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老夫人垂了垂眼簾:“知道了。”那邊駐足的易謙很容易猜測到爺爺奶奶的心思,微微歪頭朝樓上白茶位置瞥去兩眼,那裏沒有人了,螺旋階梯上面一個女孩拾級而下。易家都是一羣固執己見的人,他沒有多說什麼。這件事基本到此爲止,江家老爺子的舉動無疑觸犯易家上上下下,隨後別說酒水即使是白開水也沒人給他續上一杯,在管家的有意暗示之下,侍者們把他當成空氣來無視。不到半個時辰,江家老爺子有所察覺,起身悻悻然離開,江夢離與江瑩瑩面面相覷一會兒緊隨其後。十月對於北方終是清涼了些,江瑩瑩搓了搓胳膊,跟上前面走路帶風的矍鑠老人:“爺爺。”從大廳到莊園門口很長的道路廖無幾人,白色支架上曇花含苞待放,黃色雛菊迎着冷風招搖,江世明頭也不回,等到兩人跟上來後纔開口:“我等待易家的答覆,與此同時你們兩個人自己好好考慮未來。”“爺爺,易叔叔年齡可是比爸爸還大”江瑩瑩驀然瞪大雙眼,“您不會真想讓我們嫁過去吧”“年齡算什麼問題”江世明冷哼:“論世家論資歷論長相,他配你們綽綽有餘”“是是,易叔叔確實帥氣迷人,他那張臉不論多大年紀都是引人注目的存在。”易家老老少少的顏值所有人有目共睹,易叔叔那張臉放出去不曉得能吸引多少年輕漂亮的女孩,江瑩瑩心想,心中氣的冒煙,口氣加重:“可是爺爺整個京都都曉得我們與易謙交好,轉眼之眼卻成了易謙後母,你讓別人怎麼看待再尊貴的位置再受人驚羨的目光,如果伴隨着閒言碎語和鄙夷不屑,註定不會快樂。”“快樂”江世明忽然咧嘴笑,一種怪異感襲上兩人腦海,那笑聲裏夾雜着許多不爲人知的陰翳:“傻孩子啊,世界上哪有那麼兩全其美的際遇等待你們想要得到必先失去,貪婪是罪惡,沾染後必將遭受懲罰。你們不要步我後塵,想清楚自己要什麼,然後把道路上面一切障礙清除去,即使不擇手段。”“爺爺”江瑩瑩愣住了。她背後的江夢離卻露出瞭然和釋然的微笑,彷彿再說果然如此不出所料。“瑩瑩,夢離,爺爺始終是你們爺爺,我用一輩子走出來的道理不會有錯。”江世明說,他身邊管家木然,對這樣與今古聖賢言論相悖的話似乎是認同樣子:“如果易家做出選擇,我希望你們其中一個能答應。當然,爺爺保證,如果你們不快樂,爺爺可以爲你們毀了易家,讓這個龐然大物爲你們覆滅,這聽起來是不是很熱血沸騰激昂澎湃”“是。”江夢離點頭。江瑩瑩輕輕打了個寒顫,雞皮疙瘩爬上手臂。她想這熱血沸騰嗎怎麼聽起來有些瘋魔可怕而她的命運跟睡夢中的背道相馳了江家老爺子這個隱形“大刺頭”走了,氣氛剎那間活躍歡快起來,音響裏流放的輕音樂嗒滴嗒滴噠滴噠,侍者奔跑的速度毫無停滯,幾個家族說話愈發和睦融洽。時辰到了,易世清清了清嗓子大聲向全世界宣佈從今天開始易茶正式成爲易謙乾兒子,也是他的幹孫子,此話一出已然代表整個易家的態度,沒有人會對易茶身份表示質疑。喫過午餐,宴席上的貴賓們陸陸續續離開,白茶等到最後只剩下寥寥幾人時悄無聲息靠近門口送客的管家:“徐管家,能帶我去找易茶嗎我該帶他回家了。”“白小姐。”徐管家推了推鼻樑之上棕色的玳瑁框眼鏡:“老夫人交代過,您來讓我帶你去,小公子望眼欲穿許久了,就等着看到您。”“謝謝。”白茶輕輕頷首說道。“不必,這是我應該做的。”下午四點鐘,徐管家送白茶她們回去,在經過交叉縱橫的高架橋時他眼睛掃了掃後視鏡,目光顯而易見的微沉,然後他跟白茶兩人說了句“白小姐,有人跟蹤,請您抓好扶手。”,緊接着一個漂亮急拐彎穿插進去車流之中,車身幾乎摩擦着其他車輛的身線看得出來,司機對汽車擁有絕對的掌控能力,即使是專業賽車手,也未必敢用未經改裝的車輛進行這樣危險的動作白茶沒能第一時間抓住車內扶手,身體狠狠往車門上面砸去,多虧安全帶的效應,也僅僅是無關痛癢有點不舒適的事故,易茶碰撞向白茶,小小的一團倒也不痛。背後車輛的駕駛者絕不是個等閒之輩,他目光緊緊盯着目標一動不動,手上飛快旋轉方向盤,直角拐彎一下子漂移過來,然後令喇叭瘋狂鳴叫,他超越一個又一個車輛緊逼白茶他們。“看來不是小人物。”徐管家低聲說,一腳把油門踩到底處,引擎發出低吼聲,好像一隻發怒的困頓之獸,它衝出牢籠奔跑在平坦道路上,極爲矯健雄姿英發。白茶始終保持沉默,高架橋四通八達扭曲環繞,懸浮鐵道上懸浮車轟轟隆隆聲勢浩大的跑過,上面印刻的最熱動漫一閃而過,快地模糊不清。一路下了高架,白茶冷了冷臉,尾隨其後的車輛還在跟隨。心想徐管家看似斯斯文文實則是個藏匿着胸兇獸的人呢,飆車飈的都是不要命的玩法,“左轉。”她突然說。徐管家愣了下,沒多想方向盤朝左轉動,趁着綠燈最後幾秒碾壓過十字路口的斑馬線,尾隨着便是直接闖過紅燈,由此可見對方堅定不移的決心。白茶麪色如水,右手抓住頭頂扶手,左手抓住安全帶,指揮若定說:“再左轉。”徐管家左轉,跑過加速道上了高速路,跟隨者依舊在後面跟隨。“右轉,下高速。”白茶異常冷靜。徐管家從車內後視鏡看了幾眼白茶,這樣冷靜的判斷,看起來對京都這座城市至少這段路非常熟悉,他閒來無事搭話問:“白小姐,您以前來過京都”“來過,這裏是個很好賺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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