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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8章 禍從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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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儀的所作所爲,概括一句話,就是禍從口出!劉封哪裏能想到,就在他下令的當天,楊儀舉辦酒宴,還說出了此等大逆不道的話,這種話在後代都不敢明目張膽的說,更不要說封建時代了,引起劉諶的敏感反應也是

    在意料之中。.xcmxsw.此時他不禁想起那個時代某個因爲大放厥詞而被封殺的主持人,雖然性質可能不同,但禍從口出、言多必失卻是古人總結的經驗,做人還是要謹言慎行,尤其是在公共場

    合之中。楊儀身上有着文人恃才傲物的通病,自恃其能,又仗着資格老,自從諸葛亮死後更是由着自己的性子胡來,說到底還是才無德之人,因爲他的性格缺陷,已經威脅到朝堂

    內部穩定,就像一顆蛀牙,雖然痛,但一定要拔掉。

    後代在蜀漢祠中供奉有十四文臣,甚至雕刻塑像,享受香火之氣,劉封依稀記得有龐統、費禕,更有簡雍、陳震等人,但偏偏沒有楊儀,這也說明了一些問題。

    楊儀自以爲勞苦功高,就算做出稍微出格一點的事,劉諶也不敢懲治他,劉封更不能得罪他,作爲實際的掌權者,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劉封不能讓老臣們寒心。

    但他卻想錯了一件事,劉諶年輕氣盛,而且與他太過疏遠,楊儀受劉備重用,與劉禪相處也多,但劉諶出生的時候,楊儀已經被外調,二人幾乎沒有什麼見面的機會。在劉諶的心目中,楊儀只是一名老臣,並無其他的感情,加之劉諶剛剛當了皇帝,思維正趨於成熟,心中自然也有遐想,沒想到還未嘗到甜頭,就被楊儀一番攪弄,朝堂

    上烏煙瘴氣,劉諶早對他已經不滿了。

    再加上剛纔鄧芝爆出他的言論,按捺多時的劉諶徹底爆發,絲毫不會顧及任何私情,只想把楊儀徹底打發走,越遠越好。劉諶的震怒,說明他心中已有了皇權意識,只是現在還太過稚嫩,處事草率,伴君如伴虎,楊儀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無論真假,換成是哪個皇帝,恐怕也不會再用他

    了。劉封知道楊儀的官是當到頭了,但充軍發配,還是有些過了,畢竟他知道楊儀的確忠心耿耿,那些話也只是借住酒興,發泄牢騷,否則一開始便不會斷然拒絕孫權和東吳

    細作的蠱惑。

    “皇叔,楊御史大逆不道,該如何處置?”劉封站起來,劉諶也忽然冷靜下來,他深知自己還不能處理朝政之事,便緩緩坐了下去。“楊御史,你口出狂言,欺君罔上,本該罪無可赦,”劉封離開書案,緩步走下臺階,嘆了口氣,“但念在你追隨父皇東征西戰,又助丞相北伐遠征,爲如今這一片江山立下

    汗馬功勞,免去發配之罪,將你貶爲庶民,就此回鄉養老吧!”

    “陛下,陛下……”楊儀兀自捶打地面,叩頭不止,這次可的的確確是悔之無及,但知道覆水難收,一切已經成了定局,在劉封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站了起來。

    “殿下,是老臣之過,不該置氣,不該如此……”楊儀嘴裏唸叨着,淚如雨下,花白的鬍鬚亂成一片,一下子感覺蒼老衰邁了許多。“唉!以公之才,回鄉之後,潛心著述,未嘗不能留名青史,”劉封無奈嘆息,先前惱恨楊儀胡攪蠻纏,此時看他悔恨無及,又覺得這個奔波一生的老人也有些可憐,“若是

    先生著作有成,太學院,當引爲典籍,傳以後人。”

    楊儀神色茫然呆滯,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劉封的話,木然轉身,機械地向着殿外走去,那裏陽光正盛,卻消除不掉他身上的陰霾。

    羣臣目送楊儀孤獨佝僂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殿門口,全都默然不語,楊儀的確讓人人痛恨,但真到了這個地步,大家也心有慼慼。

    “鄧將軍,你還有本奏嗎?”正當衆人各懷心思的時候,劉封邁步來到鄧芝面前。

    “臣告退!”鄧芝躬身退入了班中,所有人都拱手而立,終於鬆了一口氣。

    “尚書令辭職,御史令告罪,這朝政今後還如何進行?”劉封揹着手,走到了大殿的臺階之下,掃視衆人。羣臣紛紛低頭,沒有一人回話,御史臺徹底垮了,但明亮司的作爲,卻讓所有人心中發憷,冷靜下來之後,細想鄧芝檢舉楊儀的事情,基本都是私事,他竟然瞭如指掌,

    而且酒宴就在昨日,今早便得到消息,這是何等可怕能力?

    楊儀和兩位御史的私事,鄧芝如同親眼所見,那其他人是否也是如此,是否也都已經被明亮司的人暗中監視了?

    一想至此,有些大臣已經出了一身冷汗,劉封組建明亮司,看來絕不是因爲緬懷諸葛丞相那麼簡單,而今天明亮司的舉動,更是讓所有人都明白它真正的可怕之處。

    “向尚書,費禕離朝之後,可曾向吏部遞交辭呈?辦理諸項事務?”沉默之中,劉封再次開口了。

    向朗一怔,答道:“尚書令之職,並未交接。”“哼,堂堂尚書令,掌管六部,關乎天下安危,豈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莫非這裏是長安東市,可任由進出?”劉封忽然發怒,讓所有人打了個寒噤,頭垂的更低了,難

    道貶了楊儀之後,連費禕也要驅逐出朝堂?

    只聽劉封冷聲問道:“擅離職守,該當何罪?”

    荀勖猜測着劉封的心思,答道:“擅離職守,一日罰俸,但事後說明情由,可酌情赦免,三日以上罰俸半月,十日以上罰俸一月,一月以上……”

    “夠了!”劉封擡手止住了荀勖,似乎有些不甘地微哼一聲,“費禕雖然只是缺職一日,但他是尚書令,諸事關乎國運,非尋常官吏可比,一定要重罰。”

    “可這……”荀勖思索着,一時間還真找不到合適的律令。

    “陛下,費尚書輕易離朝,玩忽職守,置先皇託孤之名而不顧,辜負諸葛丞相一片信任,便是不忠,該當如何懲處他?”劉諶也被劉封搞得一陣發愣,忽然看到劉封對他眨眼,頓時會意,小眼睛一轉,故作思索,沉聲道:“費尚書欺朕年幼,忤逆犯上,將他刺配充軍,流放交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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