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

    陳紫兒冷冰冰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目光劃過一道銳利,聲音清冷道:“黃忠大人已經來了,不如你問問黃忠黃大人,這件事,究竟如何處理?”

    一句話,讓張大人的臉色陡然陰沉,下意識看了一眼黃忠,這一切都是黃忠大人的意思,可是被陳紫兒這麼一阻攔,完全打亂了自己的計劃。

    “我們受命保護太后!”

    張柏硬着頭皮,吐出這一句。

    “放肆!”

    黃忠咬牙,冷冷的呵斥了一聲,寒聲到:“護衛軍是陛下的隊伍,我們受制於皇明,哪有太后……”

    黃忠當然知道,不能給別人留下把柄,可是這張柏竟然如此愚蠢,竟然說出這樣的話,根本是給自己添麻煩!

    “黃大人……”

    張柏心一顫,面對黃忠的質疑,不僅多了幾分忐忑,垂下眼簾,微微一震,眸光微顫道:“黃大人,他們不讓我們進去,陳大人阻攔,說不定他們是一丘之貉,心虛,請大人替我們做主!”

    好一個做主。

    黃忠蹙眉,看向陳紫兒,沒想到刑部竟然會跟自己對上。

    以前,刑部是在他的管轄的,可是近幾年,女帝重用女官,導致了自己的人很多都被替代,而陳紫兒上任以來確實是能夠勝任,如今更是獨當一面,絲毫不怯。

    “陳大人,你如此護着郡主不讓我們進去,這件事上稟陛下,只怕是有維護他國嫌疑!”黃忠難得拽文,這一番說辭,讓陳紫兒有些意外。

    但是很快,她的臉色便恢復如常,看着眼前的男人,眸間冷意瀰漫,“黃大人,陛下如果知道你私自調用護衛軍,只怕是會讓太后和陛下不合,我不太清楚,這護衛軍,究竟是受到太后的命令,還是黃大人你……自作主張?”

    不鹹不淡的一句,卻讓黃忠的臉色微變,咬脣,頗有些爲難的看了護衛軍一眼,眸色越發的陰鷙。

    進退兩難,黃忠沒想到今晚上原本是想要算計簫景洛,可是沒想到,卻讓簫景洛帶人反將一軍。

    “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奸細的事情,這位無塵公子身份不明跟在郡主的身邊,來我們大任,我們當然要嚴加審問!”

    黃忠妄想扳回一城。

    可是陳紫兒的態度強硬,凜聲道:“那也是受制於陛下,不應由黃大人您代勞,做這件事不是嗎?”

    一句話,讓黃忠的臉越發的青白。

    這陳紫兒還真的是牙尖嘴利的,沒想到竟然三言兩語,打亂了他所有的步驟,陰沉沉的看了無塵一眼,僵持之際。

    路若離來了,帶着陛下的聖旨,要求衆人進宮面聖。

    皇宮內。

    “黃大人,大晚上的,你倒是不讓寡人消停。”

    御書房內,東方儀看着站在眼前的黃忠,目光落在了一旁從容淡然的簫景洛和皇甫宸逸的身上,脣角噙着一抹笑容,笑意不打眼底道。

    “陛下,我這麼做都是爲了陛下,雖然魯莽,但是情有可原,因爲害怕賊人逃跑,纔會放任下屬私自調令,陛下,這人,有確切的密報揭露,就是隱藏在大任的奸細!”

    奸細?

    東方儀看了皇甫宸逸一眼,深色越發的幽深。

    “黃大人,飯可以亂喫,但是話不可以亂說,這個道理,你知道吧?”東方儀的語氣甚至帶着幾分可笑,只可惜,黃忠根本聽不出來,只覺得陛下是不相信自己,忙不迭道:“陛下,我的人已經掌握了確切的證據,這無塵在各國都有自己的無塵居,看似普通,但是身份特別,潛伏在大梁不說,如今更是來到了我們大任,陛下一定要重視!”

    黃忠說的忠肝義膽,好像一心一意都是爲了大任。

    此時,簫景洛卻不屑的“嗤”了一聲,挑眉,看向身邊的皇甫宸逸道:“沒想到,你在大梁也是另有所圖,難不成,圖的是我?”

    簫景洛故意問道,看了看自己,一臉懊惱,“可是我也沒什麼讓你圖的啊……就一個郡主的頭銜,也沒什麼用,到了大任還被人欺負。”

    簫景洛說的可憐巴巴的,這讓一旁的陳紫兒都忍不住抽了抽脣。

    這簫景洛還能說自己沒什麼用?

    更別說被欺負了。

    這郡主來這裏纔多長時間,已經逼得黃忠對她動手了,連自己看着都替她捏一把汗,這黃忠可不是一般人……

    “郡主,這件事使是我們大任的不對,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寡人一定替你做主!黃忠大人!”

    東方儀不悅的看了黃忠一眼,寒聲道:“無塵公子的身份,不需要你來質疑。”

    黃忠一聽,卻當即寒了臉。

    “陛下!切莫不可!”

    他捏緊了骨節氣急敗壞道:“陛下,無塵公子如今是郡主的未婚夫,而郡主在我們大任皇宮來去自如,若是身邊留着一個奸細,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我們大任國運堪憂!”

    黃忠說的煞有介事,可是卻讓東方儀頭疼不已,眉眼覆上一層冷厲,加重了語氣道:“黃大人,你可知道,無塵身份?”

    身份?

    黃忠一頓,心裏自然是不清楚,但是不清楚更好解決,當成奸細,就算是他有三頭六臂,也別想逃過他手裏!

    身份一項就能壓死眼前的男人。

    黃忠得意洋洋道。

    若是解決了這個無塵,那麼簫景洛還有什麼資格囂張,更是好下手起來……

    “陛下,寧可殺錯,不能放過啊!”

    “黃大人,你這話說的簡直可笑。”

    東方儀怒了,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深吸一口氣,扶額,彷彿陷入了極大的無奈,可是掩住的眉眼卻滿是嘲弄。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黃忠,你可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什麼尊貴的身份!”

    尊貴?

    黃忠的心,微微一沉,看着皇甫宸逸,雖然知道眼前的男人身份不同,但是也沒有往更深的地方想。

    他只當是江湖上中人,不過是武功高了些,但是在權貴面前,依舊沒有抵擋之力。

    可是……

    “宸王殿下,真的很抱歉,將您捲入這樣的無稽之談。”

    突然,東方儀緩聲道,面若寒霜,聲音透着徹骨的冰冷。

    “什麼?”

    黃忠瞳色一顫,如雷劈一般僵在原地。

    什麼宸王?

    他難以置信的看着皇甫宸逸,腦子裏突然涌起了一個響噹噹的名字,可是卻陷入了難以置信的錯愕。

    不可能的!

    他知道的宸王,只有晉國的戰神宸王,可是宸王在晉國,如謫仙一樣的人物,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呢……

    東方儀看出了黃忠的難以置信,譏誚一笑,面色冷漠漸深,“你面前這位,便是比鄰大晉的前攝政王,宸王殿下,你倒是好大的膽子,竟然說宸王是奸細,誰給你的膽子,讓你這麼說的!”

    一句話,如刀扎心。

    黃忠打死也沒有想到,他以爲可以玩弄在鼓掌之中的奸細,竟然是響徹九霄的宸王殿下,簡直是……

    “不可能的!宸王怎麼會喜歡郡主……”

    “我看起來魅力很差嗎?沒人喜歡我?”

    簫景洛故作不解的眨了眨眼睛,眼底劃過一道戲謔,看向皇甫宸逸,摸了摸自己的臉蛋道:“我還是覺得我模樣挺不錯的,應該不會讓你厭惡吧?”

    “……”

    看似委屈,卻如一巴掌,甩在了黃忠的臉上。

    他就像是卡了嗓子,一個字都發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眼前的男女,骨節泛着青白,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相信。

    “你們……”

    “放肆。”

    皇甫宸逸蹙眉,冷冷出聲,“你算什麼?直呼名諱,不懂尊卑!”

    一句話,像是鞭子,抽在了黃忠的臉上,他沒想到,更是不敢相信,他費盡心思設計的局卻……

    “陛下,宸王殿下親臨,卻隱瞞,世人都知道,宸王嫌少露面,這眼前的男人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誰……”

    “黃忠,跪下!”

    東方儀難得搵怒,疾言厲色的呵斥,讓黃忠難得青白,垂下眼簾,神色窘迫了幾分。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質疑宸王殿下!”

    黃忠話剛出口,也察覺到不對,他真的是瘋了,竟然質疑宸王的身份,真的是不知死活。

    黃忠這些年在養尊處優的生活,讓他忘乎所以,心悸一震忙不迭跪在地上,語氣惶恐道:“我一時口快,望陛下開恩,我只是一時情急,沒有質疑的意思,只是……”

    只是不敢相信。

    “本王的身份,輪不到你個閹人質疑。”

    皇甫宸逸語氣冰冷刺骨,居高臨下看着,周身宛如君王蒞臨一般,攝人心魄。

    “任帝,這件事,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皇甫宸逸的聲音清單,卻極具威懾力。

    言簡意賅的一句話,卻讓局面陷入了冰點,東方儀悠悠瞪了地上跪着的男人一眼,寒聲道:“任憑宸王做主發落。”

    爲了一個閹人得罪晉國,不值得,就連黃忠都明白這道理,在絕對的血統面前,哪怕是自己混的再高位置,都沒有用……

    咬牙,他狠狠地咬牙,隨即起身,抓住了張柏的胳膊,出手狠厲,一瞬,扭斷了他的脖子。

    那一刻,全場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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