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本地的一份報紙上,頭版頭條正是團結路大橋修繕工程啓動的消息。

    望着這篇報道,丁友亮也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應該感到傷感。

    丁友亮很清楚,這篇報道幾乎是宣判了重型機械廠的死刑。而作爲重型機械廠過去的廠長,丁友亮也曾經帶領重型機械廠走向輝煌。

    如今眼看着重型機械廠要活不下去了,丁友亮心中自然是五味雜陳。

    回憶起當年,自己還是一個毛頭小夥子,便被分配到重型機械廠,然後從普通的技術員做起,一路升到了廠長一把手的位置,並且從國家爭取到了科技攻關計劃,創造了重型機械廠最強盛的時代。

    想到這裏,丁友亮的眼眶忍不住溼潤起來。對於他而言,重型機械廠不僅僅是他曾經待過的企業,更是他的青春,是他曾經熱血奮鬥過的地方!

    就在此時,敲門響起,丁友亮喊了一聲請進,只見李衛東走了進來。。

    “老丁,看什麼呢?眼圈怎麼紅了!”李衛東注意到了了丁友亮的異常。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過去,心升感觸罷了!”丁友亮開口說道。

    李衛東掃了一眼丁友亮桌上的報紙,看到了那個頭版頭條,便猜出了丁友亮大概是想到重型機械廠,免不了有些兒女情長的情緒。

    “是爲了重型機械廠停產的事情麼?”李衛東開口問道。

    丁友亮也沒有否認,他開口說道;“畢竟在重型機械廠待了那麼多年,對那裏還是有些感情的。”

    “我明白你的感受,我也是自小在運輸公司大院裏長大的,初中一畢業就接了我爸的班,前兩年運輸公司日薄西山時,我的心情跟你現在差不多。”李衛東開口安慰道。

    丁友亮則開口說道;“重型機械廠畢竟有好幾千的職工,如果重型機械廠倒閉的話,怕是他們的飯碗都要丟掉了。那其中還是有很優秀技術工人的,到時候咱們能不能接收一部分,也算是給他們一口飯喫。”

    李衛東知道,丁友亮這是在爲那些職工求情呢!他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只要能幹活的,咱們都歡迎。不過這件事情,你也急着下定論,重型機械廠不還沒有倒閉麼!”

    “就算現在還沒倒閉,也是近在眼前的事情了,團結路大橋不能走了,他們的產品完全運不出去,也就只能等死了。”丁友亮開口說道。

    “那可未必啊!”李衛東輕嘆一口氣,接着說道;“重型機械廠還可以全廠搬遷嘛!”

    “這倒是個可能,但是難度非常的大,需要天文數字的資金支持。”

    丁友亮話音頓了頓,接着解釋道:“當年我在重型機械廠擔任廠長的時候,就不止一次的有過搬遷的念頭,而且還專門進行過討論和調研,最終都是不了了之了。

    以重型機械廠規模,進行整廠搬遷的話,搬遷成本實在是太高了。首先是土地,至少得需要一百五十畝,總是得花不少錢的。

    其實這一百五十畝地,要說多吧也不算多,關鍵是找不到合適的地方。你是知道的,現在的重型機械廠所佔的那片廠址,一直都是咱們青河市的風水寶地。

    讓我們放棄這塊風水寶地,搬去別的地方,如果位置不是很好的話,我們豈不是喫虧了?全廠上上下下肯定是不願意的。因此即便是搬遷,也得選個好地方,大家才心甘情願。

    其次就是職工的上下班問題。重型機械廠建廠是比較早的,職工也比較多,所以廠裏的家屬院規模也比較龐大,如果廠子搬走了,那幾千名職工上下班就成了問題。

    大型工廠肯定都是往郊區搬的,到時候職工上下班的路程就會變得比較遠,這會給生活帶來很多不便。比如一些雙職工,夫妻都在廠裏工作,中午肯定是沒有時間管孩子了。

    所以職工對於搬遷的牴觸情緒也比較的大,每次我們開會討論搬遷的時候,職工代表肯定會表示反對的,最終也只能擱置下來。”

    “這還是沒有搬遷的迫切性嘛!”李衛東笑了笑,接着說道:“之前你當廠長的時候,企業效益好,大家喫香的喝辣的,自然不願意搬走。

    現在不一樣了,團結路大橋不能走重型車輛,重型機械廠不搬遷話,就只能等死,到時候工人們就會丟工作。上班遠一點,和丟工作之間,相信工人們會懂得選擇的。

    至於搬遷的資金,你別忘了現在的重型機械廠,已經歸沃爾沃的了,有了沃爾沃這個大靠山,幾億規模的資金應該是可以解決的。”

    丁友亮點了點頭:“我當時要是有沃爾沃當靠山的話,估計早就選一塊好地方建一座新廠了,還可以擴大一下規模。

    只不過現在工業園區這邊的土地,都已經被佔的七七八八,很難找到整塊一百五十畝的土地給重型機械廠了。”

    富康工程和富康農機是最早來到工業園區的企業,當初比較容易就圈到裏比較大的一塊土地。而隨着富康工程和富康農機的到來,其他的一些配套企業也紛紛來到了這裏。

    後來幾年口業園區也好幾次的擴大了規劃的規模,但當是中國製造業蓬勃發展的時期,所以擴大後的工業園區,很快也被填滿了。

    如今工業園區內雖然還能找到一些空地,但都不是很大,至少是沒有一百五十畝以上的整片空地給工程機械廠使用。

    丁友亮的辦公室裏也掛着一幅青河市的地圖,於是李衛東走上前去,開口說道:“咱們這個工業園區,重型機械廠是來不了了,他們只能在別的地方建廠,你猜猜他們會選哪兒?”

    丁友亮也走到地圖前,開口說道:“首先,距離重型機械廠現在這個廠址,肯定不會太遠,重型機械廠的大部分職工都住在家屬院裏,如果距離太遠的話,職工上線非常的不方便。所以我認爲,新廠址應該在老廠址的十公里以內!”

    2000年的時候,很多中型城市的市區範圍,從東往西也不過是十幾公里,開着車走個十幾二十分鐘,就進入郊區了,所以十公里的距離,已經算是非常的遠了,可能很多人爲了這十公里的路程,寧願換一個工作。

    李衛東則開口說道;“我再放寬五公里,就按照十五公里計算。十五公里在地圖上大概是這麼長!咱們看看在這個範圍內,有沒有合適的地方。”

    李衛東說着,以重型機械廠爲中心,在地圖上比劃了一個半徑十五公里的圈。

    丁友亮看了看李衛東所標識的範圍,接着說道:“西邊肯定是不行的,你的批發商城不就建在西邊麼?未來那片區域都是建商城,以商貿物流爲主,應該不會去規劃那麼大的工業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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