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銀川大陸之峯雪天下 > 第三百零八章 花園偶遇
    “蕭遠,據你所知,這世上有沒有辦法,可以驗證兩人到底是不是親生父子呢?”

    蕭遠此刻正在給柳念雪把脈,他略擡了擡眼,看了柳念雪一眼,隨後十分肯定地說道:“沒有。”

    “那……不是有什麼滴血認親什麼的嗎?”

    “那是世人謬誤,雖然父子之間大多數時候都是可以相融的,可有時候不是父子,也可以相融。尋常庸醫,或許會用這種法子,我可不屑。”

    柳念雪秀眉微蹙,不由嘟囔道:“那豈不是,沒有辦法可以證實……”

    “怎麼了?你要驗什麼?”

    柳念雪放低了聲音,說道:“皇后肚子裏的孩子,可能不是陛下的。不過,如果不能用什麼方法驗證,只要她一口咬定,我也拿她沒辦法。”

    “喲!這可是個好消息,心情好了不少吧。既然如此,你用一下庸醫之法,又有何妨?”

    柳念雪疑惑地望着蕭遠,只聽蕭遠繼續說道:“反正世人都以爲可行,你就也當可行,有什麼關係。”

    說罷,勾脣壞笑。

    柳念雪挑了挑眉,“既然是要詐她,我或許,該想個法子,讓她親口承認。這效果可遠比什麼滴血認親要好得多。”

    “你能想得出來,就最好了。至於法子嘛,你就自己想吧。”

    蕭遠一邊說着,一邊站起身,準備背上藥箱離開。

    “誒誒誒你等等,你又沒什麼事,幫我想想有什麼關係?”

    蕭遠看了柳念雪一眼,“誰說沒事,我可忙着呢。”

    “你能有什麼事,左右不過是去研讀醫術,少看一天有什麼關係。”

    “誰說我忙這個了?早上遇到趙信,他說他妹妹的腿疾犯了,讓我去看看呢。再者,我晚些時候還要去和裴嶼喝酒。我可忙得很,倒是你吧,每天都沒事幹。”

    柳念雪嘟囔了一聲,隨即問道:“趙旻的腳怎麼了?”

    “我還沒看呢,怎麼知道?不過聽趙信說,好像她小時候摔傷過,沒到寒涼的季節,總是不舒服。今年不知怎的,尤其難受。今日一早,疼地都起不來牀了。”

    柳念雪皺起眉,“那你快去看吧,明天來的時候,告訴我一聲。若要什麼藥,御藥房裏的,或者我宮裏的,你隨便拿就是。”

    “我知道了。”蕭遠點了點頭,隨即便往門外走去。

    柳念雪嘆了口氣,不禁有些擔憂起趙旻的身體。

    昨日纔去的趙府,也沒見有什麼不好。莫不是昨天的那場雪,下的她舊傷復發了?可是,以前在雪山,也沒見她難受啊?

    縱使柳念雪擔心也沒有辦法,便只能等到蕭遠明日入宮的時候再問問吧。

    卻說蕭遠來到趙府的時候,公孫夫人正在趙旻身邊陪着。

    只見公孫夫人坐在牀邊,趙旻躺在牀上,本來活蹦亂跳的一個小姑娘,如今卻如同一個病秧子一般,倒在牀上哼哼唧唧,動彈不得。

    蕭遠皺起眉,問公孫夫人:“夫人,不知,令愛是什麼時候開始不舒服的?”

    公孫夫人方纔已經聽管家來報,說宮中的太醫前來替趙旻診治。

    此刻聽得有人進來,便轉身站了起來,剛想與太醫見禮,卻不由得愣了一下。

    眼前的男子,本該擁有一張清俊的臉龐,白皙的肌膚和狹長的鳳眼,無不昭示着這男子的風流相貌。可偏偏,兩道極長的疤痕將這英俊撕裂地支離破碎。

    倒也不能說十分唬人,可這疤痕在臉上,終歸讓人心裏,多少起了些疙瘩。

    可公孫夫人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強裝鎮定,點頭微笑道:“太醫,您來的正好。我女兒昨天還好好的,今日一早起來便覺得不舒服。尤其是以前受過傷的右腿,尤其難受。”

    蕭遠探頭看了看趙旻,只見她似乎已經睡着了。

    可就算睡着了,她秀美的雙眉還是緊緊地皺在了一起,額頭微微有一層薄汗。

    “不知令愛少年時,右腿受過什麼傷?”

    公孫夫人回答道:“她很小的時候,貪玩,常常爬到屋頂上。有一日不小心從屋頂摔下來,摔斷了小腿。本來,大夫都說,她的腿就算醫好了,也不能練武了。

    她爹心疼她,便帶着她到處求醫,在去南邊的路上,遇到一個神醫。雖不知姓名,可那神醫給了一劑膏方,說是隻要貼在她的腿上,就不影響以後的練武。

    不過,她的腿就算治好了,每逢潮溼陰冷天,就需要貼膏藥,否則便會疼痛不已。那神醫又給了膏藥方子,這幾年一直用着,從不曾落下過。”

    蕭遠微微皺眉,沒想到,趙旻竟有這樣的舊疾。以前在雪山,從未聽她提起過。

    心中想着,便又對公孫夫人說道:“夫人,我要爲小姐診脈。還請夫人將那膏藥的藥方拿來給我。”

    “好。”公孫夫人應了一聲,便親自出去那藥方了。又囑咐房中的兩個丫鬟在一旁好生候着,聽憑吩咐。

    蕭遠的手搭上趙旻的脈門,果然如他所料,脈息混亂。再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微微有些低燒,雖不厲害,可汗卻出的十分厲害。

    趙旻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似乎是被蕭遠的動作驚醒。

    蕭遠一愣,忙將手收了回來。

    見趙旻微微睜開了眼睛,便問道:“你醒了?要不要喝點水?”

    趙旻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又睜了睜眼,卻見蕭遠竟然就在眼前看着自己。她不由得一愣,慌忙轉過身,背對着蕭遠。

    “你……你怎麼來了!我……我如今很憔悴吧。”

    蕭遠微微一笑,“你這樣算好的,旁人若是脈象像你這般亂,怕是已經面色蠟黃了。你只是有些蒼白,算是身強體壯了。”

    趙旻無奈地閉起了眼,簡直不知道該怎麼答覆蕭遠的話,只能問道:“你怎麼會過來的?”

    “你哥說你病了,我來給你看病啊。對了,你娘去拿你的方子了。你今日除了腿上,還有哪裏不舒服?”

    “我……我今日哪裏都不太舒服,不過這腿,尤其明顯。其實,我每年腿上都會有些不舒服,可一用那藥就好了。

    昨日我看下雪了,知道自己這兩天就要發病,便貼了一劑膏藥,誰知道今日會這樣……”

    蕭遠猶豫了一下,問道:“你以前,在雪山的時候,是天天貼藥的嗎?”

    趙旻愣了一下,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蕭遠嘆了口氣,“真是苦了你了,你早該告訴我。”

    趙旻不由得紅了臉,“其實沒什麼,我貼藥的時候,真的一點都不難受。我也不是死撐,否則,你不是早就能看出來了。”

    兩人交談之際,公孫夫人拿了藥方回來了,她一邊將藥方遞給蕭遠,一邊說道:“太醫,您看,這就是方子。我向來很小心這張藥方,都是藏在房裏保管的,決不會有問題的。”

    蕭遠接過方子,起身走到一旁研究了起來。

    公孫夫人見趙旻竟然翻過身背對着外面,不由得說道:“你這丫頭,太醫給你看病呢,你怎麼轉過去了。”

    說罷,便把趙旻又拉着翻了個身,直挺挺地躺在牀上。

    可剛一翻身,又見趙旻臉頰通紅,不由又嚷道:“女兒,你怎麼臉紅了?莫不是燒得有利害了?”

    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去摸趙旻的額頭,只覺得雖然有些汗溼,可與方纔差不多。

    嘴裏不禁又嘟囔道:“不燙啊……這是怎麼了?”

    “娘啊……你別再嚷嚷了。我這剛好一些,被你嚷的又頭疼了……”趙旻無奈地感慨道,不由得伸出手去捂耳朵。

    公孫夫人無奈地撇了撇嘴,“好好好,娘不說話了,你別捂了。”

    蕭遠轉回身,將方子遞還給公孫夫人,說道:“夫人,這方子絕無問題。依夫人方纔所說,這方子確實是活血化瘀的好方子。而且若非高人,開不出這樣的方子。

    不過,在下從脈象上看,小姐卻像是氣血鬱結,纔會身子不適。不知,在下可否看一看小姐的傷?”

    公孫夫人愣了一下,立刻搖頭道:“不行不行!我女兒還是個黃花閨女,怎麼能給一個男人看腿。”

    蕭遠尷尬一笑,“說的也是……在下失禮了……”

    “你這個太醫,到底會不會看病?到底是不是宮裏的太醫?連給小姐看病的禮儀都不懂嗎?你到底是什麼人呢?”

    公孫夫人連環炮一般的發問,將蕭遠逼問地不禁愣住了。

    多年來,他還真不曾見過這樣不講理的女人,找人看病,又不讓人看病根。他蕭遠倒不相信,普天之下,有人能不看趙旻的腿,就給出方子。

    若有人真能做到,要不就是醫術在他師父那個老頭子之上數倍,要不就是隨便開藥的庸醫,只要不喫死人,便無所謂。

    眼看蕭遠皺起眉頭,就要發作,公孫夫人卻仍舊不依不饒。

    突然,只聽背後一陣呼喊,“娘!你別叫了,吵死了!”

    公孫夫人猛地轉過身,柔聲安慰女兒道:“女兒,娘不說話了,你別叫。叫了越發要頭疼。”

    蕭遠不禁愣住了,完全沒辦法將此刻溫柔可人的公孫夫人,和方纔那個如市井潑婦一般的女人相提並論。

    只見趙旻對着公孫夫人撇了撇嘴,轉而對蕭遠問道:“蕭遠,是不是看了腿,對醫治會有幫助?”

    蕭遠點頭道:“不錯,你腿上是不是還敷着藥?我要看看腿敷藥後的樣子。”

    “那你看吧。沒事,別理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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