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拿燒火棍來回撥弄,沒話找話,“這麼多錢燒給師伯?也不知道師伯會不會領你的情?師傅?”
文才小聲理會:“是、是啊,師伯當、當師傅是仇人,師傅幹嘛對師伯這麼好?”
秋生:“你懂什麼?這就叫貓哭耗子假慈悲!”
“什麼!”
明明是他顧念同門之誼,到他嘴裏就沒一句好話,林九回頭,一臉嚴肅道:“少廢話,今天有人來接你師伯下葬,你們兩個趕緊弄完收拾一下”
“哦”“哦”
“對了,你師伯的遺體都安置好了吧?”
“放心吧師傅,有文才看着,不會有事”
林九:就是這樣才讓人不放心。
……
院中部分被用作亦莊停放屍體,石堅死後,林九爲他置了一副棺材,就停在院子裏。未幾時,幾個穿黃道袍的道士走近,各自帶着徒弟。
從林九手中接過牌位,四目抱拳,“師兄,我們去了”
林九擺手,自己就不跟着去了,想必大師兄亦不願看到他。
幾個小道士擡棺,一行人前腳剛走,後腳有人着急走進院子。
“九叔在嗎?”
林九聞聲回頭。
任家老管家走上前,“九叔,老爺讓我來請您”
秋生性急“找我師傅看風水啊?”
“不,不是,是撞邪。”
“撞邪?”
“是啊,三姨太一早從外面回來,說自己撞邪了,老爺立馬讓我來請九叔”
“去看看”
管家在前,片刻行至任府。
右側廂房,三姨太一張臉慢慢恢復血色,“老爺,你說爲什麼偏偏是我?”說罷又害怕。
“老爺,九叔來了”
任老爺喜出望外,剛要開口說話,林九打斷他,目視當事人,“你說”
三姨太雙手攪手帕,惴惴不安,“說起來也奇怪,昨晚我似乎聽到有人叫我,迷迷糊糊不知怎麼走出去,今早上醒來,發現自己睡在野外,嚇的我立馬回家來了”
“九叔,您看……”
“會不會是你自己招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秋生大剌剌道。
周圍並無異常,林九視線掃過三姨太手上的鐲子,察覺有些古怪。
“那個……我能看看?”
三姨太狐疑摘下鐲子,遞給林九。
“九叔,有什麼問題嗎?”
“這鐲子陰氣很重,不像是活人之物”
“什麼意思?”
“不是活人,那肯定是死人的嘍”秋生插嘴。
“啊?”
“任老爺,依我看,這鐲子有些古怪,不如讓我帶回去好好研究,你看怎麼樣?”
師徒兩一唱一和,任老爺有些懷疑,“九叔,是不是真的?”
“我師父說話還有假?”
“就、就是”文才附和。
任老爺也不好再說什麼,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是可惜了他的幾塊大洋。
“那我老婆?”
“放心”從隨身布袋裏掏出符紙折成三角,林九道:“這是驅煞符,帶三天就沒事了”
回去路上:
“師傅真厲害,三言兩語,不費吹灰之力就賺了五個大洋,還白得了一鐲子”秋生似往常一般說笑。
“你懂什麼?”
林九目光微晃,從懷中掏出玉鐲,沉吟不語。
“難不成這鐲子真有問題?”
“這鐲子陰氣很重,尋常人帶着會生病,我猜這鐲子定是來路不善”
“不會真的是……哪個盜墓賊從墓裏挖出來的吧?”
林九點頭“你猜的不錯”
“那怎麼辦?”
“最好物歸原主”
“師傅,那你知道這鐲子的主人?”
就是不知道纔要想辦法。
林九心裏已有打算。
命秋生文才找齊燃放孔明燈的材料,這般等到天黑。
秋生文才一個百無聊賴,拿起鐲子,左看右看。
文才湊過去,“師、師兄,你在看什麼?”
“看花啊,驢蛋”
文才膽小,提醒他,“師,師傅說過不要亂碰,要是出,出事就不好了。”
“怕什麼,師傅也說過要物歸原主,我只不過看看有什麼線索?”
說着兩人似心有靈犀,不約而同,“黑白啐,男生女生配”
陰風拂過,小麗施然走近“叫我啊?”
秋生:“來的正好,你是鬼,看看這東西有什麼奇怪?”
小麗湊近一點,“咦?這鐲子我見過的”
“在哪兒?”
小麗機靈道,“隨我來”
變成光的小麗飛在前面,秋生文才跟着走出門。
林九正準備起壇做法,出來一看,偌大的房間連個鬼影都沒有。
跑哪兒去了?
郊外,一片寂靜。
路過殭屍林,文才緊緊抓住秋生“師、師兄……”
秋生不厭其煩:“怕什麼?屍王已經化成灰了”
“可、可是……”
“可是什麼?”
“今晚的月亮真圓”
聞言,秋生擡頭,真是奇怪,明明不是十五,月亮卻滿若銀盤。說時遲那時快,周圍棺蓋齊聲翻開,文才嚇得大叫一聲,趕緊抱緊了秋生。
二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從一旁繞過去,腳步越來越快。
……
走出樹林,兩人長舒一口氣。
又走片刻,小麗現身道“就是這兒?”
周圍零散分佈着大小土堆,有些詭異。
“你確定?”
“確定……這裏有些古怪,你們小心一點”
秋生拾起躺在一邊的鐵鍬,按照小麗所說位置,一鏟子下去。
文才見此,忙拉住他“師、師兄,要、要不等師傅來再挖吧……”
秋生試圖甩開“你真無聊,等師傅來,黃花菜都涼了”
“可,可是……”
小麗:“你們挖吧,我去周圍轉轉……”
“……”
四下無人,朱七挖開石堅的墳,自以爲神不知鬼不覺。
躲在暗處的小麗:這個人在幹什麼?
一個人對着棺材做法,此人身邊擺着許多法器,身法跟林九有些類似。不過……他纔沒有林公子那麼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