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雄心壯志道:“我打聽過了,認識六國棋聖的人不多,我要去的地方包括這一路上可能會遇到的人裏只有國師見過他,一會兒我進了國師殿後你就立馬出來,不用與國師打照面。”

    孟老先生面無表情道:“你考慮得還挺周到。”

    “那是!”顧嬌清了清嗓子,將自己的聲音換成了少年音,“有幾句臺詞我寫給你。”

    孟老先生嘴角一抽,也不知是在無語她的聲音還是在無語她竟然還自帶了劇情。

    “我要是不同意呢?”

    “陪你下一局棋。”

    孟老先生:“……”

    我真身上陣就只值一局棋?

    “慢着!”顧嬌忽然想到了什麼,跳下馬車,去屋子裏換了一身便於出行的少年衣裳。

    天穹書院的院服太招搖了,讓人堵在了內城門口就不妙了。

    馬王不需要人趕車,顧嬌拽拽繮繩告訴它左拐還是右拐就夠了,該避讓就避讓,該超車就超車,簡直是實現了馬車半自動駕駛。

    顧嬌在車廂內掏出炭筆與小本本,唰唰唰地寫了兩大頁紙,將一路上可能遭遇的突發狀況都羅列在了紙上。

    然後,給孟老先生看。

    孟老先生看着一滿張令人羞恥的臺詞,差點沒忍住告訴她,不用演了,我就是。

    顧嬌忽然道:“出來得着急,忘了車伕的事。”

    主要是馬王太厲害了,自己會走,讓人感覺車伕可有可無。

    不像從前家裏的馬,不甩上兩鞭子它們都不走的。

    顧嬌正色道:“你是六國棋聖,必須得配個車伕才符合你的身份。”

    “我看你可以做車伕。”孟老先生說。

    顧嬌嘆道:“我做車伕不是不行,可待會兒我不是要進國師殿嗎?進去我就不出來了,馬車外面是空的不惹人起疑嗎?”

    孟老先生的嘴角再次一抽,這種邏輯你倒是掰扯明白了,你就沒想過六國棋聖是沒辦法隨便找人冒充的嗎?

    沐輕塵是不清楚顧嬌打了冒充的主意,否則一定會全力制止她。

    曾經有人冒充過六國棋聖,被發現後直接當衆問斬了,自那之後,再也沒人敢這種歪主意了。

    再者,沐輕塵對於孟老先生的瞭解並不全都是對的,孟老先生下棋時不喜人懟臉觀摩,總是拉上一扇屏風或者簾子,那只是爲了專心下棋而已,不是他要保持任何詭異的神祕感。

    他時常出城、進城,認識他的城門守衛還真不少。

    至於說只有國師一人見過他,也是沐輕塵個人的猜測,並不代表現實情況。

    沐輕塵不知道他去過昭國,當過乞丐,花銀子找人下棋,可見沐輕塵對孟老先生的瞭解有多不可靠。

    “話說你是怎麼撿到這塊令牌的?”顧嬌問。

    孟老先生睨了她一眼:“就那麼撿到的。”

    顧嬌:“哦,那你還挺會撿。”

    過內城關卡時,顧嬌坐到外面充當了下車伕,她讓老爺子把六國棋聖的令牌遞給守城的侍衛,隨即扭頭,衝車內的孟老先在眨眨眼。

    到了該說臺詞的時刻了!

    孟老先生掐住大腿,忍住內心巨大的羞恥,對守城侍衛道:“我是六國棋聖孟老。”

    守城侍衛愣了愣,心道,我們知道啊!

    六國棋聖也好,孟老也罷,都是旁人對他的敬稱,沒人這麼自稱的好嗎?這丫頭都寫得什麼亂七八糟的!

    孟老先生深吸一口氣,用顧嬌特別粗體加黑強調的不可一世的老祖宗語氣說道:“還不快放行?”

    守城侍衛一臉懵逼,是要放行的啊,您哪次來我們攔過您嗎?不是您自個兒遞令牌給我們看的嗎?

    孟老先生啪的放下了簾子!

    顧嬌衝孟老先生豎起大拇指。

    摔簾子的臨場發揮不錯,點睛之筆,高光了人設!

    孟老先生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我那是氣的、羞的、臊的!

    順利進入內城後,顧嬌就近找了家車行,僱傭了一個車伕。

    車伕對內城的地形很瞭解,很快便將馬車趕到了國師殿。

    他不知車內之人是誰,但也聽聞普通人只能進角門,他於是將馬車停在了角門外。

    孟老先生淡道:“往前走,走大門。”

    顧嬌這會兒已經坐回車廂內了,她聞言十分贊同地點了點頭:“沒錯,以孟老的身份就該走大門。”

    她讚賞地看了老頭兒一眼,老頭兒不錯啊,對角色的理解很透徹,已經學會自己給自己加戲了!

    孟老先生黑着臉,我不想理你。

    不論大門角門都是有守衛的,顧嬌坐在馬車上,舉起小本本爲孟老先生提詞。

    孟老先生捏緊了拳頭,不說可以嗎?

    顧嬌果斷搖頭。

    孟老先生掀開簾子:“停下。”

    馬車停下了。

    孟老先生將令牌遞給值守的國師殿弟子,掃了眼顧嬌衝他舉起來的小本本,無比羞恥地說道:“我是你們國師殿尊貴的上賓,國師大人最真摯的朋友,六國棋聖,孟老。”

    國師殿弟子:“……”

    馬車長驅直入。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自己進去逛逛。”顧嬌對孟老先生說。

    她坑人是有底線的,太危險的事一般都自己做。

    孟老先生忽然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該坑的時候不坑,不用坑的時候使勁兒坑。

    他叫住她:“你來國師殿究竟是想做什麼的?”

    顧嬌倒是沒瞞着他:“顧琰需要手術,我想看看國師殿有沒有合適他手術的地方。”

    國師殿醫術高明,孟老先生是知情的,只不過他沒在國師殿治過病,他頓了頓,說道:“你等下,我找個人帶你去。”

    說罷,孟老先生挑開車簾,衝不遠處的一名國師殿弟子招了招手:“你過來。”

    那名弟子快步走了過來。

    孟老先生道:“我是孟老。”

    那名弟子心道,我知道啊。

    孟老先生輕咳一聲,道:“你們國師在嗎?”

    弟子說道:“國師大人出遊了。”

    孟老先生又道:“那你們大師兄在嗎?”

    弟子忙道:“在的,您是要見我們大師兄嗎?我這就去把他叫來。”

    孟老先生看了看顧嬌,道:“不用,我這位小友有些事想要請教他,你帶他過去找你們大師兄即可。”

    孟老先生不疾不徐地說罷,對顧嬌道,“我在外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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