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一陣花香環繞,一旁的陸繁枝上前戳了戳她,小聲道:“今宵,你如今和曲小師叔的關係怎麼這般好”

    洛今宵這纔回過神,她搖搖頭,回答:“算不得,不過是答謝她幫我。”

    她如今已經並沒有那麼害怕這個後來所謂的女魔頭,不知爲何,或許是因爲她從未表現出傳聞中一樣的兇惡,不過是脾氣怪異了些,難以捉摸。

    甚至自從進了無悔門,她還一直在幫她。

    什麼殺人如麻,殘忍嗜血,好像不該是她的形容詞,而是被人硬套上去的一般。

    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成了前世的那般樣子,如最後所見一樣令人恐懼的瘋魔。

    洛今宵承認,自己如今面對她時的情緒十分複雜,既有些害怕,又有些感激和好奇。

    思考只是片刻,很快她便將之拋諸腦後,如今最要緊的便是如何贏得比試,又不暴露自己如今的修爲,前世她都沒有一把稱心的靈器,如今再活一世,絕不能錯過如此大好機緣。

    接下來的幾日,洛今宵除去一同授課外,都獨自一人躲進深山僻靜之地修煉。無悔門不愧是修仙勝地,靈氣充裕,原本極陰的仙脈不易修煉,而她如今慢慢找到訣竅,竟將體內兩種靈力融合了一些,使其更加靈活自如。

    閒暇之時,她又偷偷溜進藏書閣,同前世一樣翻閱那些堆積如山的功法書籍,往往沉迷其中,也無人打擾,好不自在。

    比試的日子很快到了,洛今宵特意起了個大早,天還泛着深藍的光,面前大霧也未曾散去,一丈開外的人都只剩殘影,她咬着包子到達練功臺時,廣闊的白玉臺正隱藏在山中雲霧中,影影綽綽,恍若仙境。

    早有幾個弟子到達此處,正在緊張兮兮地互相過招,其中有幾張洛今宵熟悉的面孔,百里青州正在拿着一把劍,口中不斷念着稀奇古怪的口訣。

    洛今宵饒有興趣地看了一會兒,還是沒弄明白他在做什麼。

    ”今宵,你怎麼來得這麼早。”陸繁枝出現在她身後,她看起來倒是毫不緊張,白淨的臉上滿是興奮。

    “反正睡不着,便早點來,你準備得如何”洛今宵笑道。

    陸繁枝搖搖頭,捶打着肩背:“反正我又沒想拿什麼靈器,倒是我師父看上去比我擔驚受怕多了,他從昨日開始便拉着我一遍遍練習劍法,將我累得半死。”

    洛今宵擡眼,看見一面容清秀溫潤的男子正站在不遠處,操控靈力搭建等會兒比試用的高臺。

    “今日由我師父盯着,但據說幾位長老和師兄師姐也要來看,你可得小心啊。”陸繁枝說着,眼神充滿擔憂。

    洛今宵拍了拍她的肩,示意自己沒事。

    人陸陸續續到來,霧氣也隨着日出而散去,清晨日光穿過雲層,清清涼涼灑在身上,曬得暖融融的,原本碩大的白玉臺上竟摩肩擦踵起來。

    每年新弟子比試對於往年弟子來說都是一件樂事,故而幾乎整個無悔門都出動來看熱鬧,洛今宵看見遠處洛凝朝她揮了揮拳頭,一臉悲壯。

    洛今宵便也一臉悲壯地衝她揮了揮拳頭。

    比試以一對一的形式上場,爲了公平起見,不可使用靈獸和靈符,只准帶一把貼身武器,洛今宵摸了摸手中的劍,心中一陣踏實。

    “第一場,百里青州,對司徒雪。”常斯羽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高臺上,放大了的聲音響徹白玉臺。

    百里青州拎着他的劍,雙腿打顫地走上前,司徒雪正是上次所見那個唯唯諾諾的少女,她如今看起來更爲緊張,赤手空拳便上了場。

    二人都是築基二期,實力相當,常斯羽一聲令下,二人紛紛調動靈力,打得十分,漫不經心。

    百里青州許是因爲對方太弱,不敢攻擊,一直在原地試探,而司徒雪只會躲閃,打着打着似乎便要哭出來。

    場下叫好的聲音也逐漸消失。

    這場真是洛今宵看得最久的比試,二人在上面來來去去折騰了半個時辰,才以司徒雪哇一聲號啕大哭並認輸而告終。

    洛今宵嘴角抽了抽,頓覺索然無味。

    好在接下來的比試都正經很多,雙方你來我往好不熱鬧,一時滿場刀光劍影,令人眼花繚亂,大有你死我活的架勢,歡呼叫好聲不絕於耳。

    “洛今宵,柯秀。”常斯羽唸到洛今宵之時,擡眸看向她,帶着厭煩的目光透過人羣,落在洛今宵身上。

    洛今宵懶得理會他的態度,握緊手中的劍,大步走上高臺,她用腕甲勒住了飄逸的袖口,看着更爲乾淨利落,黑髮也高高束起,垂在身後,素雅清秀。

    隨着她上臺,底下傳來一片嗤笑,無人鼓掌,即便沒有惡意,也都在看笑話。

    同她對戰的是個高個兒女子,眉峯高聳,眼神凌厲,洛今宵個子本就不矮,那女子一站上去,竟比她還高了大半頭,居高臨下地衝她挑了個眉。

    洛今宵有意咧嘴一笑,隨後馬上站直,右手緊握劍柄,垂在身側。

    隨着鼓響,那女子揚手便是一枚靈力化成的驚雷,直接在洛今宵腳邊炸開來,頓時漫天飛塵,洛今宵忙後退幾步,利用身體閃躲,一分靈力沒用。

    女子進攻的勢頭十分之猛,她淡藍色的靈力滿場亂飛,從遠處看就如同幾道閃電糾纏在了一處,而洛今宵可憐兮兮被包圍在其中。

    白玉臺外的一處高地擺着幾張座椅,幾位長老坐於其上,正聚精會神地看着。

    “柳長老,這丫頭便是你收的弟子,看如今的模樣,實力着實平平。我還以爲你多年不曾收徒,好容易破了例,會找個天分極佳的。”那日的女長老側身,玩笑道。

    “梅長老此言差矣,天資高是弟子的福分,若是天分不佳還贏了比試,纔是我們做師父的功勞。”柳長老毫不在意她言語中的諷刺,閉着雙眼說。

    梅長老聞言不樂意了,她擺正身子,看向場中依舊被困的洛今宵:“可你這弟子,也不像有能贏的可能。”

    “比試未終,莫下斷言。”柳長老雙眸微張,看了洛今宵一眼,隨後放心地合上。

    梅長老剛想辯駁,就聽曲乘州在一旁警告:“都是長老,怎麼如此不成體統。”

    他一出聲,衆人都不再說話了,與此同時,白玉臺上忽然傳來一陣驚呼,幾個長老紛紛擡頭,看見方纔還佔了上風的高個兒女子此時已經被扔出場外,在地上摔了個七葷八素,半天沒有爬起。

    衆人似乎都沒有反應過來,還是一直守着比試的桂酒上前,用靈力擡着那女子去治傷。

    這一場,洛今宵竟然莫名其妙勝了,場中安靜了片刻,立馬便一片吵吵嚷嚷質疑之聲,似乎無人敢相信。

    洛今宵則慢悠悠活動了下手腕,那女子雖不弱,可招式都太過花哨,準頭不夠,幾十條閃電圍着她劈了一通,愣是沒一條沾了邊。

    她幾乎沒怎麼用靈力,只出了一掌,便穩準狠地砸中了她的胸口。

    “第十場,洛今宵勝。”常斯羽這時纔不情不願地說,柳長老遠遠聽着,眼睛也睜開了,神情十分愉悅,還心情頗好地衝梅長老點了點頭。

    將梅長老氣得險些跌下座位。

    “微吟,你來了。”賀長老突然說。

    曲微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們身後,她點了點頭,向各位長老行禮,卻一眼都沒看曲乘州。

    大家都知道曲家叔侄不和,故而也沒有多說,一致岔開了話題,聊起了過幾日該派何人去帶領新弟子們前往上天界。

    曲微吟沒有聽他們說什麼,只是如石雕一般立在原地,狹長的雙眸微動,目光便看到了正站在人羣中的洛今宵。

    看來,她贏了一場比試。

    少女的面容在陽光下明媚耀眼,肌膚如雪,笑着時更爲標緻,巧笑倩兮,顧盼神飛。

    曲微吟停頓了一下,又看向了其他人。

    “今年兇險一些,不如讓微吟帶着若是一人不夠,再讓桂酒跟上,那後生做事周全,可助你一臂之力。”

    曲乘州的話將曲微吟的思緒拉回,她皺眉看了曲乘州一眼,心中一陣翻江倒海,於是很快移開眼神:“弟子不願。”

    “爲何不願。”曲乘州聞言,壓低了聲音道。

    “忙。”曲微吟可謂言簡意賅。

    曲乘州看着她的眼神晦暗不明,隨後不再開口。

    幾個長老急忙又岔開了話題,賀長老繞着自己的鬍子,搖頭說:“最近通往上天界的路多有魔障,十分不太平,修爲高些的大多數不在門內。可是要我們去帶的話,無悔門又同樣需要人手,吾等個個走不開,這可如何是好。”

    “那不如,曲長老屈尊親自帶領,也讓其他未勝出的新弟子都跟着,求不得靈器,見見世面也好。”另一長老建議。

    曲乘州還未等出言,一旁方纔還默默守着的曲微吟突然開口,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不必麻煩曲長老。”她擡眸,纖長的睫毛擋住了眼底神色,“弟子去。”

    作者有話要說:  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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