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忍不住牢騷,但長龍似的亮光還是瞬間聚攏,陶離看着臉色無辜的小談,開口道,
“你說的地精,可是肉黃色,周身鱗片環繞,一個個單獨生長的植物”
“你知道地精”
果然,陶離感慨,迎上其他人擔憂的目光,“看來我們有同伴了”,
“什麼同伴”
化作圓盤的長龍又緊了緊,所有人精神緊繃,並不因爲陶離用詞“友好”而放鬆警惕。
倒是糸亞,並不因爲可能出現的敵人緊張,而是對陶離口中的“植物”二字怨念不已,
“不是肉啊”
沒有人理他的碎碎念,若是平常,殷戈大概又會調笑一句,“可憐人要喫素了”,但現在情況特殊,他自然沒心情玩笑。
雖與陶離精神力相差甚遠,但因爲功法的特殊,讓他在陶離開口的瞬間,也看到了遠處的畫面,
那是一隊看起來“乾淨”的人馬,墨綠色的長裙讓她們看起來靈動又美麗,可惜與沙漠格格不入。
最前方的,是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女子,長髮被整齊的盤在腦後,沒有半點雜亂,長裙及地,富有垂感的裙襬隨着腳步慢慢被捲起又放下,像極了宮殿裏緩緩走來的女王。
“不好相與”,殷戈下定結論,再轉頭看向陶離,發現她依舊皺眉,顯然也被突然出現的人打亂節奏,
畢竟,看那隊人前進的方向,不遠處便是陶離描述的地精。
“去與不去,這是個問題”,
陶離猶豫間,精神力迴轉,突然發現那對人衣服胸前都刻着一行小字,
那是,“千島農業學院”
“”下意識擡頭,尋找來時的方向,陶離又一次懷疑,這是否是那些人的試探。
生氣嗎那倒沒有。
感慨嗎那是真有心中最夢想的地方,沒想到偏遠至警示星,也能找到它的身影。
“走吧,繼續趕路”,一聲嘆息,微不可聞,除了殷戈,無人聽到,
“不商量一下戰術嗎”
不知何時抽出軟劍的糸亞警惕地望向陶離,“萬一是敵人呢”
“你不餓了”
“”糸亞無語,他只是反應慢而已,要不是看陶離突然凝重,封黎也跟着滿臉擔憂,他纔不會這般草木皆兵。
結果倒好,一個一言不發,一個毫不在意,倒顯得他像個驚弓之鳥了。
不開心
糸亞撇嘴,嗖的一聲收回軟劍,也不等其他人反應,拉着小談的手就往前衝,嚇得小談瞬間滿臉通紅,不知所措。
“我你,你放開”
“我帶着你走”,
“我自己會走”
“你走不快”
“哦”
看了看被糸亞緊握的手,再看了看那張漂亮的不似人類的側顏,小談低頭,臉更紅了,被糸亞拖着漸漸走遠。
“什麼情況”
陶離眨了眨眼睛,不太理解糸亞與小談之間氣場的轉變,側頭望向封黎,發現他也望着兩人離開的方向,皺眉不已。
剛想再開口,被殷戈出聲打斷,
“走吧,別讓他們跑太遠,警示星可不安全”,
封黎附和,陶離又眨了眨眼,沒有追問,短暫停滯的長龍又緩緩移動。
與此同時,星殿內,廖管家激動的口沫橫飛,紅光滿面,
“還猶豫什麼這是保護少主最好的方法”
“主人呢”
“什麼意思”
廖管家愣住,不理解褚管家的意思,保護少主難道不是爲了主人對主人來說,難道少主不比星宮重要
“不是你想的那樣”,看出廖管家的懷疑,褚管家無語解釋,“主人當年答應過別人”
“你說的是那個卡萊吧,這事兒我知道”,打斷褚管家未完的話,廖管家擺擺手,滿臉氣憤,“當初說好的主人去帝國之後,永不踏入聯邦,但那些人先是毀約,後又對主人出手,主人重傷垂死,我們何必揪着當初的約定不放”。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當年情況特殊我怕主人若某一天真的歸來,那些人會拿這事要挾,以主人那正直的性子,怕是又要喫虧”
褚管家終於說出心中擔憂,因爲太瞭解陶婉,知道她一定會因爲此事喫虧,這才猶豫,
不是不爲陶離着想,只是心中還有顧慮,想尋求個更爲穩妥的方案。
可這世上哪有絕對的穩妥。
六人吵了又吵,爭了又爭,還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最後還是洛零拍板,
“主人能不能回來還是未知,保護少主要緊,按廖四說的來”,
要真按褚一說的來,估計裏間那個死屍要詐屍了,那個男人辛辛苦苦營造出這幅局面,要是被褚一破壞了,那可真是好玩了。
說不得,主人真正迴歸時,連他都得一塊收拾。
不敢想象那副畫面,洛零堅定地點點頭,順便堅定其他人的信心。
中峯頂上,莫向青不顧發酸的脖子,一直盯着星殿,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錯過任何細節。
“半個小時了,也不知他們在裏邊幹什麼”
溢出嘴角的呢喃並不影響他盯着星殿的眼睛,麻色的長袍在天青色的天空下襯得罪有些慘白,依然努力挺直的腰桿讓他堅定,一陣風吹過,瀟瀟瑟瑟,悽悽慘慘慼戚,
突然,有華光一閃,廖管家等人終於回到中峯頂,與之前的忐忑相比,此時的五人用意氣風發來形容再合適不過。
莫向青的心又沉了沉,不願承認的猜測被證實,讓他一時竟不知該怎麼面對廖管家等人。
直到幾人看也不看兀自呆愣的莫向青,瞬移離開,這才驚醒陷入思緒的莫向青,慌忙之下趕緊開口,
“留步閣下留步”
“”
故意動作慢了一步的廖管家左看看右看看,像是突然發現只剩他一個,瞬間臉黑了,
“幹啥”
“”同樣無語的莫向青也想發問,平日裏你不是竄的最快嘛,怎麼偏偏現在動作比烏龜還慢,簡直,連王八都不如。
當然,這話也只敢在內心腹誹,有求於人的莫向青,現在只會笑眯眯地作揖,
“閣下從星殿出來,可是神女迴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