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證據？</p>
嬤嬤的臉微微一白，看向柳夫人不太明白簫景洛這話的意思，可是簫景洛卻不緊不慢，看向東方儀問道：“你說今晚上，都圍住了相國府了是吧，那全府上下，可有藥方？”</p>
“這藥方特殊，估摸着，人家是不會留着了吧。”</p>
東方儀來之前已經派人將柳夫人的院子上上下下給搜查了一個遍，而簫景洛倒是不在意，微微一笑道：“沒事兒，不是有這嬤嬤在嗎，這藥方到人家藥材鋪，可是要留下底單的，這柳夫人身邊的嬤嬤，應該是相國府的紅人，隨隨便便一查，都清楚了。”</p>
東方儀聞言眼睛一亮，“還是你心細。”</p>
她叮囑長亭幾句。</p>
雖然是大半夜，但是很快，人就拿來了。</p>
藥鋪掌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被帶到了大理寺卿，更是有些惶恐，“大人，不知道，我可是犯了什麼事兒了嗎？”</p>
“店家不需要擔心，喊你過來，就是問問你情況，想要知道，這嬤嬤，你可認得。”</p>
簫景洛指着眼前的老嫗，問道。</p>
掌櫃的微微一頓，看到嬤嬤，點了點頭，“這是常來我這裏拿藥的老嬤嬤，聽說是大戶人家的，不夠她卻多說，老夫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只是有什麼事兒嗎？這位嬤嬤拿的藥物，其實都是進補的東西，沒什麼……特殊的啊。”</p>
這藥物的兇險，一般大夫都不知道，而柳夫人他們拿藥都是分批，然後混在一起熬製，所以一點點拿，就更不會有人發覺這東西的不對。</p>
柳飄飄倒是心細如髮，竟然連這一層都想到了。</p>
但是這東西，瞞不過她的眼睛。</p>
“柳夫人，你可還有什麼要說的？”</p>
簫景洛看着柳夫人，定定的目光，就像是修羅一般，讓柳夫人的臉瞬間青白。</p>
“我……”</p>
她根本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柳夫人咬牙，下意識看了老嬤嬤一眼，抵死不認道：“我女兒就要來了，她不會看着你們，欺負我的！”</p>
到現在，還指望柳飄飄呢？</p>
簫景洛覺得好笑，冷冰冰的掃了一眼，黑眸染過一道洞悉，“看來，證據在前，柳夫人你真的是不甘心啊。”</p>
這買藥下毒的都是她身邊的人，可是這柳夫人竟然就是能做到耳聾眼盲，就是不承認……</p>
而就在此時。</p>
“娘。”</p>
柳飄飄獨自趕來，隻身一人，進了大堂。</p>
簫景洛看到柳飄飄，倒是有些意外，美眸微挑，看着柳飄飄這一副噓寒問暖的樣子，只覺得可笑。</p>
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可是這個女人，卻沒有一絲愧疚，還在這裏惺惺作態。</p>
“你們爲什麼抓我娘，王妃，我們侯府和你無冤無仇，你何必對我們咄咄相逼！”</p>
柳飄飄冷冷的看着簫景洛，眉眼間滿是憤怒，義憤填膺道。</p>
“證據確鑿，容不得狡辯。”</p>
“一切都沒有定論，而且這雲珍其實也不過就是相國府的一個家奴，一個家奴上位，死了，就要我娘陪葬不成？”</p>
柳飄飄蹙眉，義正言辭的說道。</p>
簫景洛眯起眼睛，想到了雲珍的亡魂，臉上拂過一道冷色，“這雲珍姨娘，也是侯府失落在外的大小姐，你們侯府難道不也應該找柳夫人要一個公道嗎？”</p>
一句話，讓柳飄飄一噎，眸間一黯，梗着脖子道：“這，侯爺回去，剛剛調查得知，這雲珍，不是侯府的大小姐，是我們……弄錯了。”</p>
降低雲珍的身份，或許可以讓事情有些許轉機。</p>
可是此話一出，卻徹底惹怒了朝他們走來，聽到這一切的皇甫宸逸。</p>
“好一個弄錯，一句弄錯，就讓本王的王妃身陷囹圄，整個侯府跟陛下問罪，你們侯府好大的膽子，說是就是，說不是就不是，把我們整個皇甫家，當傻子耍弄不成！”</p>
皇甫宸逸黑眸如澤，面色如冰，步步襲來，強大的氣勢讓周圍的溫度驟降，每一個人都感覺到了侵入四肢百骸的寒意，猛地打了一個哆嗦，紛紛不敢多言。</p>
皇甫宸逸的威名遠播，他若是動怒，那是雷霆萬鈞……</p>
“我……我們侯爺已經上請問罪，王爺，既然雲珍不過是家奴，我母親……”</p>
“一個姨娘的命，就不是命了嗎？當初你母親可是喊打喊殺，要我陪葬。”</p>
簫景洛語氣如冰。</p>
而此時，柳飄飄和柳夫人騎虎難下。</p>
最終，是嬤嬤心一橫，猛地匍匐在地，咬牙道：“是老奴，是老奴做的！”</p>
嬤嬤咬牙，直接承認了這一切。</p>
“老奴從公主府一路跟着夫人走來，看不慣相爺納妾，寵妾滅妻，見異思遷，替自家夫人出氣，這些年，老奴的手裏沾染了不少鮮血，而這一次，更是老奴得到了一個古方，纔會這麼做的……”</p>
一個下人，能夠下毒殺人，買兇滅口？</p>
何等的荒謬。</p>
別說簫景洛不相信，就連大理寺卿都看出了這裏面的門道，這眼前的老奴，根本是替人開罪。</p>
可是……</p>
“荒謬！”</p>
簫景洛冷冰冰的吐出這兩個字，看着眼前的女人，一顰一笑都是冰冷，斂眉道：“這一切都是你做的，那我倒要問問你，你何等的厲害，竟然還認識古方，連大夫都看不出來的東西，你倒是熟悉。”</p>
嬤嬤的臉，白了一度。</p>
這個時候，她只能承認，將頭低的更深，幾乎是要埋進地面，顫着身子回答道：“老奴出身公主府，見過了不少腌臢事情，跟隨夫人這些年，我……我只是替夫人出氣，相爺糊塗，竟然喜歡那個雲珍姨娘怠慢我們夫人……老奴，老奴現在不能牽連夫人……老奴這一條命，就當是償還了夫人的多年厚愛！”</p>
說罷，嬤嬤猛地爬起來，帶着孤注一擲的狠絕，猛地裝向了一旁的柱子，血濺當場……</p>
“楊嬤嬤……”</p>
柳夫人被這一幕嚇傻了。</p>
她從年少的時候，便有楊嬤嬤在身邊了，多年來，雖然是主僕，但是卻如母女，否則，她也不會這麼信任楊嬤嬤。</p>
可是現在……</p>
頃刻間，全場鴉雀無聲。</p>
而簫景洛，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慘案，眸光越發的諱莫如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