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坪洲風物極佳,島上植被覆蓋,加之四面都是海水,島上居民時常去海灘撿海產,一撿就是一籮筐。

    苗偉請了三天假,這三天裏,他每天都隨林風去海邊,兩雙毛茸茸的腿在沙土上慢走,林風在前,苗偉拎着漁桶緊跟其後。

    “哇,這有一個……這還有一個……”他時不時的彎下腰去撿潮水退去後而顯露出來的魚蝦扇貝,面容十分滿足,“今晚又可以barbecue了!”

    林風像沒有聽到,依舊往前走。

    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阿蓮在林俊那裏樂不思蜀,三天一到,卻也是乖乖的回來了,不然她怕林風去林警官家裏要人。畢竟這個阿叔緊張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阿蓮想不明白,他既然這麼喜歡後輩,怎麼不找個人過一輩子,說不定還能給他生個大胖小子,到時候他想怎麼黏人都行。

    阿蓮兀自想着,時不時的發出類似無奈又輕快的笑,沒多久已經到了家門口。

    推開門,“阿叔~”阿蓮叫了聲。

    林風正在屋裏陽臺上澆花,房子向陽,冷不丁聽到他這聲阿叔,林風喜出望外,轉過身,整個人像沐浴在陽光裏,眼神點亮了周圍的傢俱。

    “阿蓮,回來了。”

    “哎。”阿蓮答應一聲,走過去。

    林風看着,面龐好像又瘦了些,還以爲在林俊那裏受委屈了,忙拿出教訓人的架勢,“阿蓮,那小子欺負你沒有?”

    阿蓮無奈,只搖頭。

    林風又說:“怎麼樣?你餓不餓?要不要阿叔給你下碗麪?”

    阿蓮喫過他阿叔煮的面,實爲黑暗料理,忙搖頭。“阿叔啊,不用了。”過去忙推他坐下。

    林風回頭,見阿蓮一臉訕笑,突然有一種被嫌棄的感覺。

    哎,他心裏嘆口氣,也不知怎麼地,突然想起自己死去的妹子,阿蓮母親死的早,他爸爸又是個負心漢,扔下母子倆這麼多年,自己則重新組建家庭。聽說現在住半山大屋,突然想來扮演一下慈父的角色,時不時打電話過來,說要接阿蓮過去住。

    “阿蓮~”林風張張口,怕掩飾不住眸中傷心,忙把臉又轉了過去。“你爹地打電話來,說要接你過去住一段日子,你……”話未說完,“不去!……我要在這裏陪阿叔。”阿蓮俯身圈住林風脖子。

    “大個女了?還這麼撒嬌?”林風輕拍她手背,心裏卻暖。

    “我不管,誰對我好我就陪誰。”阿蓮信誓旦旦,也不想離開阿叔,轉投爹地羽翼。

    “除非阿叔想讓我走。”

    林風徹底無話。

    這些年,爲了照顧好妹妹孤女,林風不知錯過了多少姻緣,現如今還是光棍一條,這些阿蓮都心中有數。

    “阿叔,有沒有想過給我找個阿嬸?”阿蓮打趣。

    林風老臉一紅,鬆開她手,背影留她。“去,給我找你爹地去。”

    “阿叔,你捨得?……”

    阿蓮父親鍥而不捨,爲了當回慈父,直接來東坪洲接人,阿蓮卻捨不得林風,迫不得已阿蓮父親陳家勝又提建議:“風叔可以一起去。”

    阿蓮猶豫,其實內心還是想去,畢竟可以離林俊更近。

    林風四十年的米畢竟不是白喫的,已經看出丫頭開始鬆動了,再加上陳家勝言辭懇切,林風想不出阿蓮還有什麼理由要拒絕,自己一個人進屋收拾了包袱。

    出來以後,阿蓮挽着林風胳膊,嘴甜的像抹了蜜:“阿叔真好,謝謝阿叔~”

    看他們叔侄如此親密,陳家勝不是不妒嫉。

    回到灣仔總部,苗偉見到林俊,眼下還有不甘。“你小子就好了,這幾天有靚女做伴,可憐我做了幾天的barbecue,師傅卻連個口都沒松。”

    知道他想拜林風爲師,林俊摸摸鼻子,語氣莫可奈何:“怎麼辦?我也知道阿蓮靚,我帶她去shopping,身邊男人總是不懷好意。”

    苗偉丟給他一個偌大白眼。

    警局電話響,有警員接起來一聽:“……林sir找你!”

    林俊風騷一笑,去接電話。

    苗偉恨自己不爭氣,拜不到師。

    電話那段,阿蓮故意捏着嗓子,林俊起先還沒聽出是她,直到阿蓮忍不住笑場,“在附近,好,我馬上下來接你……”

    匆匆掛斷電話,林俊揚手打一響指。“喂,兄弟,幫我看一下,我去去就來~”

    電梯門打開,林俊看到那張熟悉的笑臉。又看一眼,確定林風沒有跟來,才牽起阿蓮的手。“你怎麼來了?”

    阿蓮記着林風交代她的事,趕緊道:“阿叔讓我來告訴你,有人做法害人。”

    妖女事件尚且沒過去多久,林俊心有陰影,“又做法?……怎麼?uncle又擅自行動了?”

    “是有人抓了我阿叔朋友,逼阿叔去救人。”

    林俊賢沉吟片刻,“我知道了,我這就帶人去。”

    半小時前,林風接到東坪洲來電,稱阿基他們帶走了,要林風隻身去救人。

    原來,盛和會大佬找不到阿基,找人查到阿基家地址,連夜將人綁走。

    盛和會大佬身邊巫師好勇鬥狠,知道阿基背後還有高手,就想用阿基引他出來。

    可惜爲了救人,林風明知是陷進,還是義無反顧的跳了下去。

    ……

    坊間傳言,殺人放火金腰帶,作爲港地犯罪滋生的溫牀,九龍城內被黑幫勢力把持,是差人白天也不敢孤身踏足。

    林風在暗無天日的窄巷穿梭,這裏樓與樓之間幾乎無縫連接,地上垃圾遍佈,惡臭熏天,再加吸毒,□□遍地開花,生存環境極其惡劣。

    查文琳來港不過一年,卻對這裏分外熟悉,只因天性喜歡冒險,閒暇時便在城寨裏擺一小攤,幫人測字算命。

    她本是少陰派第四十九代掌門親傳弟子,小時候因身體不好,港地大師來給她看過,說她八字屬陰,是純陰命,一定要有高人庇護她才能安然度過童年。於是她四歲那年,他老豆含淚把她送到內地山上的一座廟裏,一年前才送回來。

    小時候養的野了點,現如今便有點瘋,她又自恃有點小聰明,經常把她老豆的辦公室改的一塌糊塗,美其名曰給他改善風水。實則是想引起他注意。查逸夫管理偌大家族產業,事無鉅細,卻偏偏拿她沒轍,索性放養了起來。

    眼前二八分的爛仔一堆,有人朝她吹口哨:“呦,妹妹仔?學人測字算命?你行?”十六七歲的妹妹仔,正是青春無敵,卜卜脆。眼前小混混像沒見過女人,一臉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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