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見他講話,查文琳突然笑起來,沒錯,她現在不知多開心,她慶幸自己如釋負重,在他面前,她從不掩飾。先前裝作悲痛欲絕模樣,只是爲了讓人不說閒話。
“怎麼?”林風沒見過人悲極生樂。
“人家只是開心嘛!”話筒裏傳來她嘶嘶笑。
車駛進家,查逸夫進門後一臉陰沉,下人們大都不敢上前,只遠遠看着。
“她人呢?”
“爹地,幸好阿琳沒嫁給他。”查文瑾爲家妹慶幸。
“我看他不知多開心?”
“爹地,阿琳什麼也沒做錯,是對方太不像話。”
查逸夫眉頭擰緊,想不到他竟也會看走眼?
今日本該大喜日子,如此一來,查文琳恐成港地笑柄。他咽不下這口氣。
又一想,算了,凡事皆有意外,他活四十年,不是不懂這些道理。
“行了,你上去看看她。”到底還是心疼她。
“是,爹地。”
……
開學後,宋嘉熙來補習次數日漸減少,查文琳打電話給她,她講最近身體不舒服,老是做噩夢。
這一日放學後,查文琳順道去港大旁別墅看她。她一個人住一大所別墅,家裏就只幾個下人。
英式庭院,有花王正在修剪殘枝敗葉,整個別墅環境極雅緻,看的出主人喜靜。
她按門鈴。
她竟自己來開門。
“阿琳,你來了?”
查文琳睇到她整個人似沒睡醒,像熬數夜,她黑眼圈極嚴重,又因她膚色白,因此十分明顯。
“阿姐?你最近都在家?”
“是啊,我都很長時間沒睡一個好覺,夜裏似總能聽見有人說話。”
查文琳狐疑看她。她整個人情況雖不佳,但卻看不出有古怪,似乎只是尋常的沒精神。
“那你有無睇醫生?”
“醫生講只是失眠。”忍不住又嘲諷,“算了,都是庸醫。”
轉眼到大廳,沙發上坐着一人,渾身散發生人勿近氣息。黑衣黑褲,側臉如同雕塑般。有些人,一眼就讓人感嘆,上帝傑作。
查文琳看出他不好相與,猜到他就是包養宋嘉熙的人,也是黑白兩道都不敢惹的人物,單看長相,這兩人也是絕配。
只是查文琳想不到,黑白兩道的大佬原來長這個模樣?突然想到電視裏禿頂形象,查文琳一不留神,笑出聲。
男人偏頭睇她一眼。
查文琳忙止住笑。
他似在等人介紹。
宋嘉熙拉查文琳直接上樓,根本不當回事。
查文琳瞠目結舌,好厲害,居然敢對大佬這副態度。查文琳兀自猜測兩人相處模式,不知不覺到她臥室。
“阿琳,進來。”
她打開門,邀她進去。
查文琳習慣性打量周圍環境,嗯,傢俱擺放還算良好,沒啥風水問題,就是鏡子不宜對着牀,鏡子會反射主人生氣。古時有人在牀頭懸掛鏡子,是因爲家中犯凶煞,鏡子可以將凶煞反射出去。
“阿姐。”查文琳指着化妝鏡,“把鏡子換個方向擺。”
“想不到請你來是看風水?”宋嘉熙笑。
查文琳又說:“阿姐,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睡眠不足?”
“女鬼?”
“她穿紅衣,臉色煞白,看起來極嚇人。”她努力回憶。
“能不能看清她長什麼樣?”
“看不見。”
“阿姐,能不能帶我去港大小樹林?”
“阿琳?怎麼了?”
她一臉凝重,“可能有女鬼給你託夢。”
宋嘉熙怔愣,稍後,問:“爲什麼是我?”
“可能她有冤情,也可能你同她有緣。”
“鬼才跟她有緣。”
“阿姐,注意講話。”查文琳看周圍,宋嘉熙被嚇壞,“不是吧,難道她纏着我?”
“阿姐,逝者已逝,我們還是尊重。”
宋嘉熙聞聲不語。
兩人即刻啓程,去港大小樹林。
他們離開時,大佬還未走。看到兩人樓上下來,大佬姿勢未變,偏頭淡淡看他們,“去哪裏?”
“我沒必要事事都向你報道。”
查文琳再次驚呆。
港大校區離此不遠,兩人直接走過去。
“對了,阿琳,你將來要是考進來,我就是你學姐……”宋嘉熙打開話匣。
“阿姐,我英文很爛。”她有自知之明。
“是不太好。”她實話實說。
“聽說,進港大,面試的時候臺下都是名流紳仕,全程英文交流,阿姐,我能想到,我到時一定舌頭打結。”
還有一年。查文琳想到家裏老豆期盼,以及林風囑咐。不得不硬頭皮講,“我估計我要脫一層皮,才能晉級拿a。”
“其實你已經很犀利。”宋嘉熙稱讚。“講真,我當初花時間比你還多。”
她說過,她九龍城出聲,家境貧苦,根本沒錢請家教,全靠自覺。
二人欣欣相惜,不知不覺已到地。
“怎麼沒人?”
眼前一片榕樹林,最大的一棵幾乎幾個人才抱得過來。往裏走,樹木越來越多,陰氣也越來越重。
有人在外看見兩人,遠遠喊:“同學,那裏不要去。”
兩人回頭一看,一戴眼鏡的男生站路旁,一臉憂心朝他們看。
查文琳同宋嘉熙先出來,“你們不知道嗎?”男生急切的提醒他們,“這裏不能來了。”
“怎麼了?”
“你們是學妹?”坊間盛傳港大無臉女鬼凶煞逼人,宋嘉熙從來不信這些,但此刻不禁抱了懷疑態度。
男生煞有介事告訴他們,“以前有學妹失蹤,後來有同學在小樹林看見她,回來以後就病倒了。”一說起這個,男生就脊背發涼。“總之這裏最好不要去,你們還是去別的地方吧。”男生又強調。
說完抱緊書本,估計還趕着上課,只見他腳步飛快,不一會兒就看不見了。
宋嘉熙在港大不算短,估計她不經常來學校,所以沒有聽到一些閒言碎語,本來,這片地方就被人傳的有點邪門,她那時不知道,還經常到這裏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