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裴峯還是聽見了,他實在忍不住,噗嗤地笑出了聲。
柳念雪聞聲望去,眼中有些許無奈。
裴峯臉上帶着滑稽的笑容,努力忍了忍,才說道:“你們繼續說,朕不聽就是了。”
這實在是個好笑的笑話,怎麼這江尹看似鬼靈的一個人,頭腦竟然如此簡單。
柳念雪剛要開口,又聽見裴峯噗嗤一笑,似乎是實在忍不住了。
柳念雪嘆了口氣,“陛下若有高見,不如直接說吧。”
裴峯無奈一笑,索性站起身,坐到柳念雪身邊,對芸兒說道:“你……叫芸兒是吧?那個江尹難道就沒想過,如今他還活着,是因爲顧家不知道宮裏的事。
這皇后腹中子的事,大概只有皇后、江尹和你三個人知道。江尹必然是偷偷告訴你的。對皇后來說,這便是隻有她和江尹兩個人知道的祕密。
如今江尹還能活命,是因爲皇后還有用得到他的地方。而這個用得到他的地方,就是謀害皇貴妃。
一旦此事成功,皇后腹中子成爲皇儲,誰還會去留一個江尹在世上?
留着他,便是鳳梧宮的隱患,隨時可能禍及顧家全族。
江尹如今還能活着,應該感謝你經常給皇貴妃報信。否則,他早就死了。”
芸兒一愣,又望向柳念雪,只見柳念雪同意地點了點頭。
世人都容易被權利誘惑,一葉障目,看不清前路。
見芸兒思考之際,柳念雪說道:“你可以將此事,零零星星地告訴江尹。
芸兒張着嘴,表情仍舊有些不解。她不明白,那就讓江尹和皇后一起死了就好了,何必要救江尹。
柳念雪繼續說道:“只有如此,你才能救杏兒腹中的孩子。要讓江尹覺得,不論他付出多少個孩子。他的將來,也不會改變。”
芸兒這纔有些恍悟,對柳念雪用力地點了點頭。
她福下身,恭敬說道:“多謝娘娘提點,芸兒明白了。”
柳念雪微微一笑,“行了,明白了就去吧。”
青玉帶着芸兒往殿外走去,裴峯見人走遠了,便問道:“你是想,讓江尹站在我們這邊?”
“不知道。就算那江尹站在我們這邊,他就可靠了嗎?橫豎都是死,如果他在我們這邊,也不會爲我們向皇后發難的。
我只是覺得,他們兩人之間,一定是越亂越好。江尹信任芸兒,芸兒說出來的話,在他心裏,是有分量的。
只要她不經意地流露出對江尹處境的擔心,江尹自己就會越想越多。那樣陰險毒辣的人,必然多疑。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生根發芽可是很快的。到時候,我們只需爲他們準備好最合適的舞臺,讓他們自己發揮,就好了。”
裴峯微微一笑,伸手捏了捏柳念雪秀挺的鼻子,“你啊……越發滑頭了。”
“還好吧。”柳念雪得意一笑,“下棋吧。”
說罷,又拉着裴峯坐到榻邊,繼續方纔的那局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