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棲夏聽着這話只覺得又是高興又是難過,高興的是墨十剎在潛意識裏把自己放得很重要。
難過的是墨十剎因爲那些副作用將自己忘記了,此時不記得自己。
“皇上覺得應該如何呢?”
墨十剎看着顧棲夏巧笑嫣然的模樣,眸色沉沉。
顧棲夏知道墨十剎是在思考,半晌工夫之後墨十剎做出了論斷。
“我原本只應該有一個妻,既然去了,那此生就應該孤寂。”
自己什麼時候死了,自己卻不知道?墨十剎這話讓顧棲夏有些無語。
“既然皇上高興,那就如此。”
在顧棲夏離開之後,墨十剎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只覺得自己的情緒有些傷心。
“好像捨不得……”
不應該啊……
顧棲夏回到偏殿之後,頓時哭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緣故,這樣的哭,竟然能夠把顧棲夏哭的直接暈倒。
杜梅心裏面擔心的不得了。
“原本身子也不應該虛弱到如此的地步,如今這是怎麼了?”
封肆谷搖了搖頭。
“怕是那位絕世高人,不僅是點了我這愛徒的穴,還暗自的用了什麼藥物以抑制武功的運用……”
但是這一切在顧棲夏自己突破了武功的限制之後,點的那個穴位是沒什麼用,那個藥應該進了顧棲夏的身子裏。
也不知道那個藥有什麼樣的作用,竟讓顧棲夏的身體變得如此虛弱。
“鬼閻羅的傳人,他倒是好大的膽子……”
自己的徒弟病了,自己當然要治的,不然顧棲夏若廢了,封肆谷又要花費另外的心力去培養另外一個。
封肆谷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了。
“夏兒她……”
“老夫試試給她調養一番。”
因爲顧棲夏的肚子裏面有孩子的緣故,一些補藥是可以喫的,但那些有一點點傷害的藥確實不能夠用,除非顧棲夏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想要了。
在封肆谷的治療下,顧棲夏在三天之後就感覺身子好了許多,隨即也是向言慎和封肆谷杜梅提了自己的想法。
“他既然是不記得我,那麼我也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如果是忘記了的話,那麼一個人在身邊越久,或許會越來越不記得。
自己待在墨十剎的身邊,自己愛的人不認識自己。
顧棲夏覺得自己傷心的不能夠自抑,這樣還不如給自己個痛快。
“你真是想好了嗎?如果皇上恢復記憶的話……”
墨十剎在這個時候已經登基了,有一些大臣想要給墨十剎納妃子,都被墨十剎給斥責了。
就算有人要以死作爲威脅,墨十剎說要幫那個大臣去死,這樣的果斷着實是讓人佩服的。
“如果他還記得這一切我自然是開心的,可我現在也不過是個影子,就算我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會愛我,我留下來又有什麼意義呢?”
自己是自己的替身,這種狗血的東西,顧棲夏是不可能會爲了兩個人的感情去做的。
愛就好好在一起,不愛的話就給彼此一個痛快,這是顧棲夏的想法。
“皇后娘娘……”
言慎剛剛開口說出了這樣的話語,就讓顧棲夏擡手製止了。
“我現在不是王妃,也不是皇后娘娘,你直接叫我名字吧……”
“算了,不爲難你了,你就叫我王妃吧。”
言慎聽到顧棲夏這話,頓時像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王妃決定了去哪裏了嗎?”
“也不過是在江湖上飄蕩罷了,師父,您說過的話可否還算數?”
封肆谷想不到,顧棲夏將自己的提議是真的放進了心裏,也不過是在出事之後。
“你若捨得放棄這一切,作爲師傅,必然會鼎力的支持。”
杜梅有些抱怨的看了封肆谷一眼。
“孩子說的也不過是個氣話,你怎麼就當真了呢?”
顧棲夏見到杜梅,此時還不相信自己是認真的,頓時嘆了一口氣。
“奶孃您之前或許不信我是認真的,可我心裏面真真是認真的。”
“自己愛的人,如今卻是變成另外一個不記得自己的模樣……”
聽着顧棲夏的聲音漸漸變得有些顫抖,杜梅封肆谷等人都沉默了下來。
這件事的後果的確是挺嚴重的。
“既然你想好了,那咱們便擇日離開吧。”
封肆谷和杜梅並不是不肯帶顧棲夏離開,只是怕顧棲夏後悔。
二位將顧棲夏看作是親生女兒一樣,自然不希望顧棲夏得不到幸福。
“事已至此,有什麼好說的。”
是啊,墨十剎的失憶已經成爲了一種事實……
眼下是沒有什麼迴旋的餘地了,如若是將來墨十剎恢復了記憶,那也只是將來才能夠決定的事情了。
如此又過了兩天之後,便是杜梅封肆谷決定帶顧棲夏離開的日子。
“王妃您還會回來嗎?”
芙蓉也是前來送行,頗爲不捨的看着顧棲夏。
“你莫要擔心,既然我與他做不成夫妻了,那此事另說。你是我心裏面最好的丫鬟,我自然是捨不得你的,如若有機會,我定然會回來看你。”
因爲離別的場景,芙蓉竟然也是和杜梅擁抱了。
“一路順風。”
時間就像是鳥兒一樣,一去不回頭。
匆匆五年的時光,居然一下子過去了。
言言從學堂回來,滿身是泥土。
“你怎麼又調皮了?這次是滾到泥巴堆裏面去了?”
聽着顧棲夏無奈的話語,言言不由得委屈地嘟起了嘴。
“孃親,我在怎麼可能會將祖奶奶的衣物給弄髒了?”
“是那幫子壞蛋嘲笑我,說我沒爹沒孃,我記得孃親說的話,莫要與他們打架,因此便是被打了。”
聽着自己兒子如此窩囊的話語,顧棲夏忍不住扶額。
“你不是有孃親嗎?”
“孩兒記錯了,他們說孩兒是沒有父親的。”
說到這種真正傷心的話語時候,小小的孩童,眼眶邊邊上也是出現了淚水。
顧棲夏看着心裏面自然是疼的。
“下次有誰這樣的說你,以便與孃親說,孃親來教訓他們……”
“孩兒不想孃親教訓他人,孩兒只想要父親……”
顧棲夏想起墨十剎,頓時覺得心裏面的疼痛抑制不住。
言言想要一個父親,顧棲夏又何嘗不想要一個夫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