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門前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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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這話，墨十剎邁出門檻的腳步一頓，神情頓時也悲涼幾分。
是啊，他的母妃已過世多年，宮院也無人打掃，又逐漸成了皇帝的禁忌，宮中妃子們無人敢提起，更何況是設上牌位祭拜。
這麼多年他的母妃就是一個孤苦遊魂，在這宮牆之中不知已遊蕩多久。
想及此，心中對於皇帝也是多有怨恨。
但如今既然皇帝有這份心思，他也不打算拒絕，於是並未回首，只是留給其一個背影輕聲應了一下：“兒臣知曉。”
而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此處。
也只有此時他才願承認片刻，這位皇帝是他的父親吧。
看着墨十剎走後，皇帝眸中的悲傷之意仍未減退，一旁自小跟在皇帝身邊的太監孫盛見狀，也是嘆息了一聲。
這麼多年他跟在皇帝身邊，最是清楚其這些年來的煎熬。
都說這江山之主手掌天下人的性命，握着世人所羨慕的權勢，生殺與奪盡在其一念之間，可他這些年卻看得明白，這天子哪裏是什麼好坐的位置，每日都要提防着無盡的暗殺，處理繁重的公務，還要去面對着朝堂之中的勾心鬥角。
都說當皇帝好，但做皇帝纔是最苦的。
苦到這些年，面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不敢有分毫親近，還要故意疏離，苦到自己心愛的女子，遭人毒手他卻不能爲其報仇，這此間的苦楚又有誰懂。
於是當下便走上前，扶住皇帝手臂輕聲安慰：“陛下也不必爲此傷感，眼下情況已漸漸明朗，燁王殿下這些年也沉穩許多，如今又得這樣一位與衆不同的王妃，想來足以應對日後紛至而來的危機，而且以夜王殿下的聰慧，日後定能明白您的一片苦心。”
孫盛是最爲了解皇帝的，此時也知自己說什麼都無用，只能這樣暫且寬慰。
聽此皇帝眉梢的悲傷才淡了些許，於是便在孫盛的攙扶下，重回龍案後繼續批改奏摺，不過還未落筆便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對其吩咐道：“等下你去爲朕擬一道旨意，就說燁王妃宮宴之上表現極佳，給他們賜些金銀珠寶，華服布匹，還有賜其可隨時入宮之權，這些年來到底是苦了他。”
聽此孫盛立即應下此事。
皇帝這才心中稍安，而後便重新投入到，這一日還未處理完的公務之中。
另一邊墨十剎與顧棲夏雖是幾乎同時往宮門趕去，但到底御書房比起後宮來，距離宮門還是更近一些。
所以墨十剎到了宮門前時顧棲夏還未到此，但看着這皇宮，墨十剎並不想多留在此處，於是便先行出宮，在宮門外稍作等候。
不過，墨十剎到底是在這京城之中，有着任人欺負的印象，此時不少官員，見到門外墨十剎孤身一人在此處站着，也是紛紛送上嘲諷之語。
更有膽子大的世子，坐在馬車上掀開車簾對墨十剎到：“這不是夜王殿下，此時站在這宮門前是所謂何事呀怎得不回府莫不是沒有馬車，所以回不了府”
此時有不少人爲上前來，像看街邊賣藝之人一般，想要看墨十剎的笑話，故而此人的一句話引來了圍觀之人的一片訕笑。
對此墨十剎並不想理睬，左右他見的這種人也是多了去，只是聽幾句嘲諷之語也無傷大雅，此時便對其所說的話充耳不聞。
但這一舉動，卻是惹怒了這出言之人，他認爲墨十剎如此姿態便是看不起他，於是此時便跳下馬車，伸手便要摘掉墨十剎的面具。
墨十剎立即躲避，而那人卻不依不饒，一面繼續欺上一面還不忘出言諷刺：“京城之中早有傳聞，說夜王殿下的臉因一次事故而被毀去大半，本世子也早就好奇，想看看夜王殿下這被毀去的臉究竟是何模樣，這鎏金假面太過礙事，本世子幫殿下取下來可好。”
說完便猛的發動攻勢，直接將墨十剎逼至角落。
見此墨十剎避無可避，心頭也是生出萬分怒意，明明自己已經已在退讓，這些人怎得就是要這般得寸進尺。
當即暗自運氣內力也想要還手，可擡眼看着周遭有衆多人在圍觀，墨十剎終究還是理性站了上風，將動手的欲 望強行壓制了下去。
他若在此處動手，那以前所做的一切便都前功盡棄了。
然而面前的這位世子，並沒有發現墨十剎的這一細微舉動，看到墨十剎被逼至角落，頓時心頭一喜，猛的上前，便將其面具一把扯掉。
當下，墨十剎臉上的傷疤便暴露在衆人眼中。
“嚯大夥兒快來看呀，燁王殿下臉上這道疤可真是噁心，也不知夜王妃日日面對他這張臉，會不會嚇得不敢靠近了。”這世子拿下墨十剎面具後，看到其臉上傷疤，先是一愣，旋即便露出興奮的神色，趕忙招呼身後衆人上前觀看。
聽到這世子的話，圍觀之人的好奇心也是被勾了起來，此時便也上前幾步，往墨十剎臉上瞧去。
見得如此，墨十剎不願自己被當做玩物一般對待，此時也是別過頭去，不願將傷疤示人。
上前圍觀的人看不到墨十剎臉上傷疤，便有人起鬨道：“夜王殿下快把臉露出來呀，這般躲躲藏藏豈是男子應有的行爲”
“是啊是啊把臉露出來”
“反正那傷疤已經被人看過了，還遮遮掩掩幹什麼”
諸如此類的話語層出不窮，這些人看着墨十剎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個玩物一般，對其沒有絲毫尊重之意。
聽到這些話，墨十剎也是暗自咬緊牙關，強 壓心中怒氣。
若非現在還不是暴露底牌的最好時機，他絕不會放過這些人。
見許久墨十剎仍是不願將頭重新擺正，那世子心有不耐，於是直接上手掐住其下顎，強行將那一道傷疤暴露在衆人眼中。
一時間，衆人看到那幾乎翻起的皮肉，露出深深厭惡神色。
“可真是有夠醜的這樣的人還出來幹什麼莫非是要到街上嚇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