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師父今天沒來，樊凡跟我交代過你會回來接手，在今晚我將是你的助理。”少年嗓音清潤，溫和的杏眼透徹，抿着薄脣說道。白茶點點頭，從容不迫的進去電梯，刻意去忽略背後咖啡座位上種種意味不明、包含各種意圖的鋒芒：“今晚底下有多少人”“十多個。”電梯很快進入辦公場地，白茶進入，偌大的辦公室空無一人，白熾燈照亮角角落落，幾臺技術趕超國際頂端的超級電腦擺放中央，即使是國家網絡防衛局也未必能搞到這種電腦，因爲他所有硬件軟件都有世界頂級東西拼裝而來的，其中的各種配比兼容問題毫無疑問被解決了。屏幕亮着，顯示的是宇宙黑洞界面。白茶坐在樊凡曾經的位置上面，一股子香草煙氣縈繞鼻尖，是樊凡慣用的牌子。她隨意瀏覽一下，跟她每次進入的頁面有不小的差距，想了想問突突：“樊凡除了固定的招待三個人，其他的還幹什麼”“他沒有跟你說要幹什麼”突突喫驚道。“他跟我說只要坐在這裏就知道事務是什麼。”“那麼你知道是什麼事務了嗎”“完全不知道。”突突唔了下，不太確定道：“他的意思大概是你什麼都不用做吧。”“咦，還真有可能呢。”白茶摸着下巴揣測，可內心在犯嘀咕，樊凡是這麼善解人意通情達理的人麼一個能把小白叫上戰場的男人非常值得懷疑啊。她想法還未止歇，電腦連響三下，一個人頭彈出頁面，帶着金絲邊框眼鏡米黃色馬甲外衫，細心觀察兩眼會發現他兩手往後撐着門口的灰色長桌邊沿，毫無疑問的，這是事先錄好的視頻，連時間都算計的精準。屏幕裏面的人開口說話了：“今晚要接待三個人，第一個是易家公子易謙，他調查十一年前一起車禍；第二個是一位商人，向我們購買京都北郊三年內的預計開發進程；第三個是一位政客，他購買了一條人命，資料在b級保密區，由你判斷真假與是否接單。”夸克由會面預約，每週六會固定接見三個人，這三個人由貝貝甄選，用作有意義有風險又有必要會面交談的三個人。他們有可能給出的是虛假消息，有可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有可能這個人身份重要，網絡信息到底不如當面交流的準確性高。“這幾人並未攜帶較高危險性，我相信你能夠應付，不必向他們多說什麼，坐在這裏掌握命運的是你，該驚慌失措胡思亂想的是他們。就算你整的一團糟，我們的家損失的也只是既有的。”說完後他喝了口82年的拉菲，屏幕離子閃爍三下熄滅，幾乎剎那，宇宙黑洞的頁面復又出現，霸佔全部屏幕。白茶尚未回神，腦袋裏全都是易謙兩個字，如蝶翅欲飛的睫羽微垂，燈光下白皙肌膚光滑細膩。在京郊她聽過易謙的故事，不用腦筋就知道他調查了關於孃親的事情，他們總是格外有緣啊，只是十一年前的事情很久遠了，就算是當時已經在京都嶄露頭角的夸克也未必能找得出。輸入將近十五道密碼和六次身份驗證，白茶纔打開b級資料庫，輸入關鍵字後將近兩分鐘系統才調出資料，這個系統雖然超級可保存的東西太繁雜了，幾乎整個世界一半的東西都在裏面，哪怕你要尋找京都某個小區的監控，只要那裏有監控只要信息覆蓋，人爲操縱和花費時間下就能夠連接過來。這個系統就是網絡信息時代bug的存在，內部有自動機器人代爲操縱，外面有人力監管，夸克風光無限的一半原因來自於它。進去後，白茶首先打開樊凡準備好的給易謙的資料，快速瀏覽一遍，內心默默記住後又看了其他兩個人，每個人的東西都有差不多幾萬字，瀏覽下來外加思索線索聯繫就用掉了半個小時。突突無所事事回他辦公桌前坐下，手邊是臺黑色金邊的老式有線電話機，這個電話機連接夸克上下樓層，通話中決不會留下任何記錄和被人攔截的風險。“看完了吧我叫人上來”突突打開一杯純牛奶邊插吸管便問。“突突。”白茶忽然正兒八經地叫名字。“怎麼了”突突疑惑不解：“緊張嗎我去給你倒杯水”“呃，我是想說第一個人你要不要來接待一下”“不要不要”少年連連搖頭：“我在陌生人面前一說話就情不自禁地緊張，等我接見完所有人都會知道夸克有個膽小鬼，我還是秦爺的徒弟，還是算了吧。”“呃，你可以趁機鍛鍊鍛鍊。”白茶提議說。“天生如此。”他情緒低落下去，精神萎靡：“我就是個膽小鬼啊，又怕血又懦弱。”“喂喂”白茶不勉強了，果斷放棄這個念頭：“膽小鬼也有長大的一天，等他長大了就好啦，誰第一次站在高臺前都會腿抖心慌的，不過是看誰掩飾的更好而已。”突突眼睛驟然明亮，沉默一會兒點點頭，說了句“大概是有人在我前面就想退縮吧。”白茶看了眼網頁上的時間，晚上八點半，“走吧，去會議室。”兩人不約而同起身推開電梯對面的門，白茶吩咐：“你把燈給我關上吧。突突嗯了聲，聽話的去關燈，點燃一臺沒有燈放在客人的位置，主與客中間隔着將近5米長的長桌，白茶坐着轉椅扭到背靠門口的位置，翹着二郎腿，電視劇裏妥妥的隱藏暗處的大佬姿勢：“可以叫人上來了。”突突又嗯了聲，用會議室內的老式電話機打電話吩咐叫人上來。電梯叮了聲，由電腦控制的電門識別信息後自動打開會議室的門，隨着步伐走動，皮鞋發出噠噠噠壓迫神經的聲音，門口樊凡用來裝裝門面的一顆夜明珠倒是明亮瑩潤，白茶用術法改變聲音，是那種略微渾厚的男聲：“請坐。”吱呀，轉椅被人挪動，對方很安靜，安靜到除了坐下來時轉椅發出響聲再沒有別的動靜。但白茶很清楚的察覺到來自對面的諦視，冷冷淡淡冰冰涼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