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嗯?”

    蕭珩挑了挑眉,從牙縫裏咬出悶悶的聲音。

    然而被抓包的某人似乎並不知道心虛,冰涼的指尖繼續啾啾啾地往下走。

    蕭珩都讓她氣笑了。

    這世上臉皮最厚的人是誰,非這丫頭莫屬了。

    蕭珩本質上是個害羞的人,平日裏拉個手都會臉紅心跳許久,然而架不住某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佔他便宜,還佔得如此理直氣壯。

    這丫頭是不是真以爲他不敢對她做什麼?

    他捏住她光潔的小下巴,帶了一絲似有還無的威脅說道:“你不想睡了是不是?”

    顧嬌作亂的小手頓了頓,依舊是閉着眼,說:“我想。”

    “不,你不想。”

    蕭珩說罷,一個翻身,手肘撐在她雙側,將她虛虛地壓在了身下。

    是她先撩撥他的,那就別怪他不讓她好好睡覺了。

    他低頭,覆上了她柔軟的脣瓣。

    從她在風雪中趕回來出現在他面前,對他說“生辰快樂啊,蕭大人”的那一刻,他就想這麼做了。

    他努力剋制着,這丫頭不知他剋制得多辛苦,輕輕鬆鬆地就打破了他所有剋制。

    在家裏休息了幾日,被風沙與冰雪凍裂的脣恢復了溼潤與柔軟。

    他的呼吸亂了,心臟幾乎要從胸腔裏跳出來。

    他短暫地將她放開,在最後一絲崩潰之前。

    “你的臉紅了。”顧嬌說。

    “不許說話!”他埋首在她頸窩。

    “耳朵也紅了。”顧嬌又說。

    “顧嬌嬌!”他嗓音暗啞。

    顧嬌微微偏頭,小嘴兒對準他發紅的耳朵,悄聲說道:“聲音都不是你自己的啦”

    蕭珩呼吸一滯:“……顧嬌嬌!”

    “在。”顧嬌乖乖地應道。

    這一聲在,讓蕭珩的心都化了,羞憤的烈焰瞬間被一盆冰水澆滅,他哭笑不得看着身下的某人。

    某人仍是老神在在地閉着眼。

    蕭珩的手肘往裏挪了挪,將她環得更緊,隨即脣角勾起,笑了一聲道:“不是沒醒嗎?怎麼還能看見了?”

    再嘴硬一個試試。

    蕭珩就看見她緊閉的眼皮下,眼珠子滴溜溜地動了動。

    蕭珩失笑,額頭抵住她的額,用極盡蠱惑的聲音低低地說道:“說不出話了,嗯?”

    他的聲音好聽到顧嬌的耳朵都酥了。

    顧嬌頓了頓:“你真好喫。”

    蕭珩:“……”

    話題是怎麼轉得這麼快的?

    好,來,今兒就聊幾文錢的。

    蕭珩好笑地看着某人抵死不睜開的眼:“是嗎?喫都沒喫到,怎麼就好吃了?”

    “喫到了。”顧嬌盲擡起手,摸瞎摸到他的臉頰,點了點他的嘴脣。

    都這樣了還能閉着眼一副我就是沒醒的樣子,蕭珩也是服氣了。

    古有小賊掩耳盜鐘,今有顧嬌閉目戲夫。

    蕭珩想笑,低聲在她耳畔說道:“顧嬌嬌,這不叫喫到。”

    他說時嘴快,說完就後悔了。

    這話……有點兒太過孟浪了。

    似是怕她反應過來會彼此尷尬,他也迅速轉移了話題:“你們那邊的女子多大及笄?”

    既然知道了她不是真正的顧嬌娘,她也承認了自己不是顧嬌娘,那就不必再裝作什麼也不清楚。

    雖然他其實確實有太多事不清楚。

    譬如她的來歷,又譬如她爲何會成爲顧嬌娘。

    顧嬌不知短短一瞬間他的心裏閃過了這麼多的東西,她誠實地回答道:“女子十八成年,二十結婚。”

    成年就是及笄,結婚就是成親,這些蕭珩聽得懂。

    蕭珩撫摸着她的發頂,輕聲問道:“那你讓我等你長大,是等你二十還是等到十八?”

    顧嬌閉着眼,正要開口。

    蕭珩沙啞着嗓音道:“十八。”

    顧嬌:“我沒說。”

    蕭珩:“你說了,我聽見了。”

    顧嬌:“你耍賴。”

    蕭珩低低地笑了一聲,輕輕地碰了碰她臉頰:“嗯,我耍賴,不過顧大夫,你確定你能等到十八嗎?”

    顧嬌認真道:“我當然能!”

    蕭珩勾脣看着她:“要不要先把你的手拿出來再說這句話?”

    顧嬌頭一歪:“我睡着了。”

    蕭珩:“……”

    蕭珩低低地笑出聲來:“好,我知道了。”

    他低頭,再次覆上她的脣,纏綿而又剋制,霸道卻又溫柔。

    顧嬌在極大的愉悅中睡過去,醒來後說不出的神清氣爽。

    蕭珩已經不在了,他在牀頭櫃上留了字條,言明他去刑部協助辦案了。

    字裏行間滿是公事公辦的意味,半分曖昧的語氣都無,然而桌上卻貼心地放了顧嬌愛喫的點心與肉脯。

    顧嬌嚐了一塊點心。

    唔,真甜。

    顧嬌收拾完畢後去了隔壁莫千雪的病房。

    說起來這間廂房之所以會改成病房還是拜顧承林所賜,顧承林賴在這裏不走的那段日子,顧嬌索性將屋子改造了一番,加了一張手術牀,同時保留了原先的架子牀。

    童醫官守了一夜,宋大夫過來才換了他的班。

    這會兒在房中的是宋大夫。

    宋大夫看護莫千雪的同時並沒閒着,他在翻看這段日子整理出來的病例,希望能夠儘快提升自己的醫術。

    顧嬌進了屋。

    宋大夫聽到動靜,起身與顧嬌打了招呼:“顧大夫。”

    “她情況怎麼樣?”顧嬌問。

    宋大夫道:“暫時沒什麼大礙,沒出現術後感染,胸腔積液與氣體的引流情況也算良好。”

    在月古城打仗時,宋大夫曾跟着顧嬌做過幾例氣胸手術,知道該注意什麼。

    顧嬌頷了頷首:“你去歇會兒,我看着就好。”

    宋大夫沒推辭。

    顧嬌不喜歡錶面功夫,譬如故意裝作勤奮等,一個人勤奮體現在他的醫術與醫德上,不是這些小事上。

    “我喫個飯再過來。”宋大夫說。

    顧嬌:“嗯。”

    ……

    莫千雪的案子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京城,畢竟是仙樂居的花魁,又畢竟死得那樣悽慘。

    花夕瑤是最大嫌疑人,可種種證據最終表明花夕瑤並不是殺害莫千雪的兇手。

    爲了莫千雪的事兒,本該十五之後纔開張的茶樓提前開始了營生,而往茶樓中坐聽小道消息的人還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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