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煩悶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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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雨桐和秦氏其實是同樣的想法，當時在詩會上看到長公主對其的讚揚，心中也是憤憤不平，回府之後也因此生了不少的悶氣，但直至今日，她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不論現在顧棲夏被衆人如何稱讚，但仍是改不了其出生卑微這一事實，於是便寬慰秦氏道：“母親不必爲此人生氣，不過是一個不得寵着庶女罷了，與她太過計較也是讓自己掉價。”
“可是她現在的光芒已經威脅到你了，你看詩會上的種種，原本應是你的魁首，就因爲她的攪和才讓你丟了這份殊榮。”道理其實都懂，以前還是她時常如此勸慰顧雨桐，現在反倒是她在被此寬慰，但不論如何，她仍是無法釋懷。
聽此，顧雨桐眼中也閃過一絲惱意，詩會之事現如今已是她不可被提及的痛處，不僅自己丟了這魁首殊榮，還被顧棲夏在長公主府門前那般奚落此事，想想仍是來氣。
但她現在卻也想的明白，於是收斂情緒道：“不過是暫時的而已，只因京中之人見慣了各家小姐的端莊儀態，所以纔會對那粗俗無比的顧棲夏產生幾分興趣，待過些日子，他們看清了顧棲夏的本性，便不再會這般想了。”
說完，見秦氏面上仍是不悅，於是又道：“母親想想看，顧棲夏最近再如何順利，現在都已經嫁給了東烏最有名的廢物王爺爲妻，即便是正妃之位，誰又瞧得上她這一身份呢，背後還不是他人的笑柄，縱使現在她在衆人心中口碑頗佳，但嫁給燁王，那她這輩子便是再翻不了身了。”
聽此，秦氏也明白了顧雨桐所說的意思，心中情緒這才平復些許。
想想看也確實是如此，即便顧棲夏再怎麼能幹，現在也是嫁給了一個廢物，日後她的女兒成爲皇后，顧棲夏仍是隻能守這個廢物過一輩子，屆時還不是任由她們拿捏。
想清這一點，秦氏面上神色才恢復正常，眼下也不再談及顧棲夏之事。
相比於着眼顧棲夏暫時的順風順水，倒不如將此心思花在如何讓自家女兒嫁給未來皇帝一事上。
見着秦氏情緒已然平復，顧雨桐也放下心來，而正準備離開之時，卻聽秦氏叫住她道：“我聽宮中之人傳話，說是寧嬪所生的十皇子過上些日子便滿百日，想來以皇帝對其的寵愛，許會召開百日宴喚世家子弟入宮，你這些日子便準備着，到時宮宴之上好好表現一番。”
這宮宴可是在諸位皇子面前露面的好機會，她必要爲自己的女兒好生打點。
聽此，顧雨桐面上顯出幾分笑意，於是想秦氏道：“母親放心，女兒知道應該怎麼做。”
上次的詩會只是一場意外，是因爲她低估了顧棲夏，所以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如宮殿這般大事，以顧棲夏一個初入京城不久的鄉野村婦，必定會不知該如何準備，到時她定會將詩會上受到的所有屈辱盡數還給她。
看到自家女兒露出如此自信神態，秦氏心中也是放心不少。
所幸她的女兒也十分爭氣，自小就熟讀詩詞，精通格律，更是有着一手出神入化的琴技，她的女兒如此優秀，日後必定會享盡榮寵，坐擁天下。
這廂秦氏與顧雨桐之間的交談已結束，而顧府之中仍有一處正心煩意亂。
此時已處理完政務的顧師佑正坐在書房之中，腦海中卻仍是不停的想着，今日上朝之時聽得幾名大臣對於顧棲夏的讚揚，心中甚不是滋味。
明明只是他府上一個不受寵的女兒，爲何嫁到燁王府後便有這般大的轉變，不僅話語伶俐，更是讓他吃了不少暗虧，眼下更是被朝中大臣當作笑柄，偶爾談論。
如此種種使他越想越氣，而此時有下人前來，乃是秦氏所派，上來便對其問道：“老爺，夫人命小的前來問問，老爺今日何時過去。”
畢竟時辰也是不早，以到了用晚膳之時，平日裏顧師佑都是直接去秦氏的院中，用膳過後便直接歇下，今日瞧着其到此時趁還未過去，所以便派人前來詢問。
而一聽此，顧師佑當即神色更是不耐。
今日他回府之時，將顧棲夏之事與秦氏說了些許，本想着讓她去給顧棲夏一些教訓，但說了許久，這秦氏卻一直顧左右而言他，只是一直在與其說顧雨桐日後婚嫁一事。
所以此時想起便更是惱怒，於是擺手便讓那下人退下道：“本想今日公務繁忙，便不過去了，你讓她自己收拾收拾，早些歇息。”
說完便不再搭理那下人。
得此迴應，那人也只好灰溜溜的回去回稟。
而顧師佑在做完如此決定之後，便癱坐回椅子上。
他當年娶秦氏就是因爲其背後的秦家勢力龐大，如果能與秦家結親，對於他的仕途必定大有助益。
確實在娶了秦氏之後，秦家給了他不少的幫助，不過當年秦家也給出條件，他們秦家的女兒絕不可做妾，所以在秦氏入門之時，便是直接以平妻身份被擡入府中，在沐菀死後，便將其直接擡爲了繼室。
此舉雖遂了秦家的願，但卻也讓他苦不堪言，畢竟秦氏出身名門望族，脾性也是尋常女子更爲跋扈，這些年因爲顧及秦家的緣故，所以多數的時候，他也只能對其作出退讓。
彷彿這秦氏纔是他顧家的一家之主一般。
本就因顧棲夏的事情而心煩意亂，眼下秦氏又來插這一腳，讓他想起以往種種的煩心之事，當下便更是煩躁。
明明他纔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反而還要受一個女人的牽制。
而想及此，顧師佑突然閃過一絲思緒。
似乎這世上有一人一直以來不爭不搶，溫婉可人。
他現在所想到的便是柳姨娘。
這些年因爲秦氏的強勢，所以大多時候他也是留宿在秦氏處，許久未換過口味，其實想想倒是冷落了柳姨娘不少時候，於是當即便一拍大腿，起身往柳姨娘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