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哪裏颳起的大風將衆人隱沒在黃沙中,誰也沒有說話,但陶離知道,所有人都看着她,等着她,
看的接下來的行爲,等她接下來的動作,
突然,遮天蔽日的黃沙被無形的精神力一掃而空,陶離盯着明顯近在咫尺的安娜道,
“不用謝”
“所以你是準備發號施令了”安娜看着陶離,神情愉悅,“大家的食物可不多,你打算怎麼解決”
“對了”,不等陶離說話,安娜提醒道,“我們的生存訓練還有三天,就算你要強徵大家的食物,也要合理分配哦”,
“”
陶離沒有理她,其他學員卻不打算沉默了,
“我們自己帶的食物,憑什麼分給別人”
“就是,我們自己還不夠呢”
“想表現去別的地方表現,別在老子跟前礙眼”,有自認實力高強的學員彼此對視一眼,達成默契,“各人考覈,老子纔沒時間陪你們玩”
說罷竟默默後退,帶着隊友消失在幾步之遙的漫漫黃沙中。
陶離並沒有阻止,
又有幾人離開。
剩下的衆人面面相覷,看了看地上被踩的粉碎的餅乾,再看了看一言不發的陶離,終究沒有勇氣離開,卻將殷切的眼神再次拋向陶離,
“要我說,你該攔住他們”,
安娜再次開口,看着陶離語重心長,“那些人身上都有食物,你”
“你不走”
陶離終於開口,神情並沒有安娜想象中的凝重,這讓她心中突然有點不好的預感,偏偏陶離還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她及身後的隊員,
“你跟你的隊友們,身上可都有食物”,
“”
“呵呵,開什麼玩笑呢,我怎麼會走大家都是隊友,當然要同甘共苦呀”,
話音剛落,瞬間有幾十隻眼睛從陶離身上轉移到安娜身上,不理會隊友的瘋狂暗示,安娜脫下揹包,
“東西不多,大家一起分分,好歹墊墊肚子”,
出乎意料的行爲,讓飢腸轆轆的衆人彷彿看到希望之光,對安娜的態度立馬不一樣了,感激,讚美之詞源源不絕,
陶離瞥了眼兀自不動的糸亞一眼,“你不去”
“我是瘋了還是傻了,自己給自己找噁心,那張裝逼的臉我瞅一眼就想吐”,
“那你更要去了”,一直沉默的殷戈突然開口,“趁機把她們的食物都搶過來,看她還裝不裝聖母”,
“聖母兄弟,這詞兒用的好”糸亞說着拍了拍殷戈的肩膀,最近才積攢起來的小小芥蒂突然煙消雲散,
即便殷戈又不知忙碌些什麼,糸亞依舊笑的滋潤,只是,剛剛邁出一步的腿,突然又停下,
“還是你跟我一起去吧”,
“”低頭看了眼被糸亞拽緊的衣角,封黎忍了又忍,纔沒有用精神力將他推開,
“我們一起要肯定要的更多”,
“我不是要飯的”,
“我靠”甩開封黎胳膊,糸亞哆嗦地指着封黎,“你說我是要飯的”
“去”
深吸一口氣,糸亞給自己心理建設,如果視線沒有突然轉向陶離又滿臉委屈的話,
“你要不想喫餅乾的話,可以等一等,一會喫烤肉”,
“哪有烤肉”
什麼叫瞬間兩眼放光,陶離覺得沒有人能比此時此刻的糸亞演繹的更到位了,
“真的有烤肉嗎我們還能喫上肉肉在哪裏我好像聞到肉味了”
無語地揉了揉額頭,封黎看着向一隻哈巴狗,圍着陶離上躥下跳的糸亞,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原來殷戈一直忙忙碌碌是在處理沙龍啊,只是
“沙龍渾身劇毒,能喫嗎”
“沙龍什麼沙龍”興奮跳躍的糸亞一愣,視線不由自主地轉向地上橫七豎八躺着的沙龍,突然被那噁心的外表弄的反胃,反問的聲音更帶着些許哭腔,
“你說的肉,不會是這些吧”
“沙龍劇毒,但其背部有一截肉卻是鮮美無比”,這是殷戈剛纔傳音告訴她的,陶離也沒細問,但看殷戈充滿回憶的神情,就知道這肉滋味不差。
“不要啊”
一聲哀嚎,糸亞欲哭無淚,盯着封黎滿是委屈,“我想喫餅乾了”,
“這裏還有一袋餅乾,我特意留的,雖然不多,好歹墊墊肚子”,溫柔的聲音,不是安娜又是誰,
“不用,我們自己有”
一句話,瞬間將所有人的視線吸引過來,
“是嗎那太好了”,安娜微笑,“我們餅乾不夠,可不可以分我們一點”
知道自己說錯話的糸亞下意識將目光投向封黎,又順着他的目光轉到陶離身上,不知不覺間竟跟安娜的動作同步,
“沙龍背部有一截肉可食”,
此言一出,驚濤駭浪有人不信,有人遲疑,大多數人卻跟糸亞一樣看見那噁心的軀體瞬間反胃,
“這能喫”
陶離不說話,伸手接住從漫漫黃沙中伸出的手上的肉,白白嫩嫩,看着都有食慾,
“這是沙龍肉”有人竊竊私語,
“不管是什麼肉,有喫的就行”,
“你也不怕中毒”
未知的東西總令人害怕,哪怕有人告訴你能喫,你也要猶豫猶豫,若是有人懷疑它有毒,那就更不敢吃了。
雖然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但看着陶離手上的肉,還是無人敢上前,
“既然沙龍肉能喫,爲什麼你要擋住大家視線,一起處理不是更快”
安娜說着話就挽起袖子,
“我來幫忙吧”,
“你確定”
“當然”
安娜挑釁的目光,讓陶離沒有猶豫很久,便在衆人的期盼下將精神力屏障擴大,露出身後的殷戈,以及那一地的褐黑色的分不清是膿是血還是什麼東西的液體,
嘔
有人最先忍不住,瞬間感染所有人,包括糸亞在內,連胃裏積攢不多的酸水也吐了出來,
“這是你要給我們喫的肉你想害死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