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退親後她可兇啦 >第一百零二章 他的來歷
    燕綰皺眉:“是不是在你們這些年紀大了的人眼中,就只有與人成婚這一種事情?”

    仇墨嵐聽着燕綰的話,想起她剛纔和丹陽郡主說話時,也是這樣,似乎一直在迴避着成親這件事情。

    燕綰看見他疑惑的表情,頓了下,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麼遷怒於人。於是便小聲解釋道:“這應該是我近些時候以來的有感而發吧!倘若一個人連她自家的血脈至親都無法相信,又怎麼能毫無顧忌的去相信一個陌生人,即便那人與她有夫妻之名,卻也算不了什麼的。”

    仇墨嵐無話可說。

    卻又覺得燕綰說的這些話,也很有道理。

    “夫妻並不能算是陌生人的,”仇墨嵐停頓了好一會兒,捋清了自己的思路後,仍舊沒有放棄勸說燕綰的打算,“世人千千萬,可能陪你到最後的,不是你的父母,也不是兄弟姐妹,而是你的夫婿。”

    燕綰挑了下眉:“可我見到的夫妻,少有能白頭到老的。”

    “要麼是像你這樣,失去伴侶後便自此孤身一人,要麼就像謝忱的父親一樣,妻死則續娶,能夠白頭偕老的人,也不是沒有,但相對而言,他們的數量是比較少的。”

    扎心之言!

    “你纔多大年紀,又能見多少人,哪裏就能這樣說!”

    仇墨嵐嘆了口氣,他甚至不能說自己其實還未成親,他與他念着的那個人連夫妻之名都還沒有,若是那般的原話說出來,豈不是更扎心了!

    他改口道:“你與謝忱不是一向交好,我看你素日裏還是很相信他的,否則也不會在離家之後暫住到他的家中去。既是如此,你嫁給他,兩人之間多上一個夫妻的名頭,在外行走之時更加的不分彼此,難道不好麼?”

    “我覺得不好。”

    燕綰擡頭看着前方的行人,輕聲說:“那是因爲你不知道呀!”

    “才短短几個月而已,不管是我爹孃,還是我兄長,他們在我面前都變了模樣,我昔日所堅信的全都成了笑話,唯一不變的也只有謝忱與阿釗。我總覺得是我奢求太多,纔會讓事情變成如今這副模樣,所以不可繼續妄求,保持原樣就已經很好了。”

    不要再發生變故了。

    她打心底裏就不喜歡任何變故的。

    仇墨嵐默默地嘆了口氣,沒有繼續糾結這個話題。

    他帶着燕綰從街頭巷子裏穿過,左拐右繞的進了一戶人家的後門。

    燕綰看他進了門,自己卻停在了門外,猶豫了好半天。

    “仇叔叔,這就是你要帶我來喫飯的地方嗎?”

    她其實不怎麼挑食的。

    也想過仇墨嵐或許會帶她到街邊小攤上用飯的,但真的沒想到對方會直接將她帶到別人的家中,而且還是從後門進去的。

    這戶人家的宅子並不大,兩邊的院牆上爬滿了藤蔓,春日裏的藤蔓生出綠色的葉子來,將院牆妝點出別樣風格來。門板的木料很普通,但刷了漆,上了蠟,看上去的效果就很不一般了。

    “這是我一位熟人的家,別看他旁的事情樣樣都不行,但在做飯這件事情上,他是真的很有天賦。”仇墨嵐站在門內朝燕綰招了招手,見她還在猶豫,便多走了兩步,將她給拉了進去,“我答應過一些人,有些事情不能說給旁人聽。”

    “錦官城這麼大,也只有他這兒能讓我放心。”

    至於旁的地方,誰知道暗處裏是不是有人在偷聽。

    “姑爺,你來啦!”從屋子裏走出來的中年人看見仇墨嵐,依舊是愁眉苦臉的模樣,彷彿世間就沒有能夠讓他開懷的事情,他看見仇墨嵐身後的燕綰,眼睛微微瞪大了一點,很快又恢復了先前的模樣,“今天想喫些什麼?”

    “撿你的拿手菜,看着上幾份,”仇墨嵐想了想,又添了一句,“速度快一些。”

    中年人看了眼燕綰,似乎想要問些什麼,但不知爲何,又一言不發的往廚房去了。

    仇墨嵐熟門熟路的從大堂的櫃子裏摸出了一壺酒,拿着酒杯擺到桌上後,忽然拍着腦袋,說:“差點忘記了,你們這些小姑娘還是不要喝酒的好。”

    他將酒又塞了回去,給燕綰倒了杯茶。

    “如果你很想喝的話,我也可以陪你喝兩杯的。”

    對自己的酒量一點概念都沒有的燕綰,看了眼裝着酒的櫃子,很自然的對仇墨嵐說着。

    仇墨嵐毫不猶豫的搖頭,看向燕綰的時候,眼中還多出了幾分責怪。

    “綰綰吶,雖然你是叫我叔叔,我也有心將你認作義女,但你就算是在我的面前,也不能這樣沒有警惕心呀!這樣可不好。”

    他搖着頭,給燕綰講着大道理。

    “姑娘家出門在外,能不飲酒就不要喝,你也知道世人心思多變,誰知道身邊的人就藏着怎樣的心思,多幾分防人之人,總是沒有壞處的。”

    燕綰聽着他的話,點了點頭,說:“我覺得你是好人,應該不會做壞事。”

    仇墨嵐愣了半晌,然後笑出了眼淚。

    他一邊伸手擦着眼角的淚,一邊搖頭道:“你如果聽了我接下來說的事情,恐怕就不會再覺得我是個好人了。”

    好人與壞人的定義太過空泛。

    並不適合來形容他。

    “你還記得我先前是怎麼跟你說程煥的麼?”

    “是說重錦哥哥的來歷嗎?”燕綰習慣性的將他話中的人換了個名字,想了一小會兒,回道:“你說過程家被人滅門了,有忠僕帶着重錦哥哥逃了出來,原本應該是投奔你的,因爲找不到你的行蹤,然後就來投奔我爹爹了。”

    “你信了嗎?”仇墨嵐問。

    燕綰一臉茫然的看了過去,不明白他爲什麼會這麼說。

    “先前的那些話,都是說給外人聽的,”仇墨嵐笑了下,“可真相併非是如此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

    仇墨嵐在燕綰滿臉疑惑中,接着往下說。

    “程家是讀書人,有讀書人的風骨,遇到不平事總要去管一管,卻從未想過他們有沒有能力去管那個事情。申平九年錦江決堤,死傷近萬人,原本大家都以爲那是天災,可程煥他的父親意外得知錦江決堤是因爲有人在其中中飽私囊,吞下了原本用來修建堤壩的銀錢,粗製濫造的錦江堤遇上了汛期,未能撐過半天,就直接崩潰,江邊的人尚在睡夢之中,就被大水奪去了性命。”

    那是在燕綰還沒出生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但因爲事情太過重大,哪怕在後來的許多年中,也經常被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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