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透沒進房間。

    因爲蘇桃有些話要說。

    “你自己心裏是有把握的吧?”

    她認真的問。

    語氣和表情與平時愛鬧騰的樣子截然不同。那是非常嚴肅的事。

    “嗯。”

    聽見她說發現小女孩背上有兩個小疙瘩,蘇透只是頓了下,說,“沒事。”

    “所以說,你到底爲什麼非要留下她?不會是真的想要換蘿莉口味了吧?說真的,要是實在忍不了,我寧願你去利利烏姆找莉莉去。”

    蘇桃撇撇嘴,“萬一傳染,我頂多就只能和你殉情。”

    “你去買點喫點回來吧。”

    “要不我準備個燭光晚餐?”

    “給她的。”

    “昨晚倒在桶裏的剩飯不還有嗎?”

    “···”

    “爲什麼我非得爲她浪費好不容易能呆在你身邊的時間啊!”

    “衣服口袋裏應該還有幾個金幣。”

    蘇透擺擺手,進房間了。

    “誰稀罕你的錢!”

    蘇桃罵罵咧咧的出去了。

    房間裏。

    小女孩已經坐起來了,正靠在牀頭,攏着腿,死死地抓着被子。

    蘇透進去的時候明顯察覺到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掃了一下,然後立馬低下頭。身體在明顯地抖動着。

    “別害怕。”

    蘇透拉了一張凳子,坐在牀邊,“說起來,你好像是從上界被不朽金鎖買回來的貨吧?”

    “那麼,算起來也和我有點關係了。”

    她一聲不吭。

    “第一個問題。”

    蘇透也不管那麼多,直接問,“最近的幾批從上界運送下來的女人全都死了,爲什麼你還活着?”

    “你已經不說話就能躲過去?!”

    蘇透過去,抓住她的頭髮,迫使她那張窘迫的小臉正視自己。可惜對方立馬害怕的閉上眼睛。

    “回答我!!!”

    “你爲什麼能復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饒了我···求你···嗚咕···”

    “···”

    她一邊哭,一邊又好像咬到舌頭嗆到了。

    而且蘇透還聞到異常的味道。

    也不用去細想那是什麼味道。看被浸溼的牀單就知道了。

    “好吧,可能是我粗暴了一點。”

    蘇透放開她的頭髮,她馬上縮進牆角,幾乎把腦袋埋進膝蓋。

    “啪嗒。”

    蘇透點燃一支菸,細細的吞吐。

    她一直不擡頭,也不說話。就哽咽着顫抖。

    沒多久,蘇桃也回來了。

    看樣子她應該是在附近買了一個麪包和一點聞起來還不錯的炒菜。

    “餓了吧?”

    蘇透笑了下,把盤子放在牀邊的矮櫃上。

    那傢伙肯定是餓到了極點,能明顯的聽到她在咽口水。

    “只要你回答我的問題你就可以喫。”

    蘇透慢悠悠的吸着煙。

    對付飢餓的人本就不需要什麼嚴刑拷打。其實說白了,將上好的食物擺在他們面前,又不允許他們喫,那或許就是最嚴厲的酷刑。餓瘋了的人會失去理智,爲了食物沒有什麼是做不出的。

    經驗之談。

    “我···不知道。”

    “跟着大家一起來下界的路上,馬車突然翻了,再醒過來我就躺在路上,周圍全是···嗚···”

    “屍體···我就跑,餓的實在是跑不動了,遇見一個蒙着面紗的姐姐,她給了我水和饅頭。”

    “嗚···在小巷子裏進去之後被他們全部搶走了。”

    “我真的不記得了,最後我是餓的失去意識了。我記得我好像抓了幾把土和雜草···再醒過來就是在這裏了。”

    “先生,求您了,饒了我吧,除了這些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嗯嗯。沒關係,不知道就再等一會兒唄。”

    蘇透不在意的抽着煙。

    要是以爲自己藏着的祕密可以威脅自己優待她,那就真的是大錯特錯了。

    “透,出來下。”

    蘇透對着蘇透招了招手。

    “透,她說的應該是真的。”

    “我昨晚給她擦臉的時候在她嘴裏發現了雜草和泥土,幸好沒吞下去,如果吞下去了,肯定死了。”

    門口,蘇桃思考了下說:“除此之外,昨晚她一直在做噩夢,應該是那些血腥的畫面造成的。”

    “我見過因爲接受不了那種事出現記憶斷層的。”

    “她剛剛已經說出屍體兩個字了。說明她看見過,說不定連那傢伙的近距離的樣子也見過。”

    “黑羽嗎?”

    “我需要了解的,也不是那個怪物的事情。是另外的。”

    “什麼?”

    “我正在問。”

    蘇透把菸頭遞給蘇桃,又進房間,坐在她面前,“其實所有的關於你的問題,我想弄明白的事情只有一件。”

    “我親眼看見你受了致命傷,但是又復活了。並且全身的傷勢都消失了。”

    “告訴我。”

    “你到底是什麼?或者說,你擁有什麼能力?”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暈倒之後發生過什麼一點記憶也沒有了。那個···”

    她好像沒那麼害怕了,盯着蘇透看了好幾眼,說,“您···是那時候提醒我不要進去的那個大哥哥嗎?”

    “你覺得我是個好人嗎?”

    “!”

    蘇透剛站起來,她就馬上抱着腦袋。這是那些可憐人專屬的下意識反映。

    “行了,你可以喫東西了。”

    蘇透仔細的打量了,她的表情不像是撒謊。如果這是撒謊的能力,那也沒什麼,反正撒謊到最後就是死。

    在意的是她尚未明確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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