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真是好巧不巧的,倒是顯得天意有些格外的捉弄人。
柳姨娘一回丞相府,就遇到了許姨娘和顧青櫻兩母女在閒逛。
知道母女兩個心裏面打的什麼主意,柳姨娘乾脆就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
許姨娘看着柳姨娘身後的那一羣搬着行李的丫鬟婆子們,眼眸中幾分暗流涌動!
“姨娘,她實在是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
“你急什麼?你是要她眼下放在眼裏一時,還是讓她日後都把你放在眼裏?”
這幾句話的意思裏面可是大有文章,顧青櫻眼眸中乍現光芒,迴應的極快。
“那自然是要她日後都把我放在眼裏。”
“既然如此,你便是去尋你父親,你走快一些。你姨娘懷有身孕,這身子啊,得顧着些……”
只是心裏面太過得意,這幾日許姨娘的行事做派愈發的講究了。
前幾句話許姨娘說得不疾不徐,後面的言語彷彿是炫耀一般,竟是慵懶無比。
“女兒知曉了。”顧青櫻看了許姨娘的肚子一眼,裏面的神色有着幾分複雜。
許姨娘因爲懷的到底不是顧師佑的孩子,心裏面的忐忑自然是有的。
人吶,心中一旦有事想得就多了起來。女人家懷有身孕,那就更容易多愁善感了。
許姨娘這些年來在心中,除了覺得顧師佑是她的頂樑柱以外,其餘的心思都是放在顧青櫻的身上。
心裏面有着許多的情緒,不知如何抒發,不知不覺就移到了顧青櫻的身上。
以至於這幾日,母女兩個的感情,那真真是越發的好了。
“你走快一些,她是個精明無比的。你若是動作慢了,怕是那狡兔三窟,下一秒就找不着她人影了……”
許姨娘這話說的自然是柳姨娘了。顧青櫻想想,前幾日的時光的確是這樣的狀態,頓時就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前去尋找顧師佑。
不過是半個時辰的功夫,就可發生好些事。
“你可終於是回來了。”
柳姨娘對顧師佑的失望依然深藏了多年,就像是被冰封的海水,洶涌澎湃着,而不爲人所知。
自己一走了之,連個招呼都沒打一聲,可身份到底是丞相府的侍妾。柳姨娘知道,在這一件事上自己是不佔理的。
“相爺。”
“消失的這幾日,你到底去了何處?”
因爲柳姨娘身後的孃家,顧師佑對柳姨娘的態度有些注意。但自己的小老婆這麼幾日,說是夜不歸宿,都算是輕了。
男人夜不歸宿是去尋花問柳,她一個婦道人家,行蹤不與夫君稟明。此舉實在太爲過分。
“楚王府。”
柳姨娘如實回答心裏面知道,這個答案在一定程度上是會惹惱顧師佑的,畢竟顧棲夏和顧師佑是鬧翻了。
顧雪顏去了楚王府,此事自己之前拿顧雪顏受傷之事作爲抵擋。許姨娘無故傷人,顧師佑是無言以對的。
但如今自己此舉,難不成說是,察覺顧青櫻欲要嫁與自己的侄兒,纔出此下策?此種說法未免太過可笑。
果不其然的,顧師佑的反應是極其的憤怒。
“丞相府就住不下你了?無故的去楚王府,你是要作甚?”
雖心中對顧師佑失望,但柳姨娘鮮少聽到如此重的責罵。
“妾身想念雪兒,因此過去小住幾日。行事之前不與相爺告知,是妾身之錯。”
柳姨娘這邊既然認了錯,顧師佑心中的怒火也是消散了一半。溫聲軟語與低頭服軟,在大多數時候都是對男人有用的。
許姨娘在一旁看着,顧師佑對柳姨娘的怒火怕是少了許多,生怕顧師佑忘了什麼事,就急忙開口。
“相爺……”
她只此一聲,用以證明自己的存在感。
顧師佑突然的想了起來,自己來此一趟,具體是爲何事。
實在是前幾日丟臉的景象太過於印象深刻,顧師佑心中對柳姨娘的不滿又是增加了。
“此前便是說了,你侄兒就住在丞相府,可你小住幾日,你那侄兒怎麼也是跟過去了?”
柳姨娘在心中冷笑一聲。柳姨娘看到顧師佑他們三人過來之時,心中就料到了他們的目的。
此刻顧師佑問出口,柳姨娘覺得,他們三人太過於可笑。
顧青櫻是個什麼性子的人,也配得上自己那侄兒?
也是顧師佑太過於自私自利,若是尋常人家,有顧青櫻這種人品的女兒,都不敢對自己侄兒有所念頭。他們未免太過於自負了吧。
“宗元是在楚王府住下了,就不過來丞相府了。”
這話說的,好像楚王府是柳姨娘的另一個家似的,顧師佑聽在耳裏,不自覺的多了許多怒火。
“此前既然說了,他住在丞相府那邊是住下了,你作此舉動又是作甚?”
外工這話,可算是把柳姨娘剛剛說的話當做耳邊風——沒聽過了。
柳姨娘抿了抿脣,覺得他們有些煩。
自己侄兒原本就是自個兒孃家人,自個兒孃家之事,理應與丞相府並無大幹系。若是論深了說,那隻勉強扯的算是親戚。
親戚這一詞就可說是算爲不算家事。
他們幾人心心念念打的就是自個兒侄兒的主意。
顧師佑以往對柳姨娘所求的就是其孃家的錢財。顧師佑如有所求,柳姨娘孃家不會拒絕,爲的只求柳姨娘能過得好。
柳姨娘並不覺得顧青櫻和許姨娘打的是自己侄兒的妾室之位。更何況,顧青櫻此種人如若嫁入自個兒孃家,那必定雞飛狗跳一般,整個家裏不得安生。
柳姨娘本就對顧師佑不滿,對自個兒孃家也是心中有幾分愧疚。許姨娘與顧青櫻兩人此舉也算是捅了馬蜂窩,柳姨娘也算是——想新仇舊恨一起算了。
“相爺莫要再問及我那侄兒之事了。本來我那侄兒進京城來,爲的就是考取功名,而不是被什麼無恥之徒給糾纏。”
柳姨娘淡淡的看了顧青櫻一眼許姨娘的火氣頓時上來了。
“什麼無恥之徒,咱們這是丞相府!比起那商賈人家來說,可是高貴了不知幾倍……”
許姨娘這話說出來純屬就是護犢子的意思,但是氣氛的沉默着實太過於顯著了。
顧師佑那邊臉色黑的如鐵鍋一般。
“你有想法甚好。可惜做的事卻是違反了規矩,我不得不罰你。”
“柳姨娘禁足三日,不得離開院落半步。”
都是藉口罷了。柳姨娘知道顧師佑愛面子的很,此時輕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