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心裏想着這個美人還挺會說話。
其實,不止男人喜歡漂亮姑娘,女人往往比男人更喜歡看漂亮姑娘,尤其這種漂亮還那麼懂事的姑娘。
看着柳念雪,魏清姿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繼續說道:“幾位妹妹初入宮中,本宮沒有什麼想多說的,只盼幾位妹妹恪守宮闈,好好伺候皇上,爲皇家綿延子嗣。”
其實這不過是身爲皇后的客套話,她不耐煩說,可又不能不說。
“臣妾謝皇后提點。”衆人恭敬的說道。
皇后向來是最怕麻煩的,轉頭對芳蘭說道:“芳蘭,你送幾位妹妹回去吧,把本宮的賞賜一起帶回去。”
“謝皇后娘娘。”衆人恭敬退出,在芳蘭的引導下出了正殿。
皇后的賞賜其實不過只是一些慣例的宮花飾品、衣料服飾之類的,只是其中有一匹雲錦十分難得。
這雲錦乃是江南貢品,色白如雪,順滑如雲。一年也不過數十匹。皇后本來只想賞賜柳才人一人,但想想也不要太過厚此薄彼,無端爲這柳才人樹敵。
所以,便賞了華春苑中的三人各了一匹,其他人自然是沒有了。
一出宮門,白怡見芳蘭在前面帶路,便對柳念雪說道:“姐姐,皇后娘娘人真好,還送我們禮物。”
柳念雪還沒來得及回答,周幽兒就嗆道:“皇后娘娘可沒和你說話,你在這兒叨叨什麼呢。
“你也沒和你說呀”白怡假裝不敵,又去摟着柳念雪。
那芳蘭走在最前面,卻似背後長眼一般,瞭如指掌。她心裏想着,看來這兩個也不是省事的,倒是這位柳才人,相較另兩個,穩重不少。
宮門外,三輛馬車停在門口。
芳蘭引着柳念雪三人,走向最前面的馬車。隨即示意另外兩位宮女,將三位寶林和三位御女也引去她們的馬車。
馬車前,三人的丫頭早已在此等候。隱約間,柳念雪彷彿感覺到秋菊和思琴都對各自的小姐使了個眼色。而秋菊好像故意抓着自己右手,又將袖子拉的很長。
柳念雪心中奇怪,來時只有梅香一人,現在竟然都到齊了。
芳蘭轉身對身後的三位才人說道:“三位主子請上馬車,奴婢在後面的馬車上跟着。到華春苑再將馬車上的禮物送至三位苑中。”
“勞煩姑姑了,請姑姑上馬車吧。”周幽兒和白怡都注意着自己的丫頭,只有柳念雪對芳蘭說道。
芳蘭自幼跟着皇后,哪裏會看不明白。她將這一切看在眼裏,記在心裏。或許這宮中,從此就要不太平了。
馬車回到華春苑,幾個宮女太監正在三個丫頭的指引下搬着東西。
柳念雪三人正感謝着芳蘭,卻聽見東廂苑中傳出秋菊的驚呼:“啊呀小姐您的玉如意不見了”
秋菊慌忙跑出房中,拉着白怡的衣袖,哭道:“小姐,夫人留給您的玉如意不見了”
白怡一聽,眼淚便流了下來,抱着柳念雪道:“姐姐,怎麼辦呀,這是我娘過世前留給我的。”
柳念雪一邊撫着白怡的背脊安慰着,一邊望向不遠處的小德子,見小德子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心下稍安。
可畢竟小德子是送她們去皇后宮中再趕回來的,再快也有時間差,現在只能見招拆招了。
芳蘭皺了皺眉,剛纔還想着要不太平了,沒想到那麼快就真的不太平了。
她轉身對柳念雪行禮道:“柳才人,此事雖發生在華春苑中,但宮中偷盜視爲大忌。務必需上報皇后娘娘。”
芳蘭只向柳念雪行禮,便是經過了剛纔的觀察,已認定了此事與白怡、周幽兒脫不了關係。
柳念雪此時還抱着白怡,實在不便,她示意秋菊扶好白怡,卻無意間瞄見秋菊的右手手背上似乎有抓傷的痕跡。
她不動聲色,對芳蘭行了個禮:“姑姑說的極是,我等初入宮中,遇到此事實在沒有頭緒,還請姑姑指點。”
“爲今之計,還請各位主子和華春苑內衆奴才先在庭中稍候,由奴婢帶來的人搜宮。”芳蘭堅定的說道,皇后甚少處理宮中事物,本來大小事宜就是由她代爲打點的。
“麻煩姑姑了。”柳念雪並未拒絕。此時若是誰出手阻攔,誰便有主謀之嫌了。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搜查的宮人捧着一個包裹,出來對芳蘭說道:“姑姑,這個包裹被藏在中殿的牀底,似有可疑。”
“怎麼可能,我房中怎麼可能有什麼可疑”周幽兒此刻完全不相信聽到的一切,她轉頭看向思琴。
思琴此時也是一臉驚訝。怎麼可能自己明明把包裹藏到了柳才人的西廂啊
芳蘭打開包裹,包裹裏赫然躺着一隻玉如意、一支玉笛和一枚玉佩。
“這玉如意是我的。”白怡搶先說道,“姐姐快看,那玉笛和玉佩是不是你的”
她原以爲只有玉笛,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柳念雪心中疑惑,爲何偷盜之人偏偏瞄準這玉佩和玉笛。這兩樣東西,她藏得極好,竟也被找了出來。偷盜之人,到底爲何
這一刻,她立馬懷疑上了白怡。在這宮中,只有那次白怡的突然闖入,有機會看到玉笛。
看來,那次白怡只是假裝不注意,其實早就將她的動作都看在了眼裏。
不過,此刻她並無證據,也不知道白怡意欲何爲,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什麼你的這是我孃家之物。”柳念雪還來不及回答,周幽兒就搶着說道。
周幽兒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自己明明已經叫思琴小心,卻還是中招了。
難道柳念雪已經和白怡結盟,兩人這次就是準備先對付自己
周幽兒情急之下,竟然想到強認這是自己的東西。
危急關頭,她來不及細想,只想先擺脫了偷盜之名再說。
反正這些東西都未署名,誰又能證明這東西不是她周幽兒的。
“這怎麼可能是你的這是我娘留給我的”白怡也不甘示弱。
“兩位主子不要吵了,既如此就請皇后娘娘定奪吧。”芳蘭看看包裹的東西,有些爲難,“就請三位主子一起前往鳳梧宮吧。”
於是,三人剛回來不久,就又回到了皇后宮中。
庭院裏,三人等在門口,芳蘭先行入內向魏清姿稟報一切。
白怡和周幽兒在門口你一句我一句,一刻也不得停歇。柳念雪在一旁看着,心裏思緒萬千。
這東西若真是白怡偷的,目的是什麼呢只是爲了嫁禍周幽兒還是另有其他此事真的只是偷盜那麼簡單嗎
“三位主子請進。”約莫過的半盞茶的功夫,芳蘭纔出來,請三人入殿。
“這東西,到底是誰的”魏清姿問道,她的聲音裏沒有一絲溫度,她最討厭麻煩,今天這三個人竟然那麼麻煩。
“是我的”周幽兒和白怡同聲說道。
魏清姿神色中似有不耐,剛剛芳蘭已經和她說明了當時的情景,她心中自然也有了判斷,“周才人,你既說者東西是你的,有什麼證據。”
“這這是臣妾孃家之物,哪裏需要什麼證據啊”她有些猶豫,可早已騎虎難下,如今她只能一口咬死了。
“那爲何放在牀底啊”魏清姿追問道,她雖然怕麻煩,可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若周幽兒此刻肯坦白,她也願意饒她一次。
“臣妾是擔心被人盜走。”
既然不說,那隻能算了。
“白才人,那你有什麼證據啊”魏清姿轉而問道。
白怡看着周幽兒冷笑一聲,“臣妾自然有證據。”
此刻周幽兒憤恨的看着白怡,這就是她之前對自己說的爲了自己好好啊真是太好了
只見白怡上前一步說道:“這玉如意,是臣妾母親留給臣妾的遺物,臣妾日日捧在手裏,自然知道它有何不同之處。”
“那如意雖然乍看之下白璧無瑕,可在手柄上有一絲淡不可見的紅紋。是當年母親身患咳疾,咳血其上,便再也擦不去了。”
白怡一邊說着,一邊抹了抹眼淚,轉而對魏清姿說:“皇后娘娘,臣妾猜想另兩個物件必定是柳姐姐之物,柳姐姐也一定有證據的。”
魏清姿點了點頭,對柳念雪說道:“柳才人,這兩樣物件可是你的”
不知道爲什麼,此刻柳念雪覺得,此事並不是只針對周幽兒一人,或許還捎帶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