏面的背影，確定他沒有食言，沒有離開，放了心。
她翻了個身，暗暗想着，剛纔他到底是因爲什麼才誤會她早戀。
大家集體活動，他怎麼能想歪到那點上去？
想着想着，聽着浴室裏隱約傳出來的水聲，便犯了困。
厲夜廷洗完擦着頭髮出來，發現喬唯一半張小臉埋在被子裏，小嘴微微張着，呼吸均勻，已經睡着了。
他盯着她看了會兒，忍不住輕嘆了口氣，她倒是睡熟了，今天晚上，對他來說，就是折磨。
她還是太小。什麼都不懂，便不會有心理負擔，不會失眠。
他原是想着等她滿了十八歲，就應該長大了。但是現在看來，並沒有。
又或許是因爲他將她保護得太好，所以她從來不懂什麼是對異性的喜歡。但是厲夜廷等她已經等得心急如焚。
他擦乾頭髮，在她用枕頭畫好的三八線的另外一側躺下時，正好，手機上顯示是十一點五十九分。
厲夜廷盯着手機，默數着，看着時間跳到整十二點。
他回頭，看了眼熟睡的喬唯一，低頭，朝她微微側身過去，吻向她的額角。
“我的小啞巴，成年快樂。”他啞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