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
她是。
都是自以爲是的。自以爲了解,自以爲這樣就會好起來。
“譁——”
目視窗外的雨,蘇透連嘆氣的心情也沒了。
麻木了。
昨天沒能見到沙耶。
昨天也沒發生無法挽回的錯誤。
那錯誤其實發生了比較好?
拼了命也要拒絕演變成那種事態,甚至不惜推開她衝出去的影子不就和很久以前做的事情一樣了嗎?
還不瞭解她嗎?
那就是一個不管無論如何被傷害,也會抱緊自己滿目瘡痍的身體,說,“沒關係。只要不否定我的存在就很高興。”
正因如此。
正是因爲這樣纔沒辦法。哪兒能贊同那種如自殘一樣的生存方式?
這次換做了保留的回答。
沒把她當成麻煩的女人。相反的說,太容易對付,容易的令人心酸。
這時候把她打發到森小鹿她們那裏是想做什麼。
一定是——
“三天時間,大哥哥先仔細感受新身體的變化吧。沙耶暫時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要離開一段時間喔。”
“···”
無法理解。
她真的是沙耶嗎?
明明樣子,身影,或者說愛意?
違和感不斷摩擦。可無法找出證據。
不對。
不管一年後現在的沙耶做了什麼,就算昨天那是對自己的報復,故意那樣做,可把身體改成這樣那同樣是她的好意。至於報復,那不是自己應得的嗎?
比起被殺死,或者說身邊的誰被殺死,這種程度的報復好像根本不值一提。
對了。
這纔是正解。
蘇透坦然接受了這小小的報復,卑鄙的如釋重負。
一夜沒睡,但精神上完全沒有疲憊,鏡子裏的自己臉色如常,原本的黑眼圈早就消失了。
身體有種難以言喻的輕快的。
各種各樣的慾望。
飢餓感。
即使早餐吃了平常的五倍依然是半飽。
至於**這一點···不論如何也會在出門前想辦法解決。
這基因還真是惡趣味啊!
但是能力的話。
“···”
搖搖頭,打消了那個念頭。
在沒見到沙耶之前沒膽量再用,那種狀態下的自己根本沒法控制。就好像什麼枷鎖被打開,釋放出了什麼不得了的存在一般。也只有沙耶才能控住場面。
打定主意在家蒐集一些信息,蘇透便倒了杯茶坐到電腦面前,一點點拼湊儘可能不敏感的詞語檢索。
信息這種東西,想要封閉正在發生的事情是很難的。即使再怎麼努力壓制也會露出蛛絲馬跡。
···
和預想中的情況完全相反。
蘇透被眼前出現的大量信息驚到了。
【關於南極,冰川下的入口】
附上照片。
在堅固的冰山下開了一個深淵,周圍站着一個科學家裝束的學者。
【目前已經發現外來物種入侵人類社會的根源所在】
【我們已經設法用特殊方式永久封閉發現的所有入口】
【···】
【另外,根據我們逮捕的外來物種顯示,這些跑出來的存在並不能靠自己獨立生存太久,必須是寄宿在人的軀體裏才能長時間存活。然而這些被吞噬的人意識會消失,行爲會被它們模仿···】
附上打了馬賽克的人類軀體。奇奇怪怪的軀體。
【···】
【現在我們已經可以確定,這些被外來物種意識盯上的人全都是反人類反社會,長期抱有對人類仇視的羣體。】
這什麼啊?
翻看底下的評論。
“這是在拍科幻片?不對啊,這是雪國頻道!搞什麼!”
“是真的,真的有那些外來物種···”
“開玩笑的吧?外來物種,喂喂,我可是在上夜班?”
“經歷過百年一遇的日食,千年一見的九星連珠,現在又是萬年一次的外星人入侵?”
“真不敢相信國家頻道會播出這種完全沒有實感的東西,是主持人喝醉酒了?”
“爲什麼沒人信,我弟弟就是被那些傢伙···”
“···”
對於在國家頻道堂而皇之的撥出這種超出常識的內容評論也是千奇百怪。
然而親眼目睹過那些存在的蘇透無論如何也沒法將這當做玩笑。
國家相關部門應該已經在出手了吧?
該爲此感到高興嗎?
但看到學者最後以‘這些人都是反社會羣體那部分’定義時,蘇透背脊爬上了後怕的情緒。
‘那就把他們全部找出來殺掉啊!’
“那些混蛋殺了我爸爸,真的該死,請你們快點行動好嗎?!”
“一羣陰暗的傢伙,能不能自殺?!”
“···”
真的後脊背發涼。
不對不對!那肯定不對!
如果是這樣,森小鹿的情況算什麼?
“嗡嗡——”
手機震動促使蘇透停下繼續無意義的翻看評論。再怎麼也找不到說它們中也有好傢伙存在這種詞語。
“來電:武藤督察。”
來的正好。
?
不是。事到如今見到了這種發言,武藤···那位多半知道沙耶存在的人類還會和之前一樣用平靜的態度對待自己嗎?
這些東西不會被認爲是沙耶的同類?
一瞬間慌張起來。
“喂?是武藤先生?”
但也只是一瞬間,稍稍猶豫了下,蘇透點上煙平靜了。
“嗯,實際上有些事情想拜託你。”
“請說。”
“是關於明莉子的。”
“啊···”
蘇透有些語塞,“那個···很抱歉。”
“不不不,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演變成那種狀態作爲父母我們也是沒想到。”
武藤像是有些尷尬,“總之現在明莉子的情況變得有些不太對勁,本來是不該麻煩你的,但是這種情況實在是···最好還是讓你來說點什麼或許纔有用,我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