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當年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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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知自己母妃下落的情況下，竟然一直閉口不談，眼下院落又如此破敗，想來，怕是他的母妃已經過世多年。
想到這一點後，顧棲夏心頭頓時涌起萬般心疼。
他獨自一人度過了這麼多年，又有數不盡的暗殺圍繞在其身邊，想必過得很辛苦吧。
於是上前幾步，與墨十剎並肩站立在主屋門前，拉住其的手掌傳遞過去些許力量。
她想以此告訴他，之後有她在，他不會再孤身一人。
感受到手心傳來的溫度，墨十剎扭頭看了顧棲夏一眼，眸中情緒很是柔和。
而後便又重新面對着空蕩蕩的主屋，擡手揭下一直戴在臉上，平日裏鮮少摘下的鎏金面具，緊緊握於手心，彷彿涌起什麼回憶一般。
片刻後，手上抓着面具的力度才漸漸放鬆，最後自然的垂落在身旁。
顧棲夏見狀，輕聲道：“進去看看吧。”
聞言，墨十剎微微頷首，而後牽着顧棲夏的手，跨過門檻，走入已封塵多年的屋子。
屋子裏與外面的情況大致相同，均是因多年無人前來，所以已經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墨十剎推開門時，驚擾了地上的灰塵，所以此時空中也也漂浮着些許顆粒，人走入後也覺得呼吸很是壓抑。
不過對此，墨十剎卻彷彿是渾然未覺，只是一步一步緩緩往裏走去。
顧棲夏也在此時觀察着屋中的情況。
雖蒙塵多年，但仍能看出此處擺設也是極爲用心，桌子似乎用的也是上好的紅木，擺放的十分整齊，屋中的擺件，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到蹤影，但顧棲夏也能想象到，當年這裏是怎樣一副精緻熱鬧的景象。
二人並未走至裏屋，就在外面稍作停留，看着此處十分熟悉的擺設，墨十剎伸手扶上那蒙塵的桌椅，臉上第一次流露出懷念的神色。
“你的母妃一定是位十分漂亮而又溫柔的人吧。”跟着墨十剎看到現在，顧棲夏心頭已經可大概描繪出這位妃子的性格樣貌，不由得感嘆道。
聞言，墨十剎彷彿又被勾起了什麼回憶一般，輕輕掃了掃椅子上的灰塵，在上面坐下，片刻後輕聲應道：“嗯，母妃是這宮中最溫柔之人。”
說完便合上眼，腦海中浮現自己幼時，與母妃在宮苑中戲耍的場景。
每日他都會在御花園中玩的滿身塵土，回宮之後，母妃從未訓斥過他，只是溫柔的爲他遞上一碗熱粥，又或是其他自己親手製作的點心。
然後爲他換下已經髒的不成樣子的衣物，問他累不累，玩的可還開心。
那段日子當真是他此生最爲美好的回憶。
只可惜好景不長。
有一日皇宮之中突然失火，源頭就是這裏，當時他的母妃爲了救他出去，自己卻被留在了火焰之中，再被人救出來時，就已經全無氣息。
他隱約能感覺到，母妃是遭了旁人的毒手，但這麼多年卻沒有一絲線索。
皇帝也在時間的流逝中，漸漸淡忘了此處。
逐漸的，他的母妃月妃，也變成了這宮中的一個禁忌，無論任何人都不可提起。
也許是皇帝怕觸景生情，又或者那幕後黑手想要徹底抹去月妃的存在，但不論如何，在宮裏這個名字再沒人提起過。
也是因此，皇帝連帶着對當時還是幼童的他，也冷淡了下去。
腦海中閃過了這些畫面，令他無比的懷念，雖然至今他仍不知道殺害他母妃的兇手是誰，但他卻不會放棄去調查此事，不論多久，他定要讓那人付出代價。
從回憶中抽回，睜開眼，重新看向現實。
此時女主正在屋中來回查看，不過對於每件事物都是動作輕柔，彷彿是在觸碰什麼極爲珍貴之物。
顧棲夏的如此舉動讓墨十剎心頭觸動，於是起身上前與其柔聲解釋：“今日來此，是因爲太后身邊宮女傳話，意思是我鮮少入宮，最近母妃的忌日將至， 讓我回來看看。”
這便是主動告訴她，今日會突然來此的理由。
說明他開始逐漸信任顧棲夏了。
聽此顧棲夏也是笑笑，與其道：“那既然來了就多看一看吧，我陪你。”
她能看出墨十剎對於此處的眷戀，想必以前不好入宮，所以也不曾有機會來此故地重遊，今日既然得了機會，總是要一解心頭思念。
聽此，墨十剎便也點了點頭，仍在此處看着這裏的一步一景，心頭涌起無限悲慟。
而在宮門外一名太監看了看裏面的情況，轉頭離開，再出現便是到了皇帝的面前。
“他們可是到月妃當年的寢宮去了。”皇帝批改着面前的奏摺，眼也不擡，便與那小太監說道，彷彿十分篤定。
“回陛下，確是如此，現下也還在那宮殿內。”太監應聲道，不過這卻是讓另外誰是的幾名宮人心頭大驚。
這宮中誰不知道月妃乃是皇帝的大忌，絕不可被提起，現在皇帝自己卻提起此事，也不知究竟其實如何所想。
“好了，下去吧。”聽到太監的回報後，皇帝繼續批改着奏摺，面上神情沒有一絲波瀾，而後便讓其退下，就彷彿從未問起過此事一般。
而墨十剎和顧棲夏在那宮殿中又停留了片刻，之後便又回到了宴會場上。
看到二人悄悄坐回位子的身影，皇后微微一笑，也並未多言。
此時宴會已經接近尾聲，皇后看着時辰不早，於是便起身向衆人說了幾句客套話，然後便宣佈今日宮宴結束。
聽此，衆人便也起身向皇后行禮，恭送其離開，然後自己也便該離宮。
不過即便是這離宮途中，衆人對於今日之事仍是津津樂道，有談論顧棲夏驚豔劍舞，也有談論這宴會上哪家的姑娘還不錯，而被談論最多的則是顧雨桐與顧青櫻今日最後的這一出好戲。
畢竟能在宮宴上做出如此拂人臉面之事，亦實屬不易，她們這姐妹拂的可是帝后的臉面，若非今日是十皇子的百日宴，皇帝不願多造殺孽，她們又豈能如此安穩的走出這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