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擺手“不用了,不一定鬧鬼,要真是,回來再準備不遲。”其實是他看到吳大叔氣運尚行,並無太大坎坷,不一定家宅鬧鬼,可能只是虛驚。
吳大叔見此不再說什麼。
查文琳一旁喝完最後一口粥,站起來看兩人“我也去。”
林風回頭看她“你跟着去幹什麼?”
“我去幫你啊!林生,別忘了之前我都有參與。”
吳大叔一旁咋舌?這麼靚的妹妹仔居然接觸這些東西?
不待他張口,妹妹仔已經挽着林風的手“走吧。”
吳大叔跟上。
……
一排村舍橫眼前,吳大叔家更顯眼些,兩層小樓,白牆青瓦,裏面庭院打掃利落,看起來家庭條件不錯。
吳師奶在二樓起居室,聽到動靜,穿拖鞋下來,睡眼打呵欠。
吳大叔一看“怎麼穿睡衣就下來?”
吳師奶掃一眼來人“有什麼關係?都是外人?誰還能出去說不是?”
查文琳看林風,林風一臉正經似乎早就已經習慣。
“對了,你請的都是什麼人?到底行不行啊?”師奶又打一呵欠。
吳大叔忙道“這是風叔?”似是不好意思,看向林風表情滿是不自在。
師奶這才又看林風一眼,好在她聽人說過,風叔又當警察又當道士。“是嗎?那麻煩你了……早點看完早點走,我不會留你們喫飯。”
吳大叔恍惚面丟到三番,卻一個字也講不出。
罷了,林風又不是小氣的人,自然不會和她一般見識。
“好,帶我四處看看吧。”
吳大叔忙殷勤帶路。
“風叔,從哪兒先看起?”
林風看一眼查文琳,“去外面。”
圍着屋企走一圈,林風發現牆根野草茂盛,家宅風水看來沒什麼大問題。
查文琳一個人在客廳轉了轉,視線停留在角落裏的遺像上。
遺像裏的人是吳大叔母親,顯然死去已經多時,鏡框上粘滿灰塵,查文琳用手一摸,厚厚一層。
她凝神看相片裏面人,相片裏的人似活過來,一臉愁苦,跟周圍傢俱,格格不入。
查文琳心下難受“他們一定忽略了你。”小聲嘀咕。
林風回來時,看小囡聚精會神盯着主人家遺像看,緩緩靠近她。
“怎麼了?”
“林生,阿婆好可憐。”
林風隨她視線看神龕,確實,旁的地方都是乾乾淨淨,唯有這裏染灰,估計老人家被忽略了有一段日子了。
恍惚,一絲念頭閃過,林風看向查文琳“阿琳,你還看到什麼?”
“阿婆說她好辛苦,在下面經常喫不飽,兒子兒媳又不孝順,只能每天喝地獄裏陰涼涼的風。”
吳大叔跟着站在一邊,一聽這話,眼裏似愧疚,不敢看兩人。
吳師奶卻走過來“什麼喝西北風?老太太都死了多時了,還要我們怎麼樣?”
吳大叔皺眉。
林風跟着看查文琳,人小鬼大的小囡,似乎心裏一肚子主意,此刻眼珠正轉。
她一臉煞有介事。吳師奶臉色一暗,突然想到這些日子每天晚上都被折磨的難以入睡,難道真是老太婆搗亂?
“你什麼意思啊?不會是說老……我婆婆嚇我吧?”
“這個問題師奶不應該問我,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吳師奶暗咬後槽牙,死老太婆,要真是你嚇我,我一定要你好看。
查文琳見她目光泛冷,知道她心裏盤算,這種人,父母在時不孝順,父母走後更是變本加厲。不如讓她自食其果。
想到這裏,她拉拉林風的手“林生,我看也沒什麼好看的了,我們回去吧。”
清官難斷家務事,林風側臉看她,點頭說好。
……
吳大叔跟着出來道謝,查文琳臨走時送他一句“阿叔,阿婆在下面日子難過,做兒女的本該存些孝心,哪能因爲怕老婆就什麼也不做。”
吳大叔羞愧低下頭。
一路上,林風看查文琳時不時嘆氣,問她“怎麼了?”
查文琳老神在在,手別後背裏,“你說人怎麼能這麼自私?”
“嗯?”
“吳師奶咯,你看她穿着打扮的似個少女,一看就知道有老公疼,可惜阿婆死去多時,連個上香的人都沒有。”
林風想不到她竟看的這般透,伸手輕拍她腦門“你知道就好。”
“對了,林生,你年紀也不小了,幹嘛不娶老婆?難道夜深人靜時都不寂寞?”她突然話題一轉,晶亮瞳孔盯着他看。
他顯然不安,立刻偏頭看前方。
咦?老四!
來人正是何岐,他牽着黑仔,黑仔興奮莫名,似要掙脫他手。汪!
查文琳轉頭一看,黑仔爭着往前湊,扒林風衣服上,黑色的外套上頓時留下幾個爪印。
“林生,它好中意你。”查文琳感嘆。
“我看不是,它是中意你。”何岐講完,黑仔果然掉頭重新扒查文琳衣服上,這狗大,站起來,幾乎快到她胸口。
他兩隻爪子撓來撓去,查文琳被撓發癢,忍不住咯咯笑起來“林生,它喫什麼長大?”順帶給黑仔順了順毛。
黑仔一臉享受。
“林生,它好乖。”
哪裏?你一來,他尾巴都快翹天上?
……
離開何岐,時間還早,林風帶查文琳島上漫步,充當她此次旅遊嚮導。她像只快樂小鳥,滿世界宣告,她有多開心。
站海邊石塊上,這裏石壁層層疊疊,很具觀賞性。一路走來,查文琳時不時回頭去看林風。“林生,這裏好多貝殼,你等我,我撿一顆最大的送給你。”
日落西山,海面上夕陽餘暉印染,海浪接一浪打來。
查文琳彎腰跪坐在岸邊石塊上,伸手進冰涼的海水裏去取貝殼。
突然,浪頭打開,林風條件反射將她拽往自己懷中。雙手護着她額頭。
即便如此,兩人仍舊被淋個透心涼,天氣尚未轉暖,查文琳頓時一個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