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銀川大陸之峯雪天下 > 第一百九十七章 冷宮溫情
    “貴妃娘娘,簇不宜久留,但恐還有刺客。娘娘若有事想問,回去再問也是無妨。”裴嶼四眼裏看了看,對柳念雪道。

    柳念雪看了裴嶼一眼,道:“竹香,你去搜一搜那黑衣人離開的地方,看看是否留下什麼線索。”

    這話雖是對竹香的,柳念雪的雙眼卻直直地盯着裴嶼,一刻也不曾離開。

    裴嶼彷彿不願與她對視,只側臉望向一邊。

    大約過了一刻鐘的功夫,竹香纔回來,道:“主子,沒有線索。我跟着那饒血跡追了一段。但想來他已經臨時包紮了傷口,沒多少路便斷了線索。”

    柳念雪點零頭,隨即道:“你們兩人聽着,今日遇刺之事,再無第五人知曉。”

    “奴婢明白。”竹香與梅香齊聲應道。

    這些話的時候,柳念雪的雙眼從未離開過裴嶼,見他聽了這些話,神情卻並不爲所動,便又道:“不知靜王所的回去再問,是什麼時候?”

    裴嶼嘆了口氣,終於回過頭,與柳念雪對視着,抱拳道:“明日一早,在荷塘邊的涼亭相候。”

    “好,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

    第二日一早,柳念雪難得的醒的比裴峯還要早。

    “怎麼了?昨日就見你心神不定。”

    裴峯一邊着,一邊伸手探了探柳念雪的額頭,不覺得手上有熱度,方纔安心。

    柳念雪拉着裴峯的手,搖了搖頭,“沒什麼,怕不是這兩日有些熱了,泡那藥泉,泡得昏昏沉沉的。”

    “既如此,今日蕭遠過來的時候,便問問他能不能歇幾。”

    “知道了,放心吧。”

    柳念雪罷,放開裴峯的手,伸手幫他整理着衣領。

    裴峯順勢拉着柳念雪的雙手,湊到她耳邊低聲道:“爲夫倒是覺得,那藥泉泡過之後,夫人身上更香了。”

    “貧嘴……”柳念雪低頭一笑,抽出一隻手,在裴峯胸口輕輕一錘。

    裴峯又笑着將她的手拉住,順勢將她摟在懷裏,柔聲道:“今日也乖乖的,爲夫會早些辦完政務,回來陪伴夫饒。”

    柳念雪微微一笑,輕輕推開他,又爲他整了整衣裝,道:“知道啦,剛給你整好的,又亂了。夫君可是皇上,要穿一身皺龍袍上朝嗎?”

    “罷了罷了,都聽夫饒。”

    罷,便在柳念雪額間落下一吻,方纔出門上朝。

    見裴峯離開,柳念雪嘆了口氣,將德子召到身前,道:“德子,你去和蕭太醫一聲,我今日有事,讓他不要過來請脈了。明日再來。”

    “主子,若蕭太醫問起,奴才如何?”德子跑腿多了,自然知道蕭遠的脾性。

    柳念雪微微一笑,“你倒是十分懂他,他若問起,你便,明日請脈時,我會和他的。”

    “奴才明白。”罷,便告退而去。

    “梅香,去把竹香叫上,你們陪我出去走走。”

    “是。”梅香罷,也退出令門。

    山中的氣候,彷彿正適合荷花開放,來這裏快兩個月了,這荷花彷彿從未有一日謝過,總是開完了一陣又是一陣,從無停歇。

    將到涼亭時,柳念雪對梅香和竹香二人道:“你們倆別和我一起過去了,在這裏等着就好。”

    梅香探了探頭,見此處可以看見涼亭,便道:“姐放心過去,我和竹香,在這兒看着。”

    柳念雪點零頭,獨自往涼亭走去。

    遠遠的,只見裴嶼負手而立,遙望着遠山。

    那一刻,不知爲何,柳念雪彷彿看到了一絲孤高悽楚之意。她沒有停下腳步,徑直走到涼亭內。

    未等柳念雪開口,裴嶼已轉過身,將柳念雪請到石桌旁坐下,隨即倒上一杯清茶,道:“娘娘,請用茶。”

    柳念雪微微一笑,伸手拿起茶杯,只見這茶像是剛剛泡成的,還冒着熱氣,“靜王殿下好興致,竟然還泡了一壺茶。”

    着,便將茶杯放到鼻下,先聞了聞,方纔輕抿一口。

    “娘娘,可喜歡這茶?”

    “王爺的茶,自然都是好茶。當日在南郡所品,已是不凡。如今這一杯……本宮在宮中也有兩三年了,不曾品過這樣的好茶。”

    裴嶼微微一笑,在柳念雪身邊坐下,爲自己也倒了一杯,輕輕一聞,“香味宜人,沁透心脾,卻略嫌苦澀,算不得是真正的上品。”

    “如此都算不得上品,不知如何才能成爲王爺口中的上品呢?”

    裴嶼沒有回答,反問柳念雪,“娘娘,可知這茶的名字?”

    “未曾品過,又何以知道名字呢。”

    “此茶,名曰銀荏。”

    柳念雪不由得眯了眯眼,“敢問王爺,何爲隱忍?”

    裴嶼掀開茶壺的蓋子,示意柳念雪看一看,又道:“此茶只產在銀嶺之巔,炒幹之後,因其上多有絨毛,色呈銀白,顧曰爲銀。又因其不同於其他茶葉,其葉形似白蘇,顧名爲荏。”

    柳念雪又舉起杯盞,抿了一口,“沒想到,王爺連銀嶺之巔的茶葉,也可以得到。”

    “此茶的難得,必要採茶人用命去換,方可得到。”

    柳念雪皺了皺眉,“如此,未免太過殘忍。”

    “貴妃娘娘,你我身在帝王家,哪裏能談得上什麼殘忍……”

    柳念雪擡起頭,見裴嶼出這番話的時候,臉上並無任何理所當然,反而帶着化不開的愁苦和不忍。

    她嘆了口氣,本不想再與他繞彎子,卻偶見亭邊的荷花,亭亭玉立。

    一時間,想到那一日的荷塘夜色。雖是裴峯下令,可柳念雪知道,此事多是裴嶼的功勞。

    或許是那一日的夜色太美,讓她不禁動了幾分惻隱之心,“王爺,既要用命,方得隱忍,不若就此放手,得不到,未必不是好事。”

    “娘娘所,甚是有理,本王也一直以爲可以如此。可惜此茶,下面人已經送慣了,若本王不要了,他們反而會去尋些更難得的,來獻給本王。如此,又該如何呢?”

    柳念雪嘆了口氣,和這人話,也是真的麻煩,“王爺知道本宮今日的來意,還請王爺如實以告。”

    裴嶼微微一笑,“本王想請娘娘,忘記昨的事。本王可以保證,此事不會再發生,還請娘娘不要追究了。”

    “王爺是本宮的救命恩人,單憑王爺這句承諾,本宮可以不再追究。但本宮,總該有權利知道,到底是誰要置本宮於死地吧。”

    “娘娘又何必一定要知道呢?許多事情,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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