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離突然微笑,平靜的表情讓南嘯一顫,“你不生氣”
“生氣有用嗎”陶離搖頭,“你可能不知道,我還很小的時候,大概父母剛出事那會,老頭就把有關他們的東西全毀了”,如果不是自己無意間在書房翻出那本書的話陶離暗歎,迎上南嘯疑惑的目光,“能看到這塊石刻對我來說已經算意外之喜了”,
意料之外的回答,卻險些讓南嘯鼻頭酸脹,尷尬地移開視線,“那就好”
那就好什麼,南嘯沒說,卻不知爲何心底一陣輕鬆,彷彿擠壓許久的窒息感,被一陣清風拂過,
無慾無求總比“憤世嫉俗”好,活的輕鬆一點,對現在的陶離來說未嘗不好。
不知是不是後邊那些話暗示感太強,陷入感慨的南嘯下意識忽略了陶離那一大段話之前的“生氣有什麼用”,而不是“我不生氣”,不僅是南嘯,同樣聽到陶離談話的貝特也是一臉興奮,
“小魚兒還是小綿羊呀,怎麼辦,好期待小綿羊崩潰的樣子”,
雙手合十,對空氣做了個禱告,貝特風情萬種的看了眼主座上依舊閉目的男子,“隊長”
男子依舊沒反應,連眼皮都不曾顫動,貝特見狀,突然撩了撩頭髮,以誇張的s曲線少年背後滑起身子,踮起赤裸的腳尖,輕輕往男子身邊靠近,
同一時間,刀疤男與肌肉男轉移視線,不過一個看的是貝特,另一個關注的是依舊渾然不覺的隊長,連一直敲擊鍵盤的少年不知何時也停了下來,
所有人屏息以待,
下一瞬,不知哪裏來的攻擊,擊中貝特腹部,令她瞬間以蝦米似的姿勢僵硬在原地,與之一同僵硬的,還有痛苦萬分的表情,就像一座雕塑,矗立在會議室中央,倒是那潔白輕盈的腳指,一直在原地顫抖,
“下次任務,你去幽冥深淵”,
輕飄飄卻不容置喙的語氣,隨着精緻的藍色瞳孔暴露而鋪散,讓貝特已堅硬如石的面容竟散出幾縷驚恐,可惜她現在開不了口,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
“隊長”刀疤男開口,卻沒能將想說的話繼續,只因隊長目不斜視地從他身前走過,沒給他半分眼神,
“分一個信號追蹤糸亞”,
“是”,少年一本正經,始終沒有離開終端的手又快速動了起來,下一秒,糸亞的影像出現在衆人眼前,只見他邊走邊抱怨,
“這鬼地方連個人影都沒有”,
“剛纔不是還很興奮”平靜的聲音傳進糸亞耳中的同時,也被放大在這間不大的會議室,進入所有人耳中,
“好性感的聲音”,突然出現的聲音覆蓋糸亞接下來的話,剛剛恢復行動的貝特又作死,被刀疤男慌亂制止,
幸好隊長這次沒跟她一般見識,輕輕舒了口氣,刀疤男捂着貝特嘴巴的手更緊了,瞪我也沒用,你別找死就行。
再說糸亞,跟封黎一通抱怨的同時,人也不知不覺到了陶離所說的地方,入目滿是高大喬木,偌大的樹冠遮天蔽日,只留一道道或粉色或紫色的光芒灑在地衣上,氤氳出一片夢幻,
舉着終端的糸亞若不是身後還有信息安全處的學員,都想給封黎來個三百六十度全息攝影,
“好好警戒”
“哦”糸亞點頭,席地而坐,與想象中的潮溼不同,地面出乎意料的乾爽,讓糸亞一愣,索性伸直雙腿,對身後皺眉的隊友道,
“休息一會吧”,說罷竟靠在身後的石頭上,怎麼看怎麼悠閒,卻引得身側一陣慌亂,
“我們還是在周圍警戒吧”,
“隨意”,不經意的態度,惹惱了身後的隊友,倒是讓會議室的大人物輕笑,
“有點小聰明”,
溢出嘴角的笑容,並沒有讓周圍人感到如沐春風,反而是如墜冰窟,猶豫許久,屏幕前的少年才嘶啞着聲音問,
“爲什麼”
“他在試探”,知道沒人聽的懂,白風這次倒耐心了些,大概是因爲關乎之後的任務吧,“他在試探這次任務是不是針對他,看來這位殿下跟他那位父親也不是彼此信任”,
“這就是那位殿下”殿下兩個字,被昂揚的音調強調,突出少年突然的興奮,顯然對於糸亞的身份,之前都聽說過,這次終於對上號,
“他在陶離身邊,是安排好的嗎”一直沒說話的肌肉男突然開口,直指重心,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白風,刀疤男捂貝特嘴的手都不知不覺鬆了些,
“我知道,糸亞與陶離認識是意外”,
熟悉的聲音,刀疤男臉色大變,反應過來再想捂貝特的嘴卻是不可能了,
“說說看”,
得到隊長的允許,令貝特有些得意,慢悠悠地掀開刀疤男的手,還不忘對白風拋去嫵媚的眼神,信心十足的開口,
“雖然不知道糸亞與陶離是怎麼認識的,但我參與過二十年前那次任務,以那些人小心翼翼不容差錯的性子,我不認爲他們會主動讓糸亞接觸陶離,畢竟,那位殿下雖頂個半個聯邦的血脈,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嘛,隊長你說是不是”
白風點頭,算是同意貝特的分析,讓她不由得意,睨了眼刀疤男,繼續開口,“那我們要在糸亞身上下功夫嗎”
“暫時不用”,話音一落,會議室又陷入死寂,這次貝特也沒輕易開口,於是乎,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屏幕里正躺着搖頭晃腦的糸亞身上,
與此同時,陶離也從刻字石上收回目光,“走吧”,
“這就走了”前面就是數據庫了,她不想提前熟悉地形嗎看着原路返回的陶離,南嘯驚奇,卻也沒將猜測的話問出口,只好跟在陶離身後,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着,幸好昨晚恢復的不錯,不然這一來一回也夠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