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的一間病房中,雲淺昏迷倒在病牀上。
連續進行接近二十個小時的高強度手術,她的身體完全的喫不消,可以說完全是硬撐下來的。
此刻手術結束,經過檢查,她就是勞累過度,並沒有什麼大礙,好好的休息便可以。
翌日,清晨。
雲淺清醒過來,問的第一件事就是張峯的情況怎麼樣
研究員的臉色有些難堪,微微的搖了搖頭,低沉的說道:“情況並不太好。”
聞言,雲淺的心裏面咯噔一聲。
手術進行的情況,她比任何人都有發言權,畢竟是她親自主刀的。
她可以確保手術中沒有發生任何的意外,那現在怎麼會不好
強忍着心中的焦灼,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和我說清楚。”
“手術後四個小時,麻藥的藥效過了,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清醒過來,是大腦陷入沉睡。”
聞言,眼淚頓時無法剋制的從雲淺的眼眶中涌出,她坐在病牀上嗚嗚的哭泣起來。
大腦陷入沉睡,這是手術成功中最大的失敗。
如此說,是因爲手術確實成功了,張峯的性命保住了。但是大腦卻沒有甦醒過來,也就是俗稱的。
皓齒緊緊的咬着嘴脣,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雲淺重複的唸叨着。
研究員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能默默的退出病房,將空間留給她自己。
病房中的雲淺,側躺着蜷縮着身體。
半個小時過去,雲淺病房的門打開,她從裏面走了出來。
肖振華站在病房門口,他半個小時前就等在這裏,本來準備了一番安慰的話。
可是見到雲淺,他卻一句都沒有說出口。
因爲雲淺的臉上帶着笑容,淺淺的笑容。對於他來說,這種笑容是刺目的。
“我沒事。醫學上這種沉睡是有甦醒的機會,我會看着他清醒過來。肖老,麻煩你安排車將我們送回家吧。在家裏有我們的陪伴,他甦醒過來的概率更大。”
肖振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沉重的點了點頭,轉過身,沉沉的嘆了一口氣。
雲淺坐在過道的椅子上,撥通了卓朝芸的電話。
將事情沒有任何隱瞞的告訴了卓朝芸,電話裏面傳來後者嚶嚶的哭泣聲。
雲淺安慰道:“朝芸姐,這樣張峯就能一直陪着我們了他肯定會醒過來的,不是嗎”
“嗯。他肯定會甦醒過來的。”卓朝芸啜泣着,聲音帶着顫抖。
肖振華安排了車,同時給老頭子打去了電話。
老頭子只是道:“我知道了。”
他是一步步看着張峯長大,聽到這個消息,心裏面也是一陣陣的絞痛。
雲淺帶着張峯迴到了軍區大院的小樓。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張大山每天晚上都會過來,獨自坐在張峯的牀邊,待上一個小時,然後離開。
陳婉如在得到消息後的第一時間,便從歐洲趕回京都,入住小樓,並沒有在離開。
卓朝芸僱傭了最爲專業的職業經理人打理公司,每天剩下的事情便是照顧張峯。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
三個月後,雲淺臨盆,孩子順利降生,男孩。
張浩然,浩然正氣名字是張大山給起的。
也就是在這一天張峯醒了過來,不是那種甦醒,而是猶如驚醒一般,眼睛猛然睜開。
正在端着碗要離開的卓朝芸愣住,手中的碗落在地上,摔的粉碎而不自知。
“朝芸。”三個月沒有說話,張峯的聲音有些沙啞。
“啊。”卓朝芸尖叫一聲。
“怎麼了朝芸。”正在客廳裏面的陳婉如聽到尖叫,連忙的跑進來,見到的卻是睜着眼睛的張峯。
她也是愣住
雲淺抱着孩子走了進來,同樣怔住。
睜開眼睛的張峯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肌肉是鬆軟的,根本無法站立。
“把浩然抱給我。”張峯居然直接叫出來孩子的名字,這讓在場的幾個女人都有些驚訝,但立刻便被張峯醒過來的驚喜衝散。
雲淺連忙將張牙舞爪的孩子放在張峯的身邊。
小傢伙非常的不老實,剛剛會爬,就往張峯的身上蹭着。奶奶的小手掌觸摸着張峯的臉頰。
骨肉相連,相同血脈的連接,讓張峯有一股無法割捨的滋味。
實際上這三個月的時間,在外人看來張峯是處在沉睡的狀態。但只有張峯自己知道,他根本就沒有沉睡,只是身體沒有一處可以動,甚至眼皮都無法睜開。
但是他所有的感覺都在,能夠聽到聲音,能夠嗅到味道,能夠自主的思考。
所以對於發生的所有事情他都是知道,能夠叫上來自己兒子的名字,便不覺爲奇。
張大山來了,他的虎目中也是滲出淚水,雖然很快便掩蓋掉,但仍舊是流淚了。
老頭子來了。
“身體怎麼樣”
“恐怕需要一段時間。”
“多長時間”
“最多一個月的時間。”張峯嗤笑道:“老頭子,我現在好歹也是一個病人,你多少有同情心不成嗎”
“在這段時間發生太多的事情,我也想有同情心,但有人不想要給我們這個時間。”老頭子若有所指的說道。
聞言,張峯的眉頭也是緊緊的皺在一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老頭子會說出來這樣的話。
“你直說吧。”
老頭子卻是沒有開口,而是從口袋裏面掏出來兩張紙。其中一張滿是英文,而且看排版是報紙,另外的一份摺疊着的,看清楚上面到底寫着什麼。
將那份報紙展開在張峯的面前,張峯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華爾茲
當初將華爾茲送回到51區的手裏面,商定的聯絡方式便是通過報紙。
華爾茲會以名字爲邁克爾張的華裔的名目,在紐約時報上刊登一份尋人啓事,尋找多年前失散的家人。
再看報紙的時間,是一個月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