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負重二十年回來後會瘋狂報復。
大都尉施烏瘦當年還小,但他的父親參與此事,還曾派人追殺過李鈺,聞言心中一沉,自以爲在劫難逃,索性偏過頭去不再看他。
“諸位同族,我玉荼蘼迴歸,並不是來報仇的!”李鈺環視衆人,在馬上微微躬身,大聲道,“我是來救你們的,讓蒼巖部落更加強大,蒼巖部落的百姓過上更好的日子。”守軍聞言面面相覷,不知道李鈺這是什麼意思,施烏瘦卻冷笑道:“玉荼蘼,你已經投降了漢軍,就不是蒼巖部落的人了,不要再在這裏虛情假意的,要殺要剮給個痛快吧
!我們蒼巖部落沒有怕死的孬種。”“哈哈哈,大都尉,你還和祖輩一樣如此有骨氣,很好!”李鈺不怒反笑,再次抱拳道:“諸位放心,漢軍絕不會濫殺無辜,更不會侵佔你們的地盤和牛羊,稍後自會有人向
你們說明大漢的政令,晚上還有夏特城的幾位將官前來與你們會面,你們聽了夏特城百姓的情況,一切就都明白了。”此時馬隆已經帶兵掌控了關頭的防戍,擊鼓向李鈺報信,李鈺微微點頭,讓苟晞安排收押這些守軍,分批訓教勸降,帶着鄧忠和曼拜特從關隘北門而出,準備直撲蒼巖部
落的老巢沙鉢城。
昨夜輪番攻城雖然疲憊,但早已挑選好的三千人馬後半夜就開始休息,此時衆人都站在北門外的草坪之上,遠處羣山綿延,雲霧繚繞,一片蒼翠之色。李鈺策馬來到一處高地,掃視衆將,大聲道:“諸位兄弟,大將軍已經攻下車嶺,即將兵臨赤谷城下,我們從去年就出兵,至今還在天山之中,你們想不想和大將軍一同會
合,攻打赤谷城?”
“想!”將士們一聽到劉封已經快殺到赤谷城,都面露焦急之色,也有激動的,紛紛扯着嗓子大吼。
李鈺大笑道:“但要去赤谷城,還要先拿下蒼巖部落,大昆彌已經派援軍出發,我們要立刻行軍,沿途會有許多許多關卡和惡仗在等着我們,你們怕不怕?”
“不怕,不怕!”整齊的喊叫聲在山谷中迴盪。
李鈺看衆人鬥志昂揚,也同樣心中激動,此時只需要搬出大將軍就無需再多說什麼,拔劍在手大喝道:“出發,與大將軍會師!”所有人熱血沸騰,跟在李鈺幾名將領的身後,大軍沿着夏塔道向北狂奔而去,能和大將軍會師,是每一個士兵的夢想,而且他們也都明白,攻下赤谷城,也就意味着西征
徹底結束,他們也能隨軍班師回朝,載譽而歸了。此時已經將近傍晚,三千精銳揹着乾糧輕裝簡從,目標直指蒼巖部落,木扎爾特隘口是蒼巖部落的邊界,有重兵把守,但隨後的路上也有哨卡營房,多是爲了方便傳信,
或者有繞道的商隊偷過。
李鈺、鄧忠、曼拜特三人身先士卒,只殺得血染戰袍,從中午出發到黃昏時分,他們接連衝過十餘道關卡,來到了縣度山前。縣度山在沙鉢城西南三十里處,伊列水支流從此出天山向北流去,山谷狹窄處水勢湍急,寬闊處被水流衝擊,形成許多深潭湖泊,谷內樹木叢生,遍佈沼澤,歷來是盜賊
強人出沒之地。
當初李鈺還在蒼巖部落的時候,就時常聽說有商隊經過這裏的時候被打劫,後來李鈺出逃,也曾在這裏躲避追殺之人,他深知深谷中的地理,不敢貿然進入。
此時夕陽如血,只剩半邊還掛在山頭,山中羣鳥盤旋,準備歸巢,士兵們衝殺一日未曾休息,遂下令布大軍就地休息。
鄧忠言道:“李叔叔,我們一路急行軍,就是爲了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現在這裏休息,豈不是錯失良機了?”李鈺笑道:“這一路上衝了許多關卡,已是十分順利了,那些哨探早將消息報回,蒼巖部落恐怕也有了準備,前方的山谷中極易埋伏人馬,若貿然進入必定喫虧,我們不可
莽撞。”
曼拜特不解道:“既然這樣,不是應該更快衝過這座山谷嗎?如果他們大軍到來,就更不好過了。”
李鈺言道:“我們從早上出兵,中午行軍廝殺,一路上未曾歇息,就算將士們不怕累,馬匹也疲憊了……”
說到這裏,李鈺回身輕輕地撫着馬頭,坐騎蹭着腦袋打着響鼻,顯然神情有些萎靡,鬃毛也被汗水打溼,一縷一縷纏在一起。“這倒也是,我們就算不喫不喝也能忍受,但馬匹要善加照顧,如果它們跑不動了,也過不了這片山谷。”鄧忠蹙眉點頭,嘆了口氣坐到旁邊的草地上,這一坐下,頓覺得
渾身發酸,一股疲憊襲來,乾脆就想躺下了。
如此急行軍,又是在天氣炎熱、崎嶇不平的山路上,如此的苦累士兵也許能夠通過鼓舞士氣暫時克服,但馬匹終究是牲口,寶馬良駒也要愛護纔行。
李鈺讓曼拜特派出三十名塞種士兵帶着乾糧到山谷中查探敵情,其他士兵分批休息,分出一部分人放馬飲水,想法餵它們一些草料,養精蓄銳纔好做最後的衝擊。幾人喫着乾糧,李鈺言道:“木扎爾特隘口失守,蒼巖部落必定沒有足夠的準備,雖然有人逃回報信,也只是倉皇派兵來攔截!此時他們想必也已知道大將軍行軍的消息,
上下人心慌亂,將士灰心,所以我才決定乘勝追擊,大宛的援軍早已出發,只有快速通過縣度山,才能和他們合力攻打沙鉢城,我們這也算是背水一戰。”鄧忠躺在草叢中,兩隻手抱着腦袋,看着漸漸黯淡下來的天空,笑道:“我早知道李叔叔深謀遠慮,這幾個月你不但到處巡視,還派出許多斥候去烏孫境內,恐怕沙鉢城中也有了安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