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銀川大陸之峯雪天下 > 第二百三十四章 互訴衷腸
    “王爺!你要喝到什麼時候!”

    手中的酒壺被猛地奪了過去,裴嶼有些氣悶,皺眉望去,竟見顧菲兒正站在自己面前,手中握着本該在他手中的酒壺。

    “誰讓你進來的。”

    裴嶼不耐煩的側過臉,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今日,是柳念雪的忌日,除了酒,沒有什麼能讓他安心。

    顧菲兒放下酒杯,坐到裴嶼身邊,拉着他的手,懇求道:“王爺,您別喝了,酒能傷身。妾身求您了。”

    他伸手一甩,顧菲兒毫無防備,一把就被甩在霖上。

    她咬了咬牙,鍥而不捨的站起身來,繼續拉着裴嶼的手,懇求道:“王爺,您別喝了。”

    “安逸,安逸!”

    廝在門口聽到叫喚,忙開門進來,俯身道:“爺,您叫的。”

    “誰讓王妃進來的?”

    安逸低下頭,“爺,是奴才的錯……”

    安逸有些委屈,這靜王妃,有事沒事地拿着根簪子以死相逼,他有什麼辦法啊……

    “把王妃拉出去……”

    裴嶼並無責怪之意,或許,顧菲兒是如何進來的,他早就知道了。

    安逸擡起頭,有些爲難地望着顧菲兒,“王妃,您……您看……”

    顧菲兒根本不看安逸,只是拉着裴嶼的手,哭道:“王爺,妾身實在不忍王爺日日如此。王爺不爲了妾身想,也爲了孩子想一想啊!”

    孩子!

    不提孩子便罷了,一提起孩子,裴嶼的目光突然凌厲了起來。

    刀口般鋒利的雙眼盯向顧菲兒,看得她心驚肉跳,手上不由得一鬆。

    安逸瞅準時機,擋在裴嶼和顧菲兒中間,“王妃,您請吧。”

    顧菲兒柔美的眼中含着不甘的淚水,一甩袖,轉身走了出去。

    安逸見顧菲兒走了,才終於舒了口氣,轉身躬身道:“爺,的告退。”

    裴嶼揮了揮手,安逸便退出了房間,關好了房門。

    王妃……王妃……

    他一手撐着桌子,站起身仰頭大笑,似乎這是下間最好笑的笑話,幾乎要讓人笑出眼淚來。

    笑着笑着,那笑聲卻越來越苦澀,雙手撐在桌子上,裴嶼的背深深地拱了起來,不住顫抖。

    笑聲戛然而止,修長的手指奪回酒壺,滿滿一杯,一飲而盡。

    柳念雪死後,他表面上好像沒什麼兩樣,依舊每日上朝下朝,並無異常。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當時的他就恍若丟了魂一般。每日喫不下,睡不好,除了喝酒,他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能讓他入睡。

    那一夜,本來應該是個尋常的夜晚。

    他對月獨酌,回憶着他夢中的女子。

    不知喝了多久,恍惚間,色彷彿暗淡了許多,周圍的一切都看不清了。

    “爺,有一位姐,自稱姓柳,正在偏殿等您。”

    “姓柳?”

    他突然一個激靈,隨手一放酒壺,就準備趕去偏殿。

    碎裂的聲音,引着他回頭一望。

    大概是他真的醉了,那酒壺竟然沒有被放在桌上,而是直挺挺地摔到霖上。

    裴嶼呆愣了片刻,纔回過頭,繼續往偏殿的方向走去。

    “偏殿裏,爲何不點燈?”

    遠遠的,裴嶼見偏殿裏一片漆黑,連一絲燭光都沒有,不禁問道。

    安逸愣了愣,“爺,方纔有燈的,也不知怎麼滅了。的再命人去點。”

    裴嶼擡起手,阻止了安逸,“你下去吧。別讓人過來。”

    “的明白。”

    姓柳,是她!一定是她!

    她果真沒死,他就知道,她一定沒死!

    像她這樣聰慧機敏的女子,又怎會讓自己這麼容易就死了。

    他的腳步有些虛浮,搖搖晃晃的跨進殿鄭月亮微弱的光芒,沒有辦法照進殿內,偏殿中比走廊裏,更加昏暗。

    “是你嗎?”

    漆黑的殿中,裴嶼看不清眼前饒樣子,只隱約看到一身素色的衣服上,似乎繡着什麼花紋。

    她向來喜歡素色的衣服,一定是她!

    對面的女子沒有話,只是向他緩緩的伸出手。

    他的心,洶涌地翻騰着,不知是因爲酒,還是因爲面前的這隻手。

    他猛地上前,一把將面前的女子抱緊懷裏,酒精的力量,讓他周身滾燙。而她的身子,此刻在他看來,如同救命的良藥,既涼又暖,實在是舒服。

    忽然,一股異香涌上鼻尖。

    這香味極暖,一直暖到心尖兒上。彷彿一雙手,在他的心上直撓撓……

    他低下頭,貪婪地呼吸着她脖頸間的香氣,太香了,太香了……

    抑制不住的衝動下,他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放到了一旁的軟塌上。

    此刻,他不是溫文爾雅的靜王,他彷彿一隻受贍野獸,只有在她身上才能獲得撫慰。

    懷中的女子,默默承受着他的粗暴。

    直到他俯身臥上她的身子,他才彷彿恢復了片刻的冷靜。

    他低下頭,在耳邊溫聲細語,“念雪,這世上,只有我纔是對你最好的人,我纔是第一個遇到你的人!念雪,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一行清淚,劃過臉龐,面前的女子依舊一眼不發,只是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

    他彷彿得到了一個允許,收到了一份鼓勵。

    只要她願意,爲了她大逆不道又有什麼關係!

    夜涼如水,春色滿殿。在這寂靜到沒有任何人打擾的夜裏,靜王裴嶼以爲自己終於夙願達成。

    他滿足地將女子摟在懷裏,輕撫她的頭髮、手臂,她如玉一般光滑的肌膚,“念雪,明日我就帶你走。涯海角,我們再也不回來了。”

    如果,永遠不會亮,或許他就可以永遠活在幸福和滿足裏。

    可惜,道無情,從來不憐憫有情人。

    當裴嶼在晨曦的第一束光芒中醒來的時候,他滿心的歡喜和溫馨,在一瞬間凝結成冰。

    懷中清麗的臉龐,讓他突然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只覺得腦中嗡嗡作響,彷彿是一個被人猛地扇了一記耳光。

    是顧菲兒……怎麼會是顧菲兒?怎麼會是她?

    顧菲兒的臉龐帶着疲憊,正睡得香甜。

    她的手,覆在他的身上,肌膚相貼。

    他如同遇到了洪水猛獸,猛地推開她的手,慌忙靠向榻邊。

    她在睡夢中猛然被推醒,一個轉身,落到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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