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出了瑞王府。
她坐上醫館的馬車。
剛走沒幾步,馬車被人攔住。
是元棠。
元棠來到馬車旁,掀開車窗簾子對顧嬌說道:“我昨晚回宮想了一整夜,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勁,你剛問完我是不是和你們昭國太子妃有關係,轉頭我就被人追殺。老實說,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這件事是不是和你們昭國皇室有關係?”
顧嬌淡淡地說道:“無可奉告。”
如果告訴你真相,你把你當日的行蹤捅出去,做了完美的不在場證明,那麼瑞王妃將會失去指徵你的價值。
瑞王妃就危險了。
所以爲了瑞王妃的安危,還是暫時委屈你這個偉大的陳國殿下水深火熱一下吧。
顧嬌拽住簾子,莞爾道:“這幾天可能不斷會有人來刺殺你,你自己當心一點。”
說罷,她將車簾子放了下來,對小三子道,“走了!”
馬車絕塵而去!
元棠氣得跳腳。
“喂喂喂!你把話說清楚!究竟誰要刺殺本殿下!”
啊!
這丫頭!
說話說一半,太氣人啦!
元棠原地炸毛咆哮:“丫頭!別以爲你能置身事外!那人要殺我,難道就不會去殺你嗎?你以爲你逃得掉?你早和本殿下是一夥兒的了!”
顧嬌倒不是真讓元棠去涉險,對方一次刺殺不成,摸不清元棠的底牌,應該不會這麼快出動第二回。
……
午時前,顧嬌抵達了四海山莊。
聚會一共三天,真正重要的是第一天與第二天,第二天下午就能回來。
他們在商會上不出意外地碰到了回春堂的人,這是很重要的商會,各大東家都來了,顧嬌於是見到了那位傳聞中的胡家繼子胡二爺胡宏圖。
聽名字就知道爹孃對他期望有多高。
當初二東家是被家族排擠走的,就別指望胡宏圖與他有多兄弟情深了。
胡宏圖笑着看向二東家,毫不掩飾眼底的輕視與不屑:“大哥也來了?看來從前在回春堂的時候,大哥偷學了不少。”
這話就太誅心了,什麼叫二東家在回春堂偷學了不少,合着二東家是外人,回春堂不是他親爹的產業唄。
胡宏圖可能忘了如果不是他的出現,二東家纔是回春堂的第一繼承人。
回春堂雖是百年藥房,可二東家的母親剛嫁到胡家時正值胡家遭逢變故,回春堂差點經營不下去,是二東家的生母將嫁妝銀子全部投進去了,回春堂才起死回生。
可到頭來,這個苦命的女人什麼也沒得到,一場大病撒手人寰,留下幼子任人欺凌。
一個人只有滿身軟弱的時候纔會被戳到痛腳,他如今有了強大的後盾,根本無懼胡宏圖的幾句挑釁:“我來這裏憑的是真本事,真說偷學,難道偷學的人不是你?我纔是胡家嫡子!”
胡宏圖呵呵道:“曾經的胡家嫡子!如今你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
二東家冷冷一笑:“是嗎?那就走着瞧,看最後咬死你的是不是我這條喪家之犬!”
兄弟倆不歡而散。
顧嬌好奇地欣賞着周圍的景觀。
二東家道:“讓你見笑了。”
胡宏圖越是犯賤,日後交手的時候他們就越能不留情面。
顧嬌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二東家氣吞山河道:“不用,區區一個繼子,我還捏得死他!”
二東家不是從前的二東家了,他是鈕祜祿二東家!
既然二東家這麼說,顧嬌就不摻和他們兄弟間的恩怨了。
她在山莊住了一晚,跟着二東家認識了不少京城商賈,也發揮了一下自己的精湛醫術,向商會證實了妙手堂的實力。
第二天下午她如期返回。
她是趕回來過月夕節的,月夕節就是前世的中秋節,是一家團圓賞月的大好日子。
去年是秋闈的緣故沒能好好過節,今年大家都在。
馮林與林成業一大早便過來了,杜若寒也來了,只不過他吃了中飯後又回去了,顧嬌沒能與杜若寒碰上。
顧嬌一早邀請了魯師父與南湘師孃,二人是下午過來的,幾乎與顧嬌一前一後抵達碧水衚衕。
“魯師父,南湘師孃!”小淨空熱情好客地將二人請入院中,他的一隻鷹和七隻小雞個個扎着大紅花,在院子裏列出歡迎的陣仗,可以說非常有儀式感了!
南師孃喜歡死這個小傢伙了,她笑着說道:“你就是淨空吧?”
“是呀,南師孃!”小淨空萌萌噠地說。
一大一小聊得得歡實極了,小淨空熱情地向南師孃介紹了自己的小雞和小雛鷹,當然,也沒忘記順帶着介紹一下顧琰的小狗。
“那個是小八啦,膽子比較小。”
小八嗖的挺起公狗腰。
它的膽子哪裏小!
它是最全京城勇敢的牧雞犬好不好!
“汪!”
隔壁趙家新養的大黃狗衝了進來。
小八一秒破功,用爪子抱住狗頭,慫噠噠地躲在了雞羣后!
南師孃很喜歡這裏。
從進門她眼底的笑意就沒消失過。
看到這樣的南湘,魯師父的心裏也倍感欣慰。
小淨空又貼心地爲南湘師孃介紹了家裏的小菜圃,特別自豪地告訴她菜地都是他澆的水。
南湘被搖頭晃腦的小傢伙逗得不行,恨不能把他立馬偷回去!
在小淨空的介紹下,南湘、魯師父還認識了馮林與林成業。
意外的是,四人竟然非常聊得來。
除了林成業覺得自己是個結巴,怪自卑和難爲情的。
南湘笑了笑,沒着急安慰他,而是直接摘了自己的面紗。
林成業與馮林齊齊一怔,隨後,林成業脫口就飆了一句完整的話:“沒事的,其實南師孃你很美的。”
馮林猛一拍林成業的肩膀:“呀!小林子,你不結巴了!”
林成業:“我、我、我不……不結、巴……”
嗚,還是結巴!
不過這麼一打岔,衆人心底的最後一絲不自在也沒了,沒人會去笑話林成業結巴,也沒人嘲笑南湘被毀容的臉。
蕭六郎就是在這時踏進院子的,他方纔去周阿婆家的小酒坊打酒了。
南湘上一次過來時,家裏只有顧嬌一人,蕭六郎並未見過南湘,但他知道南湘與魯師父會過來,酒就是特地爲他倆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