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亥時已過,太子府的人陸陸續續歇下了,太子上官祁由於太興奮無法入睡而去了書房。
他做夢也沒料到好運來得如此之快,說翻身就翻身了!
他還以爲有上官燕從中作梗,他至少得沉寂好幾年才能東山再起——
“果然天助我也!”
太子難掩笑意,對門口的都多了幾分和顏悅色,“天色不早了,你們也去歇息吧。”
侍衛們紛紛抱拳:“屬下們不累。”
“外面那麼多御林軍守着,不會有人闖進來的。”
“殿下說的是,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
太子是太高興了,險些得意忘形,此時聽了侍衛的話心情沉靜了一分。
也是,越是這個節骨眼兒上,越是要小心應當。
“殿下,您去歇息吧,明日不是還得早朝嗎?”
提到這個,太子的笑意再次浮上脣角。
沒錯,他又能去早朝了。
那些想看他與韓家笑話的人終於又要驚掉下巴了!
不過他這會兒確實睡不着,他拿了幾本書出來,決定溫習一下治國之道。
忽然間,一隻大鳥落在了他的窗臺上。
太子正要叫侍衛,卻發現那隻鳥異常乖順,並無任何攻擊之態。
並且那隻鳥十分靈性地伸出了一隻鳥爪爪,傲慢的小表情彷彿在說,接駕。
我怎麼會覺得一隻鳥有表情,我怕不是瘋了?
太子的目光落在鳥爪爪上,意外地看見了一張綁着的字條。
“韓家來的字條嗎?”
太子嘀咕着看了小九一眼,韓家已經不用信鴿,改爲用鷹了?
太子滿腹疑惑地將字條拆了下來,只見上面白紙黑字地寫着:“速來冷宮,易容喬裝,勿讓人發現。”
沒有落款。
但字跡太子認得,分明是他母妃的。
這麼晚了,母妃爲何讓他喬裝去冷宮?
是出了什麼狀況了嗎?
不對,今早母妃還叫人帶話給他,沒什麼事千萬不要去冷宮,也不要着急集結朝臣爲她求情。
太子看着字條:“有蹊蹺。”
巷子裏。
顧承風的脖子都快歪斷了:“你們倆的重量別壓在我一個人頭上嗎?”
顧嬌:“不能。”
龍一:略略。
顧承風:“……”
顧承風黑下臉來,修長的小脖子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重量。
“唔,怎麼還不出來?”顧嬌問。
“該不會他看出破綻了吧?”顧承風道,“我們並不清楚韓氏有沒有與他交代什麼,萬一韓氏說了不會聯絡他,他就不會輕易上當——”
顧承風的話才說到一半,龍一唰的直起身來,目光囧囧地盯着夜色中的某個方向。
顧嬌也直起身。
壓在頭頂的兩座大山沒了,顧承風脖子一輕,呼吸都順暢了。
“龍一,怎麼了?”顧嬌問。
龍一唰的夾起顧嬌,朝夜色中飛掠而去。
顧承風施展輕功跟上。
三人來到了太子府的後門,此時,恰巧有一輛毫不起眼的下人馬車緩緩駛了出來。
顧嬌脣角一勾。
看來太子上鉤了。
太子往日裏可沒這麼不小心,是被重獲太子之位的喜悅衝昏了頭腦,才如此輕易地中了計。
爲了不讓人發現,他自然不可能帶着浩浩蕩蕩的軍隊出行,他帶了十名錦衣衛在暗中保護他。
這陣容對付一般的高手夠了,可要在龍一的手中討到便宜還是太輕敵。
又或許,韓氏與暗魂根本沒來得及與太子提起龍一。
馬車在寂靜的街道上行駛,爲了不引人注意,太子特地挑選了偏僻的街道作爲路線。
這倒是也方便了他們。
十名錦衣衛兩旁的屋檐上飛檐走壁。
咻!
不見了一個。
咻!
又不見了一個。
左側領頭的錦衣衛回頭,一、二、三、四。
再回頭,一、二、三。
又回頭,一、二。
他心裏一毛,第四次回頭——
龍一:略略略。
錦衣衛汗毛一炸,拔劍吶喊:“護——”
護你大爺!
顧嬌唰的自龍一背後跳出來,抓着一根小棍棍,一棒子將他敲暈了!
這些錦衣衛總體而言並不算太棘手,約莫小半刻鐘的功夫,十人全被敲暈。
顧承風直奔太子的馬車,車伕臉色一變,趕忙去拔腰間佩劍,哪知還沒拔出來,便被顧承風一枚飛鏢封了喉!
顧承風自己都驚訝:“哇,南師孃給的暗器就是好用!”
車伕自馬車上墜了下來,嘭的一聲砸在地上。
馬兒受到驚嚇,揚起前蹄一陣亂竄,太子被顛簸得整個人都撞在了車壁上。
他扶住車壁穩住身形,捂了捂撞疼的額頭,冷聲問道:“出了什麼事?”
顧承風坐在了車伕的位置上,抓緊繮繩將馬兒安撫了下來,淡淡笑道:“沒事,太子坐穩了。”
這聲音不對勁。
太子猛地掀開簾子。
恰巧此時,龍一帶着顧嬌落在了外車座上,顧嬌迎面給了太子一拳頭,太子兩眼一翻,暈倒了。
顧承風一邊駕着馬車,一邊回頭望了望鼻血橫流的太子,問道:“不是,你打暈他做什麼?”
顧嬌頓了頓:“哦,忘了。”
這個不用打。
顧承風無奈一嘆:“唉,算了,暈了就暈了,先帶回去再說。”
“嗯!”顧嬌認真點頭。
龍一坐在車頂上,顧嬌與顧承風坐在外車座上,太子躺在車廂的地板上,也沒個人管他,被撞得鼻青臉腫。
路過一條幽靜的街道上,龍一聽見了激烈的打鬥聲。
龍一沒動。
他對別人的打鬥不感興趣。
很快,顧嬌與顧承風也聽見了。
顧承風天生好看熱鬧,他情不自禁地問道:“誰呀?大晚上這麼大的殺氣?”
顧嬌仔細聽了聽,說道:“好像是清風道長與了塵的聲音。”
“了塵?”顧承風皺了皺眉,“是淨空那個萬年不露面的師父嗎?那個軒轅家的和尚?”