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殷戈,一直一言不發地跟着陶離,讓她頗爲疑惑,
“有事”
“”
“你想說什麼”陶離耐心十足,與之前全然不同的態度,倒是讓殷戈鬧了個臉紅,喏喏半晌,終於在小西忍不住插嘴的時候擡頭,
“沒關係”
“啊”氣勢蓄了一半,兩片葉子狀的手停頓在半空,有清風拂來,瑟瑟而響,是尷尬的聲音,求救般的望向陶離,小西飛速運轉的核心,終究處理不來眼前這一幕,
然而並不需要陶離處理什麼,說出那句話的殷戈像是卸下某種負擔,點頭致意間已經飄然遠去,留下更加摸不着頭腦的小西和突然微笑的陶離。
“臭梨子,你笑什麼”
“我們遇上了一個有趣的人呢”,
“你說他”小西驚訝,指着遠去的殷戈滿臉不可置信,“他哪裏有趣我們遇到的有趣的人不應該是糸亞嗎”
“不一樣”,陶離讚歎,“以後你會明白的”,
“是嗎”小西不以爲然,扒拉着葉子舉目四望,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它此時的動作像極了水中漫遊的烏龜,兩手兩腳四片葉子優哉遊哉,可一個西瓜爲什麼要學烏龜呢
大概只有小西自己知道爲什麼了
“我們去哪”“不乘飛梭了”
眼看陶離離開重力館後徑直走向前方的森林,小西一驚,從漫遊的狀態脫離出來,恢復跳脫,“我們要去探險麼”
“不是,採花”,
“咦,你不是說懶得打理那我們種個西瓜吧,要長的跟我一模一樣的大西瓜”,下意識疑惑的小西突然反應過來,興奮的上躥下跳,即使陶離並沒有理會它,也一路喋喋不休,興奮異常,直到,前方有人影閃過,
“那是誰”
樹影婆娑,鳥鳴驚蟬,林深景密突然被一道黑影打破,小西一驚,下意識高喊,被陶離伸手攔住,
“故人罷了,不用驚慌”,
“故人你還記得我”
略帶詫異的聲音響起,來人並沒有隱藏,顯然知道陶離精神力強大,也就不做那無用功了,
“小時候在老頭那見過”,
“元帥他”
“年初就去世了”,陶離一頓,又很快掩飾,“你沒收到消息”
“我上個月才知道”
來人的悲傷並沒有觸動陶離,依舊神情淡淡,談不上熱絡,全然沒有遇到“故人”的欣喜,小西可比她情緒豐富多了,只是涉及老頭,不敢隨意發問罷了,
李密擡眼直視陶離,發現她既不好奇他的目的,也不因他的悲傷而感同身受,飄忽不定的心突然有了着落,
陶離遠比他們以爲的都要優秀,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本來就是要做這件事不是嗎
下定決心的李密伸手在終端上一陣操作,只見原本平板似的終端突然從中間裂開,就像一朵緩慢開放的花,逐漸漏出深藏其中的祕密。
陶離震驚,眼看着原本三維形態的終端慢慢展示出神祕虛空的一角,夢幻迷離,藍與紫的雜糅中,有一物品似從虛空被召喚,
“這是”
“這是元帥留給你的東西”,
“一塊石頭”
無怪陶離皺眉,如果不是出場方式太過玄幻,單這塊石頭本身,用平淡無奇形容再不爲過,再看眼前這一雙略帶尷尬的臉,陶離有些話想脫口而出,
“你們不是掉包了吧”小西驚叫,替陶離問出想說的話,換來對方的臉紅赤耳,
“怎麼可能”
“那可不一定”
“小西”,回過神來的陶離阻止小西,剛纔她也是太過震驚了,能讓老頭提前那麼多年佈局的人,不會這點能力都沒有,
“你們研究過”,這次是肯定的語氣,讓李密尷尬的面容又添了幾分愧疚,
“我當年去的時候不是祕密,他們一查就知道了,元帥說他們想研究就給他們,只要保證這東西最後能到你手上就行”,
這話說的真誠,陶離點頭贊同,難怪要提前那麼多年送出去,小西附議。
“辛苦你了”,光是想象,都能感受到這話背後的艱難,老頭親自留下的東西,即使研究不出什麼,那幫人也不會輕易放手,現在它能被安全送到自己手上,可想而知來人付出的努力,一聲“謝謝”,不爲過。
唰一個標準的軍禮,來人身姿筆挺,語氣鏗鏘,“幸不辱命”
陶離震顫,一直平靜的雙眸,突然有了些許溼潤,“我爺爺還說什麼了”
“元帥說這東西你隨身帶着,不急着研究”,
“我懂”,惦記的人多,該藏拙的時候千萬不能鋒芒畢露,老頭從小就是這麼教的,陶離也是這麼學的。
兩人又簡單的交流了幾句,李密便匆匆告辭,雖然在天網的眼睛下,他們見面的事逃不過某些人的眼睛,但一些表面功夫,該做還是得做,如果他們表現的太過親密,對彼此都沒好處。
漫天的精神力悄然撤回,周遭森林煥然一新,一陣清風拂來,有香氣縈繞,“這花不錯,好好養着,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半個月就能開花”,
“好看麼”
不知是察覺到陶離不想談論那塊石頭,還是恢復本性,小西順着陶離的話挑挑揀揀,活然一副認真採花的模樣,
又或許,他們都知道此時有人看着他們
一間莊嚴肅穆的指揮室,零星坐了四五個人,人人一言不發,只盯着頭頂唯一的屏幕中的陶離看,直到,有人打破寂靜,
“石頭已經到陶離手上了,現在咱們商量商量,要不要放帝國那小子進星宮”
“這點小事還用得着商量”,有人皺眉,欲轉身離去,卻被接下來的話弄的腳步一頓,
“據可靠情報,那個叫封黎的小子,精神力與陶離不相上下”,
“帝國那邊的情況你們也知道,要麼不出精神力,要麼精神力極強”
“那不正好”,欲離去的軍官扭身冷笑,
“怎麼說”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