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嬌娘顧嬌蕭六郎》

    卻說太子妃從朱雀大街出來後打算立刻回往東宮,走到半路,馬車的輪子卡住了。

    雖是秋意漸涼,可白日日頭大,車廂內悶熱無比。

    “太子妃,那邊有間茶肆,去茶肆裏坐坐吧。”春瑩說。

    “也好。”太子妃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信陽公主的金瘡藥果真有奇效,臉頰居然已經消腫了,饒是如此,她也依舊戴了一張面紗。

    春瑩去櫃檯訂了一間二樓的清雅廂房。

    當太子妃帶着春瑩走在二樓的過道上時,忽然一隻手伸過來,將太子妃拉進了某間廂房!

    太子妃花容失色,倒抽一口涼氣,險些驚呼出聲。

    “是我。”

    那人摟着她的腰肢,指尖摩挲着她的臉頰上的面紗說。

    太子妃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推開他,自他懷中抽離出來。

    寧王被拒了也不惱,勾脣笑了笑,走到椅子上坐下,並指了指自己身旁的椅子,道:“不坐嗎?”

    太子妃扭頭去看春瑩,奈何房門卻早已合上。

    誰合上的不言而喻。

    太子妃冰冷的目光朝他打來:“你收買了春瑩?”

    第一次在假山後,他還需要打暈春瑩,之後替溫陽的事件做假證,她以爲他是威脅了春瑩。

    寧王攤手:“本王可沒收買她,是她心甘情願爲本王辦事,不信你把叫進來,當面問她。”

    太子妃呵呵道:“她哪兒那個膽子說實話?”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連她都感到恐懼,又何況是丫鬟出身的春瑩?

    寧王玩味兒地看着她:“你不過來,是等着本王把你抱過來?”

    太子妃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淡淡的嘲弄:“怎麼?寧王妃沒能滿足你嗎?”

    寧王一瞬變臉,面上閃過無盡寒意:“我們之間,不要扯上她。”

    太子妃頭皮一麻,冰冷又倔強地瞪了他一眼,撇過臉去。

    寧王鬆手,回到椅子上,餘光瞥了瞥身旁:“過來坐。”

    太子妃面無表情地走過去坐下。

    寧王的目光掃過她寬袖下的一截手腕,道:“受傷了?”

    太子妃沒說話。

    寧王將她的手腕拿了過來,小心又憐愛地託在自己掌心,見她擦過藥了,問道:“怎麼弄的?”

    太子妃的火氣一瞬間被點燃爆發,她側過身子,雙目如炬地看着他:“怎麼弄的?你真想知道怎麼弄的嗎?那好,我告訴你,是定安侯府的千金弄的!沒錯,就是那個鄉下長大,幾次三番給我難堪,被太后疼愛不已的顧大夫!她懷疑蕭珩的失蹤與我有關!於是將我傷了!我不僅手腕受了傷,我全身都是傷!你有本事問,有本事給我報仇嗎!”

    寧王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笑了:“你跟一個孩子計較做什麼?”

    太子妃柳眉一蹙:“孩子?”

    寧王笑了笑:“她還小,難免不懂事了些。我會替你洗脫嫌疑,讓她不再懷疑你。”

    太子妃惱羞成怒:“原本就不是我乾的!是你!”

    寧王失笑,輕輕揉捏着她手腕道:“好好好,是我,我連累你了。”

    太子妃憤憤地將手抽回來:“你要哄我開心,就去殺了她!”

    寧王再次拉過她的手:“又在說氣話了不是?寧王妃的病需要她,太后也需要她。”

    太子妃咬了咬脣:“是啊,你們都需要她,都不需要我!那你還來找我做什麼!你回去做你的寧王妃,我做我的太子妃,自此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

    “真這麼生氣?”寧王一手託着她手腕,另一手溫柔地撫了撫她的脖頸,“除了不動她,你要什麼,本王都依你。”

    太子妃蹙了蹙眉,也不知是反感他的觸碰還是反感他的話:“你的庫房不是被搬空了嗎?你就沒考慮過是她乾的?”寧王府庫房被搬空一事並未對外宣揚,但還是有幾個人知道的。

    寧王道:“是她。也是我先得罪她,燒了她的作坊,我和她扯平了。”

    太子妃呵呵道:“區區一個作坊竟然要用寧王府的整座金庫來賠,寧王可真大方!”

    寧王好笑地看着她:“這麼酸。只是一個小金庫罷了,算不得什麼。”

    是啊,只是一個小小的侯府千金罷了,算不得什麼,自己爲何如此在意呢?

    她不是沒見過風浪的人,她比誰都明白一個人風光一時很容易,風光一世纔算本事。

    她是太子妃,未來將是昭國的皇后,她母儀天下,身份貴重,根本無需在意一個小丫頭。

    但爲什麼,一貫理智的她再也無法保持那份冷靜了呢?

    太子妃深呼吸,說道:“你如今動了她的相公,你們扯不平,她會來找你的!”

    寧王毫不擔憂地說道:“她動不了我。”

    太子妃不解地看着寧王:“所以你就一直一直容忍着她?”

    寧王摘了她的面紗,指尖溫柔地撫上她臉頰:“琳琅,別無理取鬧。”

    太子妃偏過頭,避開他的手,沒好氣地說道:“我沒無理取鬧。”

    寧王的笑容淡了下來,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轉過頭來,眼底的溫柔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肅與狠厲:“那好,你想殺她,究竟是因爲她得罪了你,還是因爲她嫁給了蕭珩?”

    太子妃渾身一僵。

    ……

    太子妃回到東宮,太子一臉焦急地迎上來:“琳琅,你去哪兒了?誒?你的臉怎麼了?”

    太子妃的臉其實早沒事了,可太子依舊看出了一絲異樣,天底下大概只有這個男人才這般關心在意她。

    不等太子妃回答,太子又捋起了她的袖子,驚道:“你的手!”

    太子妃面不改色地說道:“臣妾不小心摔了一跤。”

    “哪裏摔的?”太子心痛又着急地問道。

    太子妃笑了笑:“在信陽公主的院子。”

    “你是去探望舅母了?”太子嘀咕道,“你怎麼又去舅母那兒了呢?不是讓你好生在東宮修養嗎?那你疼不疼?”

    信陽公主是皇帝的親妹妹,在她出閣前太子是叫她姑姑的。

    後面她嫁給了宣平侯,宣平侯又是太子的親舅舅,太子於是改了口叫舅母。

    太子妃柔聲道:“舅舅沒回京,舅母獨自一人,臣妾放心不下她。已經擦過藥了,不疼了。”

    太子捧起她的手,心疼地吹了吹,說道:“你就是太爲別人着想了,你何時也爲孤想想?孤去外頭找蕭六郎找了一晚上,累死了,回來還看不見你,孤這心裏可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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