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森小鹿又見過許許多多的人,高中畢業,大學畢業。
聽起來或許有些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這麼多年下來真正算是知根知底的朋友就一個蕭月兒。
姑且算是情敵?
現在也大概不算是了。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再見的一天,肯定會找到一個都能得到幸福的辦法。就像說的那樣,反正蕭月兒不在乎名分,她做個二奶好了。
一年復一年。
一日復一日。
等待。
枯燥的等,每年像模像樣的在大橋上給蘇透慶生。
會不會又突然回來呢?
這樣想過。
“我···相信你說的。”
“不覺得很荒唐嗎?”
森小鹿有些詫異。
“但是隻要是你不是透,而是另一個和透交換了身體這一點能確認其他的就都能成立了。”
夏梨神情擔憂地探視‘蘇透’,“但是也不能排除人格分裂,不過透從沒有這種病史,應該不會。”
“不是人格分裂,我就是我,森小鹿,有完整的身世。父親,母親,朋友,所有的記憶。”
“但是。爲什麼你會和透交換身體呢?”
“···”
爲什麼?
誰知道呢?
森小鹿晃看向夏梨,咬了下嘴脣,“比起這個,你的衣服要不要先穿上?”
————
“呵,tui!”
“人渣!”
蕭月兒大概是喝醉了,真的往蘇透身上吐。
酒水混雜着唾沫。
“你以爲我和小鹿是什麼啊?”
“你覺得你很了不起嗎?”
“沒。”
“你什麼都不是。”
“你爲什麼要離我這麼遠啊?爲什麼啊?”
“明明連死都不怕,還要拉着我一起,現在因爲一個女朋友就怕了?”
“送上門的女人你都不要,什麼麻煩也不會有,你都不敢,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到底···嗚嗚。等了個什麼啊?!”
“···”
縱然那時候沒有什麼關係,也沒有任何約定。
這時候大可以說一句‘我跟你只是陌生人,是你自作多情’。
但蘇透知道,那時候的自己並不是這樣想的。那時候死了之後再回去,爲的是——
【隨機交換時間結束】
畫面一轉。
蘇透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坐在沙發上,手上還捧着一杯水。雙腿十分女性化的併攏在一起。
而夏梨就在旁邊坐着。
被她那雙純潔的瞳眸鎖住,一瞬間蘇透不知該說什麼。
“我···”
“終於回來啦!”
“撲!”
一感受到她溫暖的懷抱,蘇透就越能明白她到底有多重視自己。
“剛剛真的嚇我一跳,不過那個女孩子好像是個很好的人。”
“對不起。”
“什麼對不起呀!透不是做了一件好事嗎?要不是透的話,她肯定真的跳下去了。”
“她說是你徹底拯救了她,能和我說說她的事情嗎?哇,我突然發現我真的是自以爲很瞭解透,實際上完完全全不瞭解!”
“嗯,我從頭和你說。”
可到這裏,蘇透很多記憶混雜在一起之後,有了一個新的疑惑。
沙耶的世界。
森小鹿的世界。
望月理奈的世界。
還有···諾頓大陸出現的沙耶。
越來越清晰了,如果說全部都要具現化,那麼現在的世界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沙耶也會出現嗎?
那我——
“···愛你。”
嘴脣重合。
蘇透給決定上了枷鎖,無論如何,就算這是謊言也要死守下去。
——
武藤去了南極。
以往從來都是徒勞的過時的情報這回完全派上了用處。
“神蹟!這是神的恩賜!”
“我們這些不完整的人類馬上就可以補完成爲完美的人了!”
“看到沒?看到那個了嗎?那就是神降臨的證據。”
“你們以爲我瘋了?你們都是下等品,根本不明白,什麼也不明白,我女兒就是神的載體。”
“你們這些下等品都得——嘭!”
“吵死了。”
注視着東條機睜大雙眼倒在地上,武藤收起槍。
聽他說了超過十分鐘的廢話,什麼對話都成立不了,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他已經不能稱之爲人了。語無倫次,就像個瘋子一樣胡言亂語,外形也是——被什麼利器切的成人棍立在地上。
然而就這樣他居然還活着。恐怕身體內部也經過了某種改造。
巨大的樹的枝丫幾乎籠罩了整個冰川,翠綠,生機盎然。
粗壯的根部扎進冰川,墜入深不見底的地方。
而在它的樹幹上又有無數白色的小花,
“啪嗒。”
武藤忍不住點燃一支菸。
沒有風,點菸的火苗一點點抖動也沒有,但樹幹上鬍鬚一般的黑色藤蔓自然飄動,偶爾會有一兩朵小花墜下。樹幹中央的樹洞深不見底,一對上那個深淵,武藤渾身冰冷,就好像那裏面有什麼東西在注視自己一樣。
“嗯?”
武藤稍微走近,發現樹洞邊上有很淺很小的腳印。
舉起槍,打開手機電筒,邁進樹洞。
“···”
裏面是一個房子。
門被拆掉了,似乎是人爲改造,故意把原本完好的房子和樹洞貼合在一起。
電源。
燈。
發電機。
試驗檯。
房間,客廳,臥室,廚房。還有冷掉的食物。
除此之外。
還有一雙手,一雙腿整整齊齊的放在桌上。沒有血。到處都是乾乾淨淨的。
武藤深吸一口煙,打開攝像機,從左到右開始小心翼翼的探視。
第一個房間。簡約的房間,除了牀和書桌、生活用品什麼也沒有。
第二個房間,籠子?
根本不是房間。
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像是鳥籠,但又比鳥籠大上數倍足夠一個人進去的的半橢圓鐵籠,那裏面有個裝着粘稠黑色物體的盤子。
而在籠子旁靠着牆有個試驗檯。有很多轉着各種顏色的瓶瓶罐罐的燒杯。
“這個是——”
武藤聞見在腳下打碎的玻璃杯的碎片上有種有印象的味道。
“氰化鈉。”
仔細觀察了一下,武藤可以確定,這是安樂死藥物裏的主要成分。
給籠子裏的誰用了這個?
按常理來說,這種劇毒物品給人用了後果肯定是死。
但是籠子現在是扭曲的。左邊的一側像是麻花一樣被人擰的不成樣子,還有不少直接被整齊的切斷。
“真的是沒完沒了了。”
武藤嘆了口氣,退出這個房間,去下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吱——”
推開門。
房間很小。頂多十個平方,整個空間裏空滿了莫名的幽暗的光線。
這種密室哪兒來的光線?
只需要往下看。這裏有一個洞,越往下越擴大。
密密麻麻的冰塊。那裏面有微弱的光。是裏層純度更高的冰川嗎?
武藤用手機的光往下探。
密密麻麻。
武藤看見那些冰塊裏有黑色的,有翅膀的,有爪子的,有全身是膿的,有尖嘴的···
“咔噠!”
不知道是在哪裏,但是確切的聽到了有什麼破裂的聲音。
“這他媽到底是什麼?!”
饒是見多識廣的武藤後背也開始發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