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裏推三阻四了!這幾年,我何曾不幫着她!要怪就怪她自己不爭氣!”
“她哪裏不爭氣了!如今她懷上龍種,馬上就要生了!”
“哼!懷上了有什麼用!你何曾見到陛下去看她一眼!”
“總之……你……你如果這次不幫她處理那個皇貴妃!我就讓你的女人日子過不下去!”
“你敢!”
“我爲什麼不敢!我敢做一次,就敢做第二次!”
巴掌聲響起,隨即便是有人倒在地上的聲音。
白水仙站在門口,不由得皺起了眉。看來,秦夫人要攛掇着顧江對柳念雪不利,自己要想個法子通知柳念雪纔行。
剛想到此處,門竟然突然開了,白水仙和秦夫人打了個照面,兩人均是一楞。
秦夫人一手捂着臉,臉上還有些紅,一見白水仙,自然立刻怒上心頭。
“你站在這兒幹什麼?你想偷聽我和老爺的談話?!”
“不是……夫人,奴家不過……”
不等白水仙說話,秦夫人揚起手,眼看就要將自己在顧江手上受的傷,報復在白水仙身上。
白水仙佯裝害怕,低着頭閉上眼,似乎等待着將要到來的疼痛。
可她知道,顧江就在身後,他可不會眼看着自己被人打。
果然,秦夫人的手,被抓住了。?
顧江用力一推,秦夫人踉蹌着跨出了門外,差點又要跌一跤。
“你沒事吧?”顧江扶着白水仙,柔聲問道。
只見白水仙含情脈脈地看了顧江一眼,隨即低下頭搖了搖,端起手上的燉盅,“奴家見老爺公務繁忙,想來爲老爺送一碗燕窩。打擾老爺和夫人說話了……”
說到此處,她臉上露出愧疚的樣子,讓人愛不釋手。
一旁的秦夫人站穩了身子,看着自己的丈夫和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你儂我儂羨煞旁人的樣子。
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怒哼了一聲,嘴上罵罵咧咧地往遠處走去,卻不敢發出多大的聲音,生怕顧江又是一巴掌。
顧江本又要發作,卻見白水仙攔在身前,對自己搖了搖頭。
顧江嘆了口氣,不再去管那潑婦,只將白水仙扶進書房坐了下來。
“老爺,怎麼和夫人發那麼大的脾氣,夫人的臉都紅了。”
白水仙一邊說着,一邊從燉盅裏,將燕窩倒到小碗裏,遞給顧江。
顧江接過燕窩,無奈地嘆了口氣,“還不是爲了她那個不爭氣的女兒。”
“皇后娘娘?”
“哼……還皇后呢。什麼樣的皇后,像她女兒那樣,自己在宮裏什麼都擺不平,但凡有什麼都要母家出面。”
顧江說罷,喝了一口燕窩,竟覺得這燕窩格外爽滑,還多了一絲乳香,不由得感嘆道:“水仙就連燕窩,都煮的比別人好。”
白水仙微微一笑,“奴家不過是見廚房有新鮮的牛乳,兌了一些進去罷了。”
白水仙心中仍想着如何給柳念雪報信,便想將話題再引回方纔,於是說道:“老爺,您別生氣。左右是自己的女兒,您不幫她還有誰能幫她。”
顧江如今十分信任白水仙,對他來說,白水仙就像是楊珍珍的化身,所以他什麼都願意告訴她。
白水仙疑惑道:“皇貴妃?”
“哦,對了,你大概不知道。在宮裏,陛下最寵愛的女子,便是這位皇貴妃。皇貴妃在後宮得寵,她的母家,在前朝自然也絕非一般。哪裏是那麼好動的……”
白水仙見顧江面上明顯有爲難之色,便順勢說道:“老爺如果爲難,不妨算了。小姐入宮多年,也該懂事了,凡事也該爲老爺着想纔是。”
顧江欣慰一笑,在他看來,這家中只有白水仙是真心爲他着想的。
他拉緊白水仙的手,說道:“我這不是怕那個潑婦在家中爲難你嘛……我捨不得你被那潑婦拘着。你等着,不用多久,我一定讓那潑婦把正妻之位還給你。”
白水仙搖了搖頭,“老爺,奴家不要老爺爲了奴家做這些危險的事情。夫人……”
她睫毛一顫,彷彿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卻依然爲了顧江隱忍着,“夫人沒有對奴家做過什麼。夫人對奴家很好。”
顧江看在眼裏,便越發捨不得,“你放心,我總不會委屈了你。”
她嬌柔的低下頭,那雙眼清亮地如同波光粼粼的池面,勾得人心神盪漾,看得顧江簡直不知人間幾何。
就在他起身將白水仙摟進懷裏的時候,只聽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老爺,少爺回來了。”
顧江皺起眉,“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叫他過來吧。”
說罷,又對白水仙說道:“我不是告訴過您,我還有個兒子嗎。我來給你引薦一下。”
白水仙努力壓制着自己激動的心情,對着顧江微微一笑,看似波瀾不驚,其中心中早已澎湃不已。
入府那一日,她就曾經問起。但她只敢說,自己聽說過顧江有個兒子。
倒是不巧了,顧念早年曾被送去山中學藝,這些日子恰逢那位老師的八十壽誕。於是,顧江便去拜壽了。
本來說,起碼要再有一個月才能回來,卻不知爲何,竟然整整提前了一個月。
白水仙陪着顧江回到案桌前坐下,自己則站在一邊。
她焦急地望着門外,只盼着能早一刻見到自己的兒子。
書房的門被打開了,一個俊逸非凡的青年男子走入門內。
他身穿白袍,外面批了一件雪白的披風,風毛圍在脖間,遠遠看着便如同畫中人一般。
只見他走到顧江面前,對顧江作揖道:“參見父親。”
“嗯……”顧江應了一聲,“起來吧。在外面這些日子可還好?”
“兒子很好。”顧念站直了身子,眼見顧江背後的白水仙,不由得一愣。
他皺起眉,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只見這女子眉眼之間竟與自己有幾分相似,不由得掛上了些厭惡之色。
白水仙方纔還猛烈跳動的心臟,在顧念的眼神下,突然沉到了谷底,如入冰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