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這一去可謂脫繮的野馬般一發不可收拾,性格突變不說,手段越來越殘忍越來越規矩可怕,短短時日把神族上上下下收拾的服服帖帖,對他頗有微詞者不是死了就是畏罪離開。說到底這也沒有什麼,橫豎都是神族內部事務跟他們冥界關係不大,頂多有些神域之人談着交情跑來求得庇護,順便逼逼叨叨讓她和辰殷勸勸罷了,反正不相熟,她哪裏來的這麼多閒心所以見了面了提兩句而已。但誰會知道沒過多久天會把視線放在四海八荒帶着神族一羣激進分子玩陰謀吞掉四海八荒的野心漸漸昭然若揭。

    這件事牽扯太廣泛了,廣泛的叫她和辰殷難以忽略,連同冥界都遭受到許多無妄之災,四海八荒更是水深火熱戰爭頻發又人心惶惶,他們知道了多少要去問一問管一管的,可惜天變臉的速度變得太快,當她的面總是連連說好,乖巧的看起來還是當年那個天真可愛任由她揉臉蛋外加調笑的孩子,轉過身後變本加厲更加囂張,她也有諸多無奈,自己教出來的,雖然不是徒弟但晚輩算得上吧甚至於當半個母親也不是當不起,不說給自己一個交代要給天下一個人交代

    她其實不是多大公無私冰清玉潔的人,可也看不得四海八荒的戰火越蔓延越盛,當年女媧伏羲還有她曾經的許多前輩用生命去阻止魔界征戰天下,她到底是做不到置身事外不管不顧、任由天打天下攪合的烏煙瘴氣的。決定了以後,她奔走四方,處心積慮的聚攏了各族優秀成員,一起在人魔相交的一處名叫畫堂的地帶祕密會議,成功的說服了幾屆共同討伐天界。

    這事本來也瞞不住,即便瞞住了過不了多久就會被天發現端倪,所以她在保密手段上下的功夫不多,不過天發現的太快了在他們幾方還沒有準備充足的情況下率領天兵天將親自上陣征戰,她只能站在天界的對立面。漫天戰火持續了好幾個月,她本來作爲冥界決策者領兵抵抗的,無奈肚子越來越大身體越來越沉,精力跟不上回到後方陣營,誰也沒想到天在這時下了戰書,他的成長太快了,快到人人矚目人人恐懼的地步,大抵是天道寵兒吧,比旁的許多人要得天獨厚些,易謙雖說是魔君,可他是繼神魔大戰的魔君隕落後新晉的,不是貶低他而是真的打不過。

    她一直有打算找個機會跟天談一談,那時他們打了三天三夜,勝敗之分差不多要出來了,也是真的沒時間了,擔心的要死,只能除了下策提前去見,只是到底去晚了,替易謙擋了致命一擊。

    想到這些,白茶目光深處隱隱有些愧疚,她到底存在一些私心,想用恩情牽扯住天,道:“這事兒等見到他再說吧,我還是有些疑惑,我看着他長大,遠沒有那麼龐大蓬勃的野心,他爲何會盯緊四海八荒既無仇也無怨的話太奇怪了。”

    “他還想見到你我不許。”易謙怨憤道,“茶茶,你對他的養育之恩早就斷的乾乾淨淨,你嘔心瀝血爲他考慮,他何時真正真正聽到心裏過怕是對你滿心怨恨。”

    當年她跟天吵架的次數多的數不勝數,天性格越來越偏執,不歡而散的次數越來越多,她當然知道討人嫌了,嘆口氣:“我又何嘗不知算了,天梯反正斷了,一時半會兒也上不起,這事以後再說吧。”

    易謙聽話的點頭,提起這事兒他只想衝上去把天拖下來扒皮抽骨,光是提起令他便渾身不愉快,偏偏白茶這樣子似乎還想維護他,這會兒他巴不得能翻篇呢:“走吧,去金楠小區。”

    白茶嗯了聲,看着易謙伸出的筋骨分明的手,脣角彎了彎伸出手放上去,兩個人同道而行,白茶想了想道:“江家家主恐怕知道這個空間,他是個聰明人,大約是故意引我來這裏,這麼說來恐怕他的身份背景不甚簡單,也許牽扯到了幾千年前的人和事。”

    能知道的方式只有兩種可能,易謙沉吟道:“你上次跟他交過手,感覺如何是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還是從祖上流傳下來的”

    “你自己也是老妖怪,比他還要老多了。”白茶無語的吐槽,不過論年齡的話,她好像比易謙的年紀還要大一些,搖搖頭揮掉這種詭異的怪異感,她們這類人的年紀壓一壓晚輩就好了:“天梯斷裂後人間靈力匱乏,哪怕是天賦異稟,恐怕也達不到那種程度,大概是幾千年前便存在的人,也許接近飛昇了吧。可惜他當時並沒有使出全力,所以也有可能是因爲其他原因,暫時我無法肯定。”

    “也罷,回頭讓人再去找找。我會送一封信給妖皇,再加上人間那些遊蕩鬼混的幫忙,不難尋找。”易謙緩緩道,忽而皺眉看着白茶頗爲受傷道:“茶茶,你剛剛說到了年紀,我是老妖怪的話你是什麼”

    白茶莞爾一笑道:“我是比你更老的老妖怪。”易謙立刻釋然的笑了,他笑容明媚,襯得頭頂太陽都跟着明豔了幾分,道:“好,既然我們都是老妖怪,爲了不禍害別人,我們兩隻老妖怪註定了要在一起。”

    白茶挑了挑眉梢:“你這算是在說情話嗎”

    他笑呵呵道:“當然。”

    白茶咧嘴一笑:“聽起來一點都不騷,也不動聽。”

    他們正御劍而行,易謙站在她的後面,一雙手摟住她的腰身,距離太近了,一股子雪蓮般的幽香竄入口鼻當中,白茶忽然間想起那天宮殿裏的悱惻纏綿,她記憶雖然恢復了,但時間久遠的仍舊模模糊糊,反而最近發生的事更清晰些,易謙聽她吐槽呵寵到:“那你想聽哪一類我都是說給你聽。”

    “哦我居然不知道你會說情話呢,從哪學來的是不是跟你的那位小情人練習”易謙追求人就一個字纏,好聽的話說的不多,更別說情話了,她就從來沒聽過。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