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退親後她可兇啦 >第三章 退親之請
    “父親和大哥都不在家,程大哥你特地挑這個時候上門,應該只是爲了看望我姐姐的吧!”

    燕重鏡仰頭看着程煥,眼中滿是期盼之色。

    他還記得程煥前次登門時,孃親陪着姐姐去了甘露寺,留在家中的父兄對程煥讚不絕口,將他誇成了世間少有的完人,總之就沒有一處不好的。

    能讓父兄百般稱讚,爹孃還願意將姐姐嫁給他,所以他今日前來只是爲了看望姐姐吧!

    程煥半天沒說話。

    再開口之前,忽然就嘆了一口氣。

    說:“你既然已經猜到了,那我也就不好再隱瞞。我今日來是想要與有,有想要同……燕姑娘退親的。”

    他不用猜也知道,這句話說出口後,燕重鏡必然是不會再給他好臉色看的,但那些都是他理應承受的。

    越過面前的小少年,程煥直直的走向燕綰,繼續着先前沒有說完的話。

    “因着舊日裏的恩情,燕伯父曾與我父親約定要做兒女親家,我是父親的獨子,故而婚事便落在了你我二人的身上……”

    燕綰愣住了。

    過去的十六年中,她從未聽父母說過婚約一事。

    初次聽聞自己原來還有個婚約者,並不是什麼值得誇讚的事情,她從未想過和其他人有更多的聯繫,多出來的婚約者,只會讓她感到滿滿的累贅。

    這邊的燕綰還在想着,是否趁着爹孃都不在家中,直接將婚事給退了。

    另一邊的燕重鏡看向程煥的眸子裏,已經帶上了鋒利的小刀子,虧得父親當初還那麼誇他,原來也不過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燕重鏡揚聲打斷程煥的話,語氣中是滿滿的不喜。

    “不管你接下來要說些什麼,我勸你最好還是就此打住。”他擋在了燕綰的身前,“你就算心中有什麼想法,也應該去到我爹孃面前說,而不是趁他們不在家中,刻意來哄騙我姐姐!”

    程煥頓了下,還是接着往下道:“我知道此番的請求,定會讓你爲難,可我自始至終都只將你當做妹妹,這樁婚事可否就此作罷!”

    他彎腰鞠躬,也不見半分狼狽。

    將態度放得極低,彷彿只燕綰一句話,他就能爲此赴湯蹈火,然而再多的表象也掩飾不了他想要退親的事實。

    燕綰撥弄着腕間的佛珠,對程煥身上那些顯而易見的愧疚,並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追根問底的打算。

    左右她自己也是想要退親的,那麼如了對方的意願,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輕飄飄的應下對方的請求,燕綰淡淡的瞥了眼對面的人,又道:“本就是你我二人之間的婚約,退了也就退了。想來你也應該沒有其他事情要說,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燕綰說話間,已經看見了門口的玉濃,面上的神色不覺放鬆了幾分。

    比起在家中應酬陌生人,她更願意去甘露寺多念上兩遍經文,也能多盡幾分心意,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傻愣愣的等着別人回話。

    燕重鏡本來還想要與程煥再爭論一番,誰知自家姐姐就這麼輕鬆的答應了對方退親的請求,讓他滿腔的怒意都沒處散。

    轉過身,他拽着燕綰的衣袖:“姐姐怎麼能答應他那麼過分的要求!”

    “婚事明明是兩家長輩定下的,就算當真要退親,也應該按照流程走,去找爹孃纔是。姐姐不要理會他的胡話,我讓管家將爹爹叫回來,讓爹爹與他說去!”

    按住了小少年的頭頂,叫他輕易跑不脫。

    燕綰不緊不慢的說:“我從前沒說過這樁婚事,那是因爲我對此毫不知情。如今既然知曉還有婚事,就算他不提,我自己也是要想辦法退了的。阿釗何必攔着他,不管過程如何,只要能殊途同歸,便也可以了。”

    姐姐果然也想要退親!

    燕重鏡沉默着,他剛知道姐姐與程煥的婚事時,也曾想過姐姐會拒絕。

    他的姐姐看上去無病無災,好端端的一個人,可只有親近之人才知道,姐姐一直困在那些陳年往事之中,沒有哪一天是真正輕鬆快樂的。

    看了眼執意退婚的程煥,燕重鏡心知對方態度已經擺了出來,就算這樁婚事能繼續下去,姐姐也未必能過得比現在好,倒不如就此將婚事退了,大不了將來他來奉養姐姐,必不會叫別人欺負了姐姐。

    只是心底終究是意難平。

    小少年藏不住自己的心思,對程煥的不喜也沒有絲毫的掩飾。

    等了許久,也不見程煥再說話,燕綰側頭看去,只覺得他呆愣愣的,就給玉濃使了個眼色,起身朝着門口走去。

    玉濃都過來了,想來行李也搬到馬車上去了,這會兒出城,陽光正好。

    誰知沒走兩步路,竟又被攔住了。

    程煥攤開手,露出掌心那枚羊脂玉佩,輕聲說:“當初與燕伯父定下婚約時,我們倆家便交換了定親信物,燕伯父送了我玉佩,我父親則是送了青玉的小馬……”

    都要退親了,當初的定親信物自然也該送還回去。

    燕綰問程煥:“你說的青玉馬可有什麼更詳細的特點,我父親每次送我的禮物都是青玉的小馬,單憑這個,我也不知道你要的到底是哪一個?”

    其實還有種可能,就是他所說的定親信物並不在燕綰的手中,但這會兒誰也沒有提起那種可能。

    程煥頓了頓,說:“那匹小馬脖子上繫了個金鈴,右邊的前蹄是曲着的。”

    只可惜燕綰還是沒有多少的印象。

    她將玉濃叫了進來,又把程煥的話複述了一遍,才說:“我也記不得他說的是哪一個,玉濃你回去找找,找到了就拿來送還給他。”

    像這些往來的禮物,從前都是玉棋在打理,玉濃對此並沒有太多的印象,偏偏程煥所說的這個,她是知道的。

    “脖子上戴着金色鈴鐺,蹄子下面還踩着東西,有人說那叫馬踏飛燕,姑娘當初不喜歡它的寓意,就讓玉棋把它收到庫房裏去了。”

    提起金鈴,燕綰是真的想不起什麼,但馬踏飛燕,她還是有印象的。

    早前她只以爲那是爹爹送的,就算寓意上有些偏差,也只是放在心裏。可現在卻得知那件‘馬踏飛燕’居然是程家送的定親禮,心中忽然涌出了一種莫名的情緒。

    程煥聽着她們兩個的談話,面上也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馬踏飛燕的寓意其實沒什麼不好的地方,只是不大適合燕綰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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