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韻癱在牀上,和電話對面的何萌小聲地說着話。
說到興起的時候,聲音會微微上揚,顯得悅耳極了。
喲~真是呆死了~何萌捏着嗓子打趣她哈哈哈,你真是有夠口是心非的,現在嫌棄得不要不要的,心裏還不是喜歡的要死。
“emmm算了,不跟你說了。”被她打趣得沒辦法,蕭韻紅着臉轉移話題,“我今天去朝陽孤兒院了。”
去那裏幹嘛
何萌有些神經大條,聽到她轉移話題也沒有怎麼察覺。
蕭韻:“去看看。”
話題轉移不成功,這個又不能隨便跟她說,總不可能說她和原道兩個去那兒領養孩子吧。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有些牙癢,想要咬東西。
當時在樓下的時候,簡直沒眼看。自己剛剛下了車,他就一騎絕塵,轉眼就不見了。橫衝直撞,活似一個愣頭青,到現在都好像還沒有緩過來。
不過還好,他總算沒有辜負自己的表白,至少不是她一個人剃頭擔子一頭熱。
第二天,蕭韻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昨天晚上太興奮了,很晚才睡着。今天早上起牀,雖然掛着兩個黑眼圈,但眼神卻出齊的亮,說不定這裏面有愛情的力量。
某人今天早上發了消息起牀了嗎迅速進入了男朋友的角色,get到了起牀服務。
蕭韻起牀氣很重,但在沒有睡足的今天出齊的沒有了冒黑氣的想法。
和剛剛上任的男朋友聊了聊,便安心去上班了。
有情飲水暖,她現在莫名有了動力去幹實事。
有同事看見她了,老遠就在問:“蕭韻,身體怎麼樣了”
是個暖心的男同事。
“還有大礙沒有”季原手裏拿着一杯剛剛接的溫水遞給蕭韻。
沒有等蕭韻說話,旁邊有人看見了就打趣:“你們兩個這是和好了”
“喲喲喲~”起鬨聲不斷。好好一個莊重嚴肅的警局聚了一堆八卦的八婆。
季原心裏一抖:“我是怕她傷沒有好,到時候耽誤事兒。”
這種玩笑可開不得,要是被那誰誰誰知道了,估計他得回爐再造一遍。
蕭韻低着頭喝水,眼皮輕垂,對於他們的起鬨,臉都沒有紅一下,淡定得很:“傷都好了,謝謝你們的關心。”
她心裏熨燙着,不知道是不是那杯水的作用。
看他們兩個都不接招,同事兒們相互看一眼,聳聳肩,識趣兒地回到自己的位置。誰都還有一堆的事兒,沒有那麼多閒功夫瞎扯。
那天蕭韻到警局之後被蘇有糧直接叫走了,之後幾天也不見蹤影,所以說這還是她受傷後第一次在警局亮相,大家熱情一點很正常,何況蕭韻還是一個大美女了。
季原看了她一眼:“隊長叫你來了之後去一趟他的辦公室。”
看着她馬上放下水杯,補上一句:“不急,你可以先調整一下。”
蕭韻接受他的好意,點點頭。
敲門聲響起。
“隊長,你找我”
進來之後纔看見那邊沙發上坐着的褚由。
“褚老師也在。”查案過程中蕭韻跟着他確實學到很多,後來她就直接改口叫他老師。
他對她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一個存在感收斂得極低的人不喜歡刷存在感。他能點頭,已經算是對她不錯了。
原濤隊長坐在另一邊,溫和依舊:“自己找個地方坐吧。”
“今天的西門菜市場裏面出現了異味。
有個殺豬的聞見了,覺得有問題,就給警局報了警。
在那邊的人剛剛彙報,說可能又出現了化屍。”原隊長話音一落,屋裏就安靜了下來。
蕭韻心裏有些悶疼,不知道是爲那個受害者,還是爲她們自己的無能。
這種魔高一丈的日子真是夠了
“前段時間,這個案子都是由褚由和你跟進的,今天也不例外。
記住案子時限不長,儘快把兇手抓捕歸案。”
“是”蕭韻敬禮。
西門菜市場的味道從來沒有好聞過。不是爛菜葉子,就是屠宰過後留下的血水和一些動物的邊角料,零零碎碎踢得到處都是。
這味道着實不好聞,一腳踩下去非常容易“中獎”。
而今天的西門市場難得如此寂靜。
蕭韻開着車,跟褚師父討論了一下案件。
種種跡象都表明,能作出這種事的人不會是個普通人。
也許――
不是人。
接觸到了原道那個圈子,就對這個圈子有着莫名的敬畏。
非人類,超自然能力,這些慢慢地也在她面前揭開神祕的面紗。
所以她合理懷疑,但是沒有證據。
聊着聊着不知道怎麼說到了小白,兩人都沉默了。
褚由看着窗外出了神,想起綿軟的小白貓,有些心軟,面部柔和了很多。對蕭韻的耐心也多了,至少比剛來的時候話多點。
前面就是西門菜市場,很多菜攤子都沒有收進去。就像是正常的日子,菜攤主人馬上就會來賣菜一樣。
還沒有走近,味兒就已經肆虐出來了,夾雜着腐臭、屍臭一堆亂七八糟的味兒,直把人給薰吐了。
現在還能進去的,都是真猛士。
蕭韻和褚由帶着口罩,走了進去。
外邊的人見了,瞪大了雙眼,充分表現出他們的敬佩。
“男,身高一米七五左右,有潔癖”
幾個案子結合起來,似乎就得出了這麼些信息。這還是依靠褚由的分析纔得到的。
蕭韻點點頭,看了幾個死者的共同資料,似乎都去過朝陽孤兒院。這個沒有任何問題的孤兒院到底有什麼問題,這應該會是個很大的突破點。
“你們先回去吧。”看着有在旁邊吐的兩個同事,蕭韻覺得還是先讓人來換個班纔好,要不然吐虛脫了都。
那兩人點點頭,估計也是承受不住了,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那蕭韻,我們先出去了啊。”
她擺了擺手,回頭就看見褚由蹲在那一攤不成型的液體邊,眼中打量探查意味很濃。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她還從裏面看出了興味二字。
粘稠的沾在地上,整個屍體那是化得乾乾淨淨,一點不剩,着實噁心。
蕭韻四處查探。整個菜市場明明白白的四方形,中間有很多白色的方柱用來支撐天花板。
日積月累下,白色成了黃色,髒兮兮的看不出原樣。
走到菜市場後門,那邊是另一條街,蕭韻明顯感覺有人在看着她。
那種垂涎的、灼熱的、恨不得立即把她刮皮抽骨帶着惡意的眼神,露骨又噁心。
她沒有動,淡定地繼續走。
她想,也許她快要知道兇手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