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皇后一怔,和梁玉龍夫妻多年,雖然都說帝心難測,可是他都說這麼這麼直白了,李皇后怎麼不明白梁玉龍的意思。

    心裏一驚,沒想到梁玉龍竟然如此赤裸直白。

    “陛下,當初洛兒定親的事情,可是傳的人盡皆知,雖然我知道陛下求賢若渴,但是畢竟於理不合,陛下還是要三思啊……”

    梁玉龍沒想到李皇后竟然幫着簫景洛說話,神色多了幾分不悅,斂眸起身,原本摟着李皇后的手也垂了下來,沉聲道:“皇后此言差矣,我只是爲了我大梁的子民着想。”

    “陛下,洛兒若是不能生育,再關在這深宮大院……”

    李皇后下意識說出了真心話,可是對上樑玉龍的目光,驀得噤聲,察覺自己說的不對忙不得斂眸,目光多了幾分卑微。

    梁玉龍本就多疑,成爲帝皇后,更是滿腹心思,李皇后雖然位於皇后,可是對他也有些忌憚,見陛下不悅,心頭一顫,忙不迭俯身,低眉順眼道:“臣妾多嘴。”

    “你說的,我也會考慮,畢竟一個病秧子,入宮還是不夠格的。”

    梁玉龍諱若有所思道。

    而這個消息,也被李皇后傳到了簫景洛的院落。

    至此,簫景洛病的更加嚴重,幾乎到了藥石無靈的地步,就連梁玉龍都開始懷疑,派了幾名御醫查看,得到的回稟是,因爲簫景洛早年困苦,鬱結於心,如今數病爆發,纔會一病不起。

    梁玉龍對此,心裏雖然覺得古怪,但是也找不到什麼證據,只能暫時擱置,讓她入宮的計劃。

    而國公府外頭是一片愁雲慘霧,但是院子裏卻是歡聲笑語。

    “小伍,你怎麼踢毽子都不會啊!不是武林高手嗎!”

    碧落沒好氣的瞪了小伍一眼,看着小伍笨手笨腳的樣子,忍不住撅脣,“太笨了!”

    小伍脣角一抽,這當護衛還要陪玩踢毽子,也是沒見過。

    而碧華正在監工組裝鞦韆的人,仔細吩咐道:“這裏已經要牢固一些,可不能掉下來,那可是會傷着人的。”

    “洛兒姐姐。”

    小九此時拿着一沓藥方跑到了觀景亭前坐着的簫景洛前,她正和皇甫宸逸對棋,正在關鍵時候,被還這麼一打岔,眸間一閃,作勢“哎喲”了一聲。

    “小九,你來的正不是時候,你看看,我正是關鍵時候,都被你打亂了,這一局不算啊!”

    公然耍賴。

    皇甫宸逸哭笑不得,看着簫景洛偷奸耍滑的模樣,不覺莞爾,“洛兒,這已經是我們今天對棋的第五把了。”

    每一回,她都有理由打翻重來。

    “我不會,你也不知道讓讓我,有沒有身爲未婚夫的自覺!”

    這不是都已經讓讓她的嗎,可是皇甫宸逸倒好,一丁點都不知道讓她,害得她一直輸。

    簫景洛瞪了一眼,氣呼呼道:“而且這不是小九來了嗎。”

    “洛兒姐姐,你就別推到我身上了,昨天前天,你也沒有贏過,而且三叔來了,你也沒贏過。”

    “……”

    簫景洛什麼都會,但是就是這棋局一竅不通,偏生在院子裏無聊,只能下下棋解悶,可是就她這技術,也就能贏得過碧落。

    “哼,你拿着什麼?”

    “新藥方。”

    小九滿臉期待的將手裏的藥方遞過去,如今正在跟着簫景洛學醫,已經出具小成,而簫景洛接過,仔細的看了看,誇讚道:“不錯,小九,你現在已經有些我十分之一二的模子了,很快就能出師了。”

    小九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自己跟着簫景洛,確實學習到了不少東西。

    不過簫景洛卻滿臉無聊,替自己添了一杯茶,苦悶的托腮道:“我想出去。”

    她都已經“病”了好長一段時間了,長到四國比試的場地都佈置好了,但是自己還是“病入膏肓”中。

    而且可能要一直這麼病下去。

    當初告訴皇甫宸逸梁帝的意思的時候,皇甫宸逸勃然大怒,甚至都準備帶人衝進皇宮了,好在是被簫景洛攔住了。

    其實對付梁帝,沒必要大費周章,簫景洛安撫好皇甫宸逸,便開始裝病,一開始梁帝還找些御醫來看看,現在梁帝恐怕都不記得自己這個人了。

    “等梁帝徹底忘了這件事,四國比試後,我們就可以離開梁國回大晉了。”

    簫景洛自始至終,都沒有把自己當成梁國人。

    她初到異世的時候便是在大晉,大晉的宸王府邸就是她的家,等事情處理完,自然會回去。

    皇甫宸逸聞言,目光微動,看着簫景洛,原本的怒意都消散幾分,頷首道:“好。”

    梁帝算計,確實不配爲帝。

    而幾個皇子中。

    梁清翼,倒是不錯。

    “可是我現在好無聊啊……”

    簫景洛哭唧唧,眼巴巴的看着皇甫宸逸,捧着臉,左右滾了滾,一臉憋屈道:“我想念城東的臭豆腐,想念老李頭的炸糖糕,還有老董酒店的四喜丸子。”

    她都快在國公府發黴了。

    皇甫宸逸看着簫景洛這一副委屈的模樣,無奈一笑,沉吟片刻,“不如,我帶你去出去。”

    “真的!”

    簫景洛心頭一喜,眼睛“蹭”的冒光,可是很快便暗淡下去,撇脣,耷拉着腦袋道:“算了吧,恐怕剛出門就被梁帝發現了。”

    皇甫宸逸微微一頓,斂眸,勾脣道:“我有辦法。”

    不多時。

    簫老太太的馬車備好,說是要去寺廟替自家孫女祈福,途經東街的時候放下侍女買些東西。

    “成了!”

    簫景洛穿着女婢的衣服,帶着斗笠,目光難掩驚喜。

    她就這麼順理成章的出來了!

    而皇甫宸逸也一身簡裝,拉着簫景洛,沒有侍女隨從,就他們兩個人,倒別有一番情趣。

    “如何?”

    皇甫宸逸微微一笑,黑眸溫柔。

    “尚可。”

    簫景洛勾脣,眼底劃過一道滿意,兩人並肩走在洛城街道,雖然帶着斗笠有些不便,但是爲了掩人耳目,這已經是最好的方式。

    簫景洛也不貪求,兩人一路遊玩,直到乏了,便去了城中心的酒家,尋了一個雅間。

    “我今天算是出監了。”

    在雅間,簫景洛總算可以放下斗笠,他們身處二樓,樓下針對朝宮街道,熱鬧非凡。

    “四國結束,便可以結束了。”

    皇甫宸逸淡淡道,很快,小二上了些茶點,簫景洛拿起一塊米糕,咬了一口,心滿意足。

    “都是那位有毛病,好端端的非要沒事找事,我看這種皇帝,早晚要……”

    簫景洛故意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毫無等級觀念。

    在二十一世紀,人人平等,帝皇對於他們而言,就是掛在牆上,葬在墓地裏的旅遊景點。

    “他若欺人太甚,便是舉國之力,也不會讓他好過。”

    皇甫宸逸眸色微沉,平淡的語氣卻透着不容置的霸道。

    一句話,讓簫景洛心驚膽戰。

    “別,我可不是蘇妲己,衝冠一怒爲紅顏的事兒,我擔不起。”

    簫景洛哭笑不得道。

    “蘇,妲己?”

    皇甫宸逸明顯沒有聽過名字,有些好奇。

    “就是……”

    簫景洛纔想起來,他們並不知道,便科普了一番,“就是以前有一個帝王,爲了一個絕世美人,結果折騰的國破家亡,最後爲了這位美人自盡幽閣……”

    簫景洛唏噓一聲,“後來人們都說,美人誤國,纔會導致這樣的結果。”

    “荒謬。”

    皇甫宸逸不予贊同,搖頭道:“一個國君的錯誤,怎麼能讓一個女子承擔,若是真的是爲了女子如此,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錯,不在女。”

    簫景洛聞言,真的很想給皇甫宸逸鼓鼓掌,看看!看看!

    志同道合。

    就在此時,樓下卻傳來一陣動靜。

    “怎麼回事?”

    “好像是兩國來使發生了口角。”

    “那是不是北國人?”

    樓下。

    一個衣着北國特色的女子站在身穿青色男子的身後,和一個玄色長衫男子對峙着,言語正是激烈。

    “道歉!”

    “本就誤會,何來道歉!”

    玄色長衫男子一臉冰冷,看着北國女子,言語多了幾分輕慢,“北國民風開放,還會介意嗎?”

    “你!”

    青衫男子動怒,下意識動劍,而玄衣男子也是個練家子,佔據一觸即發。

    “怎麼回事?”

    “好像是那個北國女子被那個男人調戲,後來,那個青衫男子來了,動了怒,看着青衫男子似乎不是我們梁國人。”

    “我看那個玄衫也不像……”

    “玄衫暗紋,是任國皇族標配。”

    皇甫宸逸淡淡睨了一眼,沉聲道。

    任國?

    聽到這名字,簫景洛下意識探目,有些好奇。

    “這位公子,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不想生事,這件事要麼就到此爲止。”

    女子低眸頷首,臉上劃過一道窘迫,便想要離開。

    這一來,青衫男子有些尷尬。

    而玄衫男子更是張狂,“看到沒有,人家都不介意,我大任和北國比鄰,其實促進兩國關係,我也可以就此娶了她,反正大任男女平等,嫁過來,你也不喫虧,還能脫離那個窮酸北國……”

    “無恥之尤!”

    青衫男子動怒,隨即拔劍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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