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娃的呼喊聲,有着虎威之勢,林濤呼應,峽谷驚雷。
那隊冥冥幻幻的靈異鬼魂又來了,在林濤雷電中瘋狂勁舞
虎嘯之聲,震盪峽谷,長白山主神超哈佔爺聽見了。
超哈佔爺身背一個樺皮簍子,正在尋找人蔘,這是救助部落山民的一味主藥。
這時,超哈佔爺臉色一凜,心想這不是班雞哈酋長的聲音嗎
超哈佔爺放開飛奔的雙腿,朝着虎嘯的方向奔去。
班雞哈呼喊着嗥嗥,在山間盲目急奔,幾乎要崩潰了。
超哈佔爺順着林濤般的喊聲,很快找到了班雞哈,攔在山路間。。
班雞哈一眼看到路中間的超哈佔爺,知道是來找她的,一時激動,怔立在那裏。
超哈佔爺走上來,說班雞哈酋長,你怎麼在這裏啊
班雞哈想了想說,我是出來找你的,要和你一同去採天淵果,去挖人蔘,然後我就落難了。
超哈佔爺說我沒有想到,你也出來了,好像受了什麼委曲啊。
班雞哈望着超中佔爺,那麼英俊,風塵僕僕中也顯得瀟灑,玉樹臨風,特別是那種氣勢,能夠征服天下妖魔的高大形象,一下子看呆了,不由自主地流下了淚水。
終於,虎娃班雞哈忍耐不住了,大喊一聲超哈佔爺,撲到長白山主神的懷中,大哭起來。
這幾天,虎娃班雞哈經歷了太多的事情,雖然表面上一直堅強,內心深處快要承受不住這些沉重的壓力了。她擔心部落山民的疫情安危,還有就是遇上狼王嗥嗥,剛剛跟嗥嗥說完離散多年的苦楚,嗥嗥弟弟卻是走了,讓人心痛得流血。
現如今,班雞哈見到了超哈佔爺,見到了自己心儀的男人,見到了自己的主心骨,多日積攢起的委屈,一下子傾泄出來,哭得一蹋糊塗。
好啦,別哭了,超哈佔爺說着,把懷中的班雞哈慢慢推了出來。
虎娃班雞哈也覺察到自己有些過分,臉一紅,抹着淚水轉過身去。
班雞哈酋長,再哭就要被人笑話了,超哈佔爺說。
虎娃班雞哈破涕爲笑,說自己太傻了,說這幾天的遭遇讓人永世難忘,接着說了很多狼王嗥嗥弟弟的事情,說嗥嗥弟弟不應該死,這種死法太讓人傷心了。
班雞哈特別強調了一件事,說嗥嗥弟弟死時,心地很善良,把自己知道的那片天淵果林的事情說了出來,讓我們去摘,好去拯救雪虯部落的山民。
這還有什麼猶豫的我們馬上走,去摘天淵果,超哈佔爺說。
一個是長白山主神超哈佔爺,一個是雪虯部落酋長的虎娃班雞哈,同時上路了。
這個時候,鴨九八看着有些不舒服。
鴨九八認爲,當年的事情不能這麼簡單,不能這麼浮皮潦草。
我們一同想,這兩人一個未娶,一個未嫁,孤男寡女,一同前往天淵林,去採摘天淵果,聽起來好像沒啥事,但怎麼就讓人覺得,這裏一定有隻可會意不可言傳的故事細節呢
鴨九八說我們都有耐性,靜等着看兩個人出事吧。
這時鴨九八已經回到螞蟻洞,有些事情要和土饅頭對證一下。
鴨九八總是覺得土饅頭有問題,是不是他的腦子裏面進了什麼蟲子
土饅頭聽了我鴨九八的問話,說你小子很猥瑣,很邪性啊。
我說你消停點,你看看這兩個男女到哪兒了,幹啥了。
土饅頭滅火了,啥也沒說。他滅火不是因爲我說這些話,而是因爲山路上出現新的動靜。
但見山路上,超哈佔爺和班雞哈時而相隔三五步,時而牽手躍上石階,一路疾馳,沒一點怠慢。
他們是去大峽谷盡頭那個天淵林,去摘天淵果的。
我鴨九八不知道什麼叫天淵果,是不是能比酸梨蛋子更酸些,或者更澀些
土饅頭頭你這腦袋淨裝些無聊的問題,天淵果是酸的是澀的,這問題沒什麼意義。主要是需要種果子,與人蔘熬水,熬成奪命水,救治染上瘟疫的山民,這纔是關鍵。
我鴨九八不愛聽土饅頭的嘚不嘚,向釁鼓的深處看去,看到長白山超哈佔爺和美女虎娃班雞哈走在山路上,幾乎一步也沒停下,扒石攀巖,進入了茫然無盡的大峽谷。
鴨九八對大峽谷並不陌生,但是我想過,再走上200年我也不知道大峽谷的盡頭在哪兒。
大峽谷一直向前延伸,超哈佔爺不時抓住虎娃班雞哈,用力向前攀走,來到了雲霧籠罩的地帶。
這裏的雲霧常年不散,因而讓人生疑,會不會隱藏什麼生靈異獸。那些雲團也很奇異,滾動着向前漂移。
超哈佔爺突然停下來,說狼王嗥嗥說的天淵林,可能就在前面。
班雞哈四下張望了一下,說看不清楚,佔爺有什麼感覺嗎
超哈佔爺說你看那團濃霧,在逐漸散去,我感到腳下的石砬子在暗暗抖動,有一種極爲強悍的能量,在四下穿梭,已經進入我們的周圍。
能把雲霧驅散,這種力量一定不小,班雞哈說。
你是說,這裏有吞雲吐霧的異獸超哈佔爺問。
是的,班雞哈說這股能量很強烈,一定有什麼靈異在作崇。
也許是一些異靈的魂魄相遇了,在一起打架,爭奪地盤,超哈佔爺說。
不對,你看,班雞哈突然一躍,跳到高處,指向遠處的一個黑影。
超哈佔爺甩了一下身上的樺皮簍,伸手將班雞哈拉下來,說我看見了,那是條烏黑的大蛇,它從草叢裏站起來,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這蛇長有兩丈左右,烏黑的蛇鱗,看起來極爲瘮人。
班雞哈說佔爺,你在這歇息,讓我把它捉來,咱中午就有喫食了。
不可,超哈佔爺攔住了班雞哈。
班雞哈說我能行,我經常捉到蛇喫。
超哈佔爺說知道你有本事,但這是過山風,有巨毒。
什麼過山風,不就是高大一點的蛇嗎班雞哈說。
這種蛇非常壞,專門用毒液攻擊人的眼睛,而且特別精準。
班雞哈說不怕,我從來不怕毒蛇。
超哈佔爺說那也不行,我們有幫手的。
說着,佔爺伸出一個手指頭,壓在脣邊。
佔爺吹響了自己的手指頭,發出一聲尖利的哨叫。
哨叫聲一響,那條過山風將站起的身子縮回半截。
過山風被哨聲嚇了一跳,縮着身子,昂起蛇頭,向空中望去。
天空中出現一道黑影,穿破白雲的邊緣,直向這裏飛來。
是海東青,是超哈佔爺馴養的海東青。
海東青的雙翼舒展平直,又快又穩,從容安靜。
看清那褐色的羽翎了,看清那白色的細絨了,氣勢陽剛,威風凜凜。
海東青那漆黑的眼珠兒,在金黃的瞳孔中凝定着,一動不動,直衝下來。
過山風已然發現了海東青,知道這是個不好惹的角色。
過山風迅速逃避,眨眼之時,沒了蹤影,只見蒿草搖搖。
海東青有些輕敵了,一擊末中,迅速翻身,撩翅而起,返回了高空。
它翻身轉體,藏起了彎鉤尖爪,張開翼翅,俯瞰嘯叫,你這廝哪去了
超哈佔爺說,班雞哈酋長,這是一條過山風中的大王蛇。
班雞哈說你別叫我酉長,聽着彆扭,就叫我虎娃,或者哈妹好了。
好好,叫哈妹,因爲我超哈佔爺的名字中,也有個哈字。
哈妹,超哈佔爺一笑說,你一定要知道,過山風是毒蛇裏的王者。它全身都是黑褐色的紋路,像被大風颳過後那般粗糙。
但它靈活,非常兇猛,猶爲霸道,無論見到什麼生靈,它都想弄成自己的獵物。要是被它盯上,是逃不掉的,它輕輕一吐舌頭,就會讓人喘氣困難,或者昏迷過去。我幾次看到,過山風敢於進攻老狼,不到半個時辰,就把老狼毒翻在地,死於非命。
聽了這話,班雞哈忽然想起了嗥嗥。
嗥嗥把它領地的活物都喫光了,要是碰上過山風會怎麼樣
難以想像,嗥嗥捉到過山風,會怎樣津津有味地喫掉它。
可是,嗥嗥沒了,那麼有本事的嗥嗥,自尋死路,沒了。
也許,這個過山風也像狼王嗥嗥一樣,非常殘酷,超哈佔爺說。
班雞哈沒有說什麼,因爲說到嗥嗥,她投過疑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