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宮中御醫遍請無數,卻是一點兒徵兆都瞧不出來,聽到結果,陶秀娟的臉上劃過一道凝色,目光越發的冷。

    “夫人,小姐,莫非是心病。”

    一位老太醫按脈片刻,緩緩從內維起身,沉吟片刻,說出了自己的見解,“老朽診脈多年,可從未,遇到過這樣的症狀。”

    陶秀娟聞言,心領神會,吩咐下人恭送老太醫,隨即掀開簾幔,柔聲安撫道:“芳兒,老太醫都說你沒事兒,你別在這裏自己嚇自己。”

    而簫素芳卻不以爲然,攏着被子縮在牀角,神色慌亂,見到陶秀娟更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帶着哭腔道:“可是簫景洛那個女人不會這麼好心的!她肯定是算計我了!娘,我是不是命不久矣了?”

    “胡說!”

    陶秀娟聞言忍不住呵了一聲,瞧着簫素芳淚雨連連的模樣,心疼一陣,怒極道:“那個簫景洛分明是故意使詐,想要迫害我們!爲娘現在就給你去討回公道!”

    陶秀娟越想越窩火,連番喫癟,此刻芳兒更是被那個簫景洛嚇得魂不附體。

    陶秀娟甚至覺得,自己如今遭遇的不幸,都是簫景洛那個女人害的,思前想後,義憤難平,兀自轉身,寒聲道:“跟我去國公府!”

    陶秀娟殺氣騰騰的從河居趕到了國公府,帶着下人直接闖進了簫景洛的院落,一眼便看到簫景洛站在院中蒔花弄草,好不愜意。

    她女兒如今纏綿病榻,可是簫景洛倒是怡然自得。

    陶秀娟一記心梗,下意識擡步走去,提聲道:“簫景洛!你給我過來!你這心裏究竟有沒有你二叔,有沒有我!”

    陶秀娟突然端起了長輩的架子,倒是讓簫景洛有些詫異,慢條斯理的從花花草草中擡眸,對上了眼前的女人,語氣雲淡風輕,“二嬸突然來,何來此言?”

    不鹹不淡的一句,卻讓陶秀娟的臉色更冷,捏緊了帕子,作勢便衝了過來,可是還沒靠近,碧華便上前,攔在了簫景洛的面前。

    “二夫人,我們大小姐成日在院落靜養,不問世事,不知二夫人從何怒氣,對我們大小姐,泄憤……”

    碧華語氣不卑不亢,可是言語間的諷刺卻讓陶秀娟怒火攻心,揚起手,一把推開了碧華,氣急敗壞的指道:“簫景洛,你對芳兒做了什麼,我芳兒如今被你害的纏綿病榻,你真的是好狠毒的心思,想要害死你的妹妹不成?”

    簫景洛聞言,美眸微挑,略微恍神後,心下了然。

    簫素芳病倒了?

    她下意識看向了碧華,想到了不久前的惡作劇,脣角揚起了一抹譏誚和鄙夷。

    這未免也太不禁嚇了。

    不過是三言兩語,她便病倒了,當真沒用……

    斂眸,簫景洛故作不解的看向陶秀娟,面上訝異,“妹妹病倒了?”

    她頓了頓,放下挽起的流雲廣袖,不徐不緩的走上前,面上一片關心,“前幾日,我見妹妹路過無塵居,說是身體不舒服,我查看一二,倒是沒什麼大礙。”

    一句話,讓陶秀娟的臉,難看了幾分。

    簫景洛這個小賤人,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芳兒去無塵居,還不是爲了……

    “你到底對芳兒說了什麼,開了什麼藥,我芳兒回來便病倒了,非說自己得病,簫景洛,你定是嚇了芳兒!”

    事關親女,陶秀娟的也耐不住性子,公然搶白質問道:“簫景洛,你好狠毒的心!”

    “二嬸,我什麼都沒說,本身妹妹就沒什麼大礙,開一點安神茶,休養幾日便好,只是妹妹似乎……壓力過大。”

    此話一出,一旁的碧華都忍不住掩脣一笑。

    大小姐這虛晃一招,卻是讓河居上下不安寧,二小姐肯定不會相信他們大小姐的話,如今沒病也當自己有病,嚇得不輕。

    他們大小姐這一招,當真高明。

    而陶秀娟卻是嚥了一個啞巴虧,一臉質疑道:“芳兒無礙?”

    御醫雖然都這麼說,但是陶秀娟還是聽到簫景洛的話才安心,可是轉瞬一想,便明白了她是蓄意爲之。

    “你……你根本是故意的!”

    陶秀娟捏着手帕,狠狠地瞪向簫景洛。

    “故意?二嬸,你說我故意說妹妹沒病?還是說妹妹故意去了無塵居和我偶遇?亦或是,妹妹如今是故意裝病?”

    牙尖嘴利!

    陶秀娟一陣沒臉,卻是一個字都無法反駁,最終只能含怒瞪了簫景洛一眼,面色青白的離開。

    “大小姐,您這一招,高明!”

    碧春正巧端着茶盞過來,見着這一幕,並未上前,待陶秀娟離開,才俯首走到了簫景洛的身邊,由衷的佩服道:“如今河居上下,恐怕都因爲這事兒,不可開交。”

    大小姐不過三言兩語,便嚇得二小姐魂不附體,一改往日的囂張龜縮在自己的閨房裏面,雖然嘲笑不地道,但是碧春想到了他們所爲,真的覺得,特別的解氣。

    “不受罪,不長記性。”

    簫景洛聞言眉眼裏劃過一道冷色,順勢從碧春的茶盞裏端起春茶,淺抿一口,眼底浮現一道倨傲,“覬覦我的人,活該!”

    而這一廂,陶秀娟灰頭土臉的回到河居,剛到門口卻看到了自家老爺的馬車朝外趕。

    這都已經是下朝的時間,他往哪兒去?

    “老爺,你往哪裏去?”

    陶秀娟見狀,身爲女人的敏感直覺告訴自己,簫正河這個時間出去,勢必有妖,吩咐馬伕攔住了車子,隨即掀開簾子登了進去。

    而簫正河見着陶秀娟,臉上絲毫不掩飾厭惡,蹙眉,冷呵道:“你來幹什麼?”

    “老爺,芳兒病了,你不去看看她,這個點,還要去哪裏?”

    陶秀娟語氣滿是哀怨,心裏更是慪火。

    近一段時間,她分明感覺到簫正河身上有別的女人的味道,如今他更是肆無忌憚,越發放肆。

    簫正河聞言,面色冷了幾分,看着陶秀娟這張花容不再的臉,腦子裏不自居浮現了花魁年輕貌美的姿色,拂袖道:“婦人家怎麼會懂朝堂之事,快點下去,別耽誤我辦事。”

    “能有什麼事兒,讓你連府內大小事務都不管了?”陶秀娟聞言更是氣急敗壞,怒道。

    可是當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的時候,不管你說什麼,只會徒增厭煩。

    如今在簫正河的眼裏,陶秀娟變成了無知婦人,不忍其煩道:“府內大小都要我管,那我要你這個女主人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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