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森小鹿到底發生了什麼成這樣。
不過是屁股成了大大囊袋,尾部有吐絲的尖孔。
不過是多了四隻關節。
不過是腦袋上多了兩個觸角。
怎麼?
要我相信她會把我撕碎?
就憑在我身後胡亂舞動的蛛絲?
客廳裏的傢俱被切的一塌糊塗。身體上也受了不少輕傷。
那又如何?
蘇透抱着她的腦袋,她則是看着蘇透。只不過那焦糖色的瞳孔裏明顯帶着動搖。
“大叔,這樣的我···”
她已經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東西了,眼淚忍不住在打轉。
“你是森小鹿。我是監護人。僅此而已。”
“不、不會覺得噁心嗎?”
“當然噁心了。”
“嗚,對不起,嗚···”
森小鹿終於忍不住開始啪嗒掉眼淚了。
“你對不起什麼啊你!”
蘇透笑了,把手放在她多出的關節上輕輕撫摸,“我說的噁心是,你是不是吃了大蒜?嘴巴里一股大蒜味。”
“啊?”
“難道不是初吻所以剛纔的對你來說就不算了?還是以爲在做夢?”
“嗚嗚嗚。”
她張着嘴,眼淚沒完沒了的。
“哭吧,哭個痛快。不管什麼事,都全部交給我這個監護人就好了。”
蘇透摸着她腦袋上的觸角,有很多想說的。
但比起這個,更應該讓面前的人先釋放情緒。無論如何,這種事情也不是一個小孩子能輕易承受的。
“嗚哇——”
似乎是終於沒法剋制了,森小鹿抓着蘇透的衣服,放聲大哭。
【人物:森小鹿】
【詞條:舊日支配者其一,爬行類】
【好感度:100】
【描述:唯獨你,是她最珍貴的寶物】
【恭喜你完成了主線任務‘存活’階段一】
存活?
蘇透還沒來得及細想,面前的森小鹿已經開始發生變化。
具體的變化就是說,蜘蛛的身體開始退還成人。
不清楚那些多餘的東西到底是收進身體裏的哪個部分,但確確實實全部消失了。現在原原本本的還原成了森小鹿。
不過衣服那種不屬於身體的東西自然沒能復原。所以理所當然的是什麼也沒有的狀態。
“嗚···”
她茫然的看自己的身體,又舉足無措的望向蘇透,“我,回來了?”
“嗯,歡迎回來。”
不過絕不排除變回去的可能。
蘇透有這樣的直覺。但現在不想說那種掃興的事。
“我去給你拿件衣服。”
她原本的衣服已經被蜘蛛的形態撐爛了,碎布片撒了一地。順便一提,那些蛛絲到現在還黏糊糊的落在地上。客廳仍然是一片狼藉。
“什麼都不要想,什麼也不要擔心。你就老老實實在我房間裏睡覺,之後的事情我來處理。”
蘇透找了件自己的睡衣給她穿。內衣那些就等夏梨她們過來再說了。
“我···嗚。”
蘇透什麼也沒說,只是呆在她旁邊,一邊摸頭,一邊打了電話給武藤。
接着是林書直。
再然後是···
哦,電話反而是打過來的。
“透,有消息嗎?”
“沒消息也彆着急,我已經拜託媽媽幫忙去找了,那個——”
“你這根本就是特地打電話來安慰我的吧?”
蘇透苦笑。
“啊,總之!”
夏梨頓了下,“我和蕭月兒也準備出去找了。千萬別太擔心,肯定能找到小鹿的!”
“已經找到了。”
蘇透看了眼正淚眼朦朧的森小鹿,嘆了口氣,“那個,你們過來的時候順便帶一套她的換洗衣服,稍微出了點事。具體等你們過來再說。”
掛斷電話,蘇透說,“我先去給你弄點東西喫吧。”
“···”
這麼說着,但是衣服被森小鹿拉住了。
“嗯?”
“我的事···要告訴她們嗎?”
森小鹿現在的語氣比之前來說平靜多了。
“你希望那樣嗎?”
“我不知道。”
她低下頭,“不知道該做什麼,說什麼。”
“現在不想見她們?”
“···”
森小鹿無言的點了下頭,又搖搖頭,“不是那樣,但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是不想見,是不知道見到該怎麼辦。對吧?”
“···”
她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
“行,那就把拖鞋穿上,跟我走吧。”
蘇透扔給她一雙拖鞋,也不管她茫然的表情,直接在手機上打車。
目的地是離這裏三四公里遠的一家酒店。
“真的沒關係嗎?”
下了車,這是森小鹿第四次問這句話。
“比起問我,你該先問自己。”
蘇透深吸一口氣,說,“最近一段時間你都可以住在這裏。”
“···”
看到她動搖的焦糖色眼眸,蘇透補充說,“我會經常過來的。”
“可以握着手嗎?”
“除了陪睡不行,其他的都可以。”
“噢。”
森小鹿縮着身體,又糯糯的說,“那之前的那個呢?”
“之前?”
“親、親嘴什麼的。”
“有那種事?”
“大叔,我一直都想問···”
她的腦袋幾乎要縮進被子裏了,“那時候,是因爲喜歡我,才、才發生關係的嗎?”
“···”
因爲喜歡嗎?
倒不如說,她居然還記得嗎?
不,怎麼可能不記得。
就算暈過去了,但第一次是確確實實失去了。在自己那種扭曲的狀態下。
喜歡?
怎麼可能,不過是一種破壞的慾望。
在這種時候問這種時候是想說什麼?
但是她在等着自己回答。
不安、顫抖,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就是這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