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宮大戰之釁鼓 >第126章 大水灌煙囪
    女人果爾瑪渾出血不止不,佛託酋長想出一個辦法。

    喊來老薩滿白赤卯,說你見多識廣,果爾瑪渾性命堪憂,該怎麼辦

    這辦法嘛,你看,老薩滿白赤卯往一指,說四方腦袋扁扁腰,尾巴撅起一丈高。

    什麼意思佛託酋長不明白,這個白赤卯在說什麼

    老薩滿白赤卯說,你先看看這女人的土包房吧,四方腦袋,說的是土房裏石板壘的火炕,就是果爾瑪渾躺的那疙瘩,扁扁腰,說的是通往洞外的煙橋子,而尾巴撅得一丈高,指的是土包房外面的煙囪。這個女人難產,一定是與這煙囪有關係。

    果爾瑪渾生不出孩子,與外面這煙囪有什麼關係佛託酋長問。

    煙囪裏有個煙囪鬼,堵住了,不透氣,不冒煙了,老薩滿白赤卯說。

    你怎麼就斷定,那裏面有個煙囪鬼呢佛託酋長問。

    你看啊,那煙囪長地多磕磣,黑不溜秋地站在那,傻楞黑粗,像不像個鬼一年到頭,這傢伙什麼也不說,就是裝啞巴,不問世事,像不像個鬼

    我一走到它跟前,它就跟我裝,使勁挺那腰板子,裝安靜,裝優雅,以爲自己的個子很高,這像不像個鬼

    這臥虎部落,數它第一高,簡直是個不要臉的煙囪鬼,老薩滿白赤卯說。

    你跟這煙囪有仇嗎佛託酋長問。

    沒仇,我是薩滿,能跟煙囪一般見識嗎白赤卯說。

    沒有仇,你咋就看不慣它,說三道四呢

    真的沒仇,我就是看它心太黑,不信你扒開看看。

    不用看,我知道煙囪心黑,咋的,你想給它洗白嘍

    我不行,我沒那本事,老薩滿白赤卯急急爭辯。

    這煙囪鬼怎麼到這來,爲啥選了這麼個土煙囪呢佛託酋長問。

    我查過,這個煙囪鬼的前身,是個凍死鬼,煙囪裏不是暖和嗎凍死鬼就鑽到煙囪裏去避風,一邊取暖,一邊修行,修行800年後,就會得到靈性,重新託生爲人。

    想成人,得在煙囪裏煙熏火燎800年,夠苦的,是不佛託面露憐憫之色。

    只要能成人,煙熏火燎800年,也是值的,老薩滿白赤卯說。

    我原來也是臥虎部落一個凍死鬼,沒辦法,就在自己老家這兒,找個煙囪鑽進去,最後修煉成人了,還當了臥虎部落的家薩滿。

    呵呵,你也曾經在煙囪裏煙熏火燎,修行了800年嗎

    那個我倒沒有,我趕上一位天外大神路過這裏,提前讓我成爲半人半神的薩滿了。

    佛託酋長問,那位讓你提前煉成薩滿的大神,是誰啊

    這個不能說,對不起了佛託酋長,再說了,這個好像也不歸你管啊,白赤卯有些心慌,急忙改口。

    白赤卯說,我只是想和您講明白,這個煙囪鬼正在作祟,躺在土屋炕上的女人,一定要難產的。

    噢,如果是這樣,那該怎麼辦呢佛託酋長問。

    好辦,往煙囪裏灌水,把煙囪鬼衝出來,老薩滿白赤卯說。

    弄一幫人,人越多越好,用藤簍從河邊運水。

    搭梯子,傳水簍,一個傳一個,咕咚咕咚,往煙囪裏灌,使勁灌。

    我就不信了,就算灌不死那個煙囪鬼,也把他的鬼肺子嗆出七八百個窟窿眼子。

    看到這兒,我鴨九八急了,住手,住手。

    往煙囪裏灌水,那不把那土煙囪泡塌了嗎

    什麼餿主意,我鴨九八高喊着。

    可是,鴨九八高喊,佛託酋長和白赤卯等人聽不到。

    我們離着太遠。太遠是多遠說不準這個距離,是一萬年還是兩萬年。

    什麼白赤卯簡直是個白喫飽。

    女人生不出孩子,難產,就往人家煙囪裏灌水,這種薩滿就是欠揍。

    我鴨九八十分了解臥虎部落這種半地下的土包房子,也叫地窨子,也更瞭解土包房子外面這個大煙囪,因爲在我的釁鼓時代,這種煙囪比比皆是。

    我鴨九八看到那個年代最早、樣式最好的煙囪,不是女人果爾瑪渾家煙囪這樣土壘泥築的。

    最早最好的煙囪,是將一個空樹桶子立在那兒,賊有特點。

    長白山原始森林中,三五尺粗大樹遍地都是。它們遭到雷擊、火燒或蟲蛀以後,中間樹心是空的,人們擡回來以後,略加修整,直接立在牆外,底部和炕洞子對上口,堆上幾塊土喀拉,然後用大泥糊上,齊活了,冒煙了,經濟,實用,有趣,好玩。

    鴨九八在沒來長白山時就知道,萬年前的穴居時代,這裏的冬天極爲寒冷,每年得有一半時間天寒地凍。

    爲了禦寒和防雨,部落山民向地下挖一個大坑,四周立上柱子,上面蓋個樹枝,壓上厚土,一個冬暖夏涼的地窨子房就誕生了。

    地窨房旁邊的煙囪非常搶眼,不斷地把黑煙向上噴吐,把個冬天氣得發抖。

    山民樂啊,在土包房的地窨子裏貓冬,喝酒,嘿咻,大汗淋漓,神仙般的享受啊。

    但是,我鴨九八剛剛看到這種煙囪時,面對釁鼓,怔愣半天。

    這東西太棒了,太野了,太男人了。

    當時,鴨九八真是憋不住了,一下子捂住褲襠,跑到外面,嘩啦嘩啦,痛痛快快地撒了一泡尿。

    我鴨九八看着這煙囪入魔了,然後察看所有土包房的修造過程。

    山民們先找土松石酥的地方開挖,還要背風向陽,還要近靠小河,吵吵嚷嚷說,一切爲了生活方便。

    土包房要講究口小肚大,深有丈餘,非常寬敞。

    方的像大河形的宮殿,圓的像天池形的宮殿,裏面能住五六個人,正好是一家子。

    我鴨九八看到,那些打獵的,採藥的,養蜂的、馴鹿的、挖參的,都住在這樣的土包子地窨房裏。

    他們早出晚歸,辛苦着日月,煎熬着生活,時光的刻刀在他們的臉上繞來繞去,留下深深的刻痕,深深的無奈,深深的滄桑。

    但是,你聽我這釁鼓,裏面有的是喜,有的是怒,但沒人喊苦,沒人喊累。

    今天哀聲嘆氣,明天快快樂樂,愁也罷,笑也罷,又一春,又一年。

    但是,我鴨九八有點迷惑的是,長白山地窨房的男人女人們,除了個別像白赤卯那樣的,大多數人都很牛氣,連走路的姿勢也跟山外人不一樣。

    他們走路腳下有雷,說話嗡聲嗡氣,做人義氣滿滿,辦事氣宇沉雄。

    是大風吹的嗎是大雪封的嗎是大雨拍的嗎是瀑布砸的嗎

    這些牛氣的山民非常可愛,可是也有二百五的,比如白赤卯,竟然敢和我鴨九八是同行,是薩滿,真讓鴨九八感到好笑。

    呵呵,人家白赤卯是我的前輩呢,我不該太貶斥人家。

    但是,不光白赤卯,那種二百五類型的山民還有。

    閒的時候,一個個都沒正溜,滿嘴離不開七情六慾,滿嘴離不開花花故事,更有甚者,因爲屁大個小事,可能幹出人命來。

    也許,萬年前的那些天,山民的命,好像很賤。

    這不,兩個挖參人正要回到臥虎部落,就在離部落還有300丈的地方,發生了口角。

    我說了,是黃色的,高個子小瘦猴理直氣壯地說。

    我說了,是紅色的,胖敦子老肥蟲義正詞嚴地說。

    是黃色的,高個子小瘦猴說,你怎麼就愛鑽牛角尖呢

    是紅色的,胖敦子老肥蟲說,你怎麼就愛認死理兒呢

    是黃色的,小瘦猴理直氣壯地說,你耿什麼脖子,是不是要找茬啊

    是紅色的,老肥蟲義正詞嚴地說,你瞪什麼眼睛,是不想要作死啊

    紅色的,黃色的,紅色的,黃色的。

    兩個脾氣暴躁的臭男人,兩頭倔犟的毛驢子,誰也不服氣誰。

    小瘦猴抄起了挖參的石刀,老肥蟲抄起了挖參的石斧。

    兩頭髮瘋的野獸,開啓了一場戰役,石刀石斧向對方的腦袋上使勁招呼。

    最終兩敗俱傷,成爲兩個血葫蘆,癱坐在那裏。

    正趕上刮北風了,飄雪花了,兩個血葫蘆凍成了冰葫蘆。

    兩人爭的是什麼紅色、什麼黃色呢

    兩人剛剛接近部落的時候,看到一隻小狐狸跑進了樹林子。

    二人沒攆上,在回憶狐狸的顏色時,就爭了起來,把小命爭沒了。

    鴨九八這顆憐憫的心啊,咋能看得了這種現實

    媽呀,錯了,不好了,鴨九八在這閒聊,你看吧,壞菜了,壞湯了。

    老薩滿白赤卯整一幫子人,正在往煙囪裏灌水,把煙囪灌倒了,把房子灌塌了。

    女人果爾瑪渾不但沒生出孩子,還被灌塌了的地窨子,給壓在屋裏,壓死了。

    佛託酋長從土房子裏爬出來,能饒了白赤卯這小子嗎

    我鴨九八恨死這個鱉犢子了,拭目以待,看佛託酋長怎麼收拾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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