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四海沒說什麼,他的兒子在旁邊已經忍不住了!他氣的嘴都在哆嗦。

    “你在說什麼?最短的時間扎完這些穴位?”

    “你有本事在我爸手好的時候過來比試呀,乘人之危算什麼英雄??”

    “我爸現在右手裹得像個熊掌,怎麼和你比?他連兩根指頭都伸不出來。”

    齊五洲搖頭,笑的狡猾,不以爲然說道。

    “誰不知道師爺是大名鼎鼎的針王,他的左手出針,美名遠揚!”

    “吳四海,你自詡是他的真傳弟子,想必左手上也有很高的造詣吧?”

    “右手能行鍼又怎麼樣?想當子午神針的傳人,左右兩個手都要練!”

    “要不然怎麼能服衆呢?你說是吧師兄!”

    “你們不服氣嗎?要不比試的時候我也用左手,這樣你們總該先服口服了吧?”

    吳四海咳嗽一聲,笑得無限悲涼。

    “好啊,齊五洲,你和我玩這麼一手,當年師爺是左撇子,誰不知道?”

    “倒是你,因爲你也是左撇子,所以當初我教你練針的時候,你練的是左手,你以爲我老糊塗了,把這些事都忘掉了嗎?”

    “居然和我比左手針,你難道不知道我所有的手藝全在右手上嗎?”

    “齊五洲,我原來以爲你只是無德,現在看來你不僅無德,而且還無恥,你就是個小人,我當初瞎了眼,替師傅教出你這麼個畜生!”

    “你拿了這些東西不就是爲了方便你賣假藥嗎?我告訴你,你休想!”

    旁邊的胡不凡終於搞明白了,這原來是同門師兄弟內訌,當年師兄代師傳藝培養了師弟,師弟幾十年後反而趁着師兄手受傷過來登門挑戰,就是爲了師門的招牌和那套針具,說白了就是爲了錢。

    齊五洲哈哈大笑。

    “師兄,話不要說這麼難聽嘛,我也是公開上門挑戰!”

    “咱們別廢話,藥業協會孫會長就在這兒,你比還是不比?”

    “對的。”

    旁邊的孫會長咳嗽一聲,道貌岸然說道。

    “吳老爺子,你成名幾十年了,市裏面所有人都很尊重您,但是呢,這個是你們師門內部的事情,你師弟找我來做個見證人,我也沒辦法。”

    “藥業協會當初成立的作用不就是爲了解決藥業內部的糾紛嗎?我今天人在這兒,只看結果,不問過程。”

    “比試的結果我也會一五一十的向同行交代,吳老爺子,要我說年紀大了就不要硬挺着了,強爭那一口氣有什麼用呢?你把招牌和針具給了你師弟不就得了嗎?”

    “怎麼說你們都是同門所出的師兄弟啊!”

    吳四海氣的要吐血,齊五洲雖然不學無術,但是當初在他的監管下,基本功練的紮實無比,或許刺穴治病不行,但是如果只是辨認穴道入針,這絕對沒問題。

    吳四海當初教齊五洲的時候可沒有留一手,也正是因爲出了齊五洲這個反面例子,所以他幾十年來教徒弟都沒有盡心盡力,生怕再教出一個敗類啊,沒想到反而今天門下一個能獨擋一面的人物都沒有,又讓齊五洲欺負到門上來了。

    他兩眼一翻,長出一口氣,難道今天就要把祖師爺的招牌和針具讓出去嗎?他真的不甘心嗎。

    齊五洲看他不說話,矜持的衝着孫會長點點頭,又掃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胡不凡,輕蔑地笑道。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你既然都來了,正好給我們做個見證,這樣藥業協會,路人羣衆都齊了,也免得說我齊五洲弄虛作假!”

    “來人,點香!”

    “拿針來!”

    他身後的兩跟班,他們先拿出一個香爐來,長長的一根線香插上點着,又捧過兩個大大的針筒,裏面密密麻麻插了幾百根針。

    齊五洲緩步走到了鍼灸銅人前,這是一個真人大小約摸一米八高的等比例銅人雕像。

    已經用了不知道多少年,身上的穴位全都以紅漆塗抹,外面薄薄地蓋着一層蠟。

    “孫會長,師兄,還有各位,我就在這裏獻醜了!”

    他又看看在一邊沉默不說話的胡不凡,得意的一揚眉毛。

    “小夥子,你剛纔說你眼睛有病,那你可要睜開眼睛看好。”

    “你有眼福了,好好看我是怎麼行鍼入穴的。”

    “等會兒被我的神技折服,你可以找我來看病,但是呢,有的病人治不了,如果非要強求,說不定我給你兩針下去,你的眼睛就瞎了。”

    “找我看病,我怕你沒那個膽子,你就老老實實站在一邊,等會兒鼓掌吧!”

    他說完這句話,看胡不凡默默沒有反應,更是得意,他慢條斯理地挽起了衣袖,活動活動手指,站在鍼灸銅人面前,兩個跟班早就在他左右兩邊站好,把針筒捧起來,方便他入手。

    齊五洲定定地看着鍼灸銅人,突然喊了一聲,他的兩隻手在空中快速揮舞,拉出一道道殘影,針筒裏面的針在急劇的減少,他根本不看穴位,也不看兩個跟班的針筒。

    隨手一抹,一根針就紮在銅人身上,隨着他腳步緩緩轉動,兩個跟班也跟着他一起行動,三個人配合的天衣無縫,根本沒有浪費一秒鐘,沒有任何停滯的時間。

    嗖嗖嗖。

    屋裏留下一長串穴位被刺透的聲音,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他繞着銅人轉到第三圈,從站姿變成了蹲姿。

    隨着他高喊一聲,最後一個穴位被插進了銀針,他站了起來,摸摸頭上汗水,扭頭一看,香爐裏的香灰剛好燃盡。

    銅人身上插滿了銀針,像長了一層白毛,他矜持的笑一笑。

    “師兄,到底是老了,當年我在你監督下,每次弄完,香都能剩下一指寬。”

    “好了,師兄,我表演完了,現在輪到你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